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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清音(三)南京之行

 云十洲l 2021-04-29

让时间跳跃一下,跳过十五年,首先来到2017年,先记下这一回的经历,回头慢慢补续以往。

1)

九月份最后一个周末,我来到南京竺派传承工作室,参加竺派艺术传授班。这对我来说,是不容易的,这是五年来我首次并非因为看病而出的远门。竺派,竺水招,小招老师,象是一个永远闪耀的梦幻,不断诱惑着我。

我并非如何动弹不得,相反我自己也时时感到我的眼疾从心理上打倒我的成分更大一些,我向小招老师撒娇说:都是因为你开这个班,我才能鼓勇前来,假使有一天我好起来了,那就是因为偶像的力量。小招老师每次都乐呵呵的回答:欢迎你来,你到我们这里来一定会开心的。

到了将要成行的日子,她可能是要给我打气,也可能是先说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她不紧不慢(石破天惊)的告诉我:我的班上,有两位癌症病人,都是做过化疗的,她们都很好,很开心,所以说,精神治百病哪。……然后,嗯,我就明白这次我跑竺派班的基调是啥了

2)

南京越剧博物馆第一进便是南越陈列室,很多前辈艺术家的旧物,竺水招的几样物件,就在最中央的一个玻璃柜子里,其中有一副黑框老花镜。每次看到(朋友早早给我发了照片来)或者想到这幅老花镜,我都不知道是想要微笑抑或泪目更多一些。

和喜欢大声夸耀、历数自己父母伟大光荣史的儿女相比,默默收藏妈妈老花镜半个世纪之久、习惯性提到母亲只是那些温馨日常的小招老师,我似乎更中意一些。为父母高唱赞歌当然绝非不应该,但她选择的思念方式,尤其隽永,几多温柔。

她失去妈妈的时候不过十七岁。带着妈妈骨灰盒下乡的时候,那个世界,是如何莽莽苍苍,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前方。沉沉如铁的黑雾里是如何慢慢地、艰难地撕开一线代表温暖和宁定的曙光,但是,妈妈就遗失在了最黑暗的深处。她小心翼翼收起她妈妈的一切,不管那些多么的微不足道,她仿佛执意地拣起黑暗里遗落的一颗颗珍珠。

3)

她从室内走出来,速度很快,黑衣微拂,第一眼甚至是有些清瘦的,我第一眼没有认出来,但她先笑了,然后我就认出来了。她搂住了我。香气漫漫卷过我的五识感官,象她,馥郁温暖但不夺人。

我认识小招老师她还不到50岁,我还年轻,还幼稚,甚至,还嗲。倏忽20年,她将古稀,我也不惑,然而,仍旧忍不住的对她撒娇,抱着她,摸摸她,揉揉她,欢喜无限。她只是笑,由着我胡闹,当初我们和她的相处之道也只有两个字:胡闹。

4)

跟着小招老师见过了吴老师,再一一见过多年前的故人以及她的几位弟子,还有在戏迷群里已经认得的几位学员。她特特地把两位患病的大姐都请过来,给我看她们术后的深疤,告诉我她们的病史,来到这里以后的欢欣鼓舞,神采焕发判若两人。

紧接着她就开始上课了。学员们上身段唱腔课,我上……精神治百病课。

我学习态度绝对端正,无可挑剔,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懂的。我懂的。她颇欣慰,我低低加一句:道理我都懂……她又好气又好笑丢给我一枚白眼果子。

5)

谈及她教《湖滨惜别》时忍着牙疼和发烧,过程中硬是不发一语,每天如常上课。大约是学员就此事对她说了什么,她睁大了眼睛说:不可以,怎么可以病呢?我妈妈发高烧也还演出,演完到后台人倒下了(就是一般拉家常式说的,不公开,随便谈,我有一点距离,我没有听清楚在台上还是台下倒下了,我猜是下台后)。她说得认真专注。记起以前和她开玩笑,看越剧的故纸堆,老一辈动不动这个病那个倒,我说“你妈妈身体很好的”,她不以为然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真想摸摸她。将近七十还把妈妈挂在嘴边的人哪!她一直记得妈妈是怎样做的,所以她也怎样做。可是到她这个年龄,所有的坚持,都是自己毅力的坚持了。

6)

九点钟一到,原来乱纷纷的排练场忽然就响起悠扬的越音,紧接着是学员们的齐声演唱。我甚至没有注意到,二十位学员,是何时自发站成一排排,开始了她们的课程。

对着她时欢声笑语,然而等到开始学唱,没有一个学员是马虎的,声音嘹亮,神态专注,举止进退整齐。她教的是新版《柳毅传书》中的“见三姑”,唱段比较长,上周学了一半,但这一周从一开始,就不要她提点半分,自发起唱。吴老师时时在叫“要在情绪里”,我觉得大家都是在学戏的如同朝圣一般的情绪中。从活泼靓丽的大学生,到人生七十的总经理,从不知疲惫为何物的小年轻,到两位罹患重症却喜笑颜开的老大姐。

7)

透露一个她保养嗓子和健康的小TIPS。

她原本不是很爱吃水果,但得了结石,一度比较严重。医生建议她吃苹果,她于是每天早起吃一个苹果,至今已经九年,从不间断。

虽然没有因果的科学验证,但我想她这每天早起一只苹果,对她的嗓子保养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用吧。——于是问题来了,你能坚持吃九年的苹果吗?即使它再有好处?

8)

我总说她是“温和”的,但是也许用“活泼”来形容她更合适。

她的教学风格就极其“活泼”。过程中简直快被她笑死。

唱段中有一句“更让她双目复明重见光”,此时两臂微展,学员们做了大家都没觉得有异,她叫了停,笑嘻嘻道:你们的手臂拉得太开了,双目嘛,两只手要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拉成水平线,让眼睛怎么看?学员们把手臂的范围收紧了,她又噗嗤笑了:手臂收回来了,头别动呀,两眼盯着手头乱晃,需要这么夸张么?

她说普通话是那叫一个不来塞(在北语区这么多年都……嘿嘿),边说边示范就会口误,有一次讲“花旦要柔一点”,把“花旦”说成“花当”,偏有耳尖的听到了复述,大家都笑起来。她情绪沉浸在教学中,疑惑地歪了歪头,没搞明白大家在笑甚么,继续她的“柔一点”。

她实在是很淘气的人哪,柳毅有个转身,学员们做得有些缺精神,她起身示范,无精打采不算,夸张地做成了摇摇摆摆的样子,憨态可掬,象只小熊。轰堂大笑。

又一回,她让李秀英动作用点腰,腰随人走,她使劲摸了一位姑娘摸了一会,叨了句就开溜了。叨了句什么……(嘿嘿,我录了)。因而课堂气氛虽严谨,时不时就笑声四起。唱段不停反复,她有时想不起从哪里开始,拍着脑门,大家就也笑了。

9)


但她依然还是极温和的性子,教学中有时别人插话,她绝不停顿,但是绝无半分不耐烦,即使在示范唱做最吃紧时。有一个动作她示范了,学员总是做反,一来两去她笑了,说我被你们闹得也闹不清了。

她年纪大了,很多示范是徒弟做的,她只坐着,但是所有教学过程中,她极认真极专注的看着,时不时就跑去纠正一个动作,有时就能跑到队伍中间去,眼睛像能转弯一样。有时轻轻微笑摇头:又错了,动作或者吐字。她什么时候都听着我唠嗑,只有裘赛琳带上水袖作示范时,我说:这幅水袖你戴过!她凑过来听了,微笑颔首不语。有人不小心在她旁边,挡住部分视野,她伸手拉了一把示意后退,还是目不转睛看着场中。(吴老师,太厉害啦,学员每唱一次,他都用纸记着,一个节奏错立马指出来,每次动作和乐队指挥一样激情饱满,省却小招老师有时要站起来。)

她的威严是在教学过程中自然建立起来的。她教得活泼,个性使然,也是为了让并非专业的学员更容易记住细节,但学员在学习过程中不能有敷衍,除了年纪大身体欠佳的学员她时时记着叫她们休息,她让分组一组一组看,笑说:总喜欢排在后面的到前面来。学员们和她极好,但是却也怕她。“见三姑”这段长达七分半钟,本是极难学的,下午要录像了,一遍下来,她问:脑子里有清楚的吗?语气依然是温和的,态度却是严肃。没人做声。她便缓和下来,一句句慢慢的问,寻找解决方法,不知何时就又笑生了双颊。

依稀想起来2015她为学生救场演“十相思”,她感冒极重,又是十多年没演的生戏,她一面排练一面指导朱蔺,一丝不苟力求完美,有人催她快一点,她被打扰了,一点点不生气,温和如旧,认真如旧。她性子温和,却绝不敷衍。十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她在后台,忍不住在日记里大声惊叹:她脾气好好哦!……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从不高声说话,从不生气,似乎她就没有学会生气。我从未见过甚至想象过如她这般好性子的人。倏忽将近二十年,她是分毫都不变。

10)

因为我行动不是很方便,怕给小招老师添麻烦,早早约定了一位小朋友,我要叨她的饭吃。没想到小招老师中午也不出去,自己做了菜带到工作室来吃的。她让人订饭,再三的问我:是不是真有人来送?我再三的保证。

然而,小朋友迟到了,我是无所谓的,那天我看她已经看饱了,什么都不想吃。但是她非拉着我吃饭,说是饭送过来,那就让吴老师吃。换言之,我把吴老师那份给抢了。坐到桌边,不禁感慨万千,恍惚记起从前,又恍惚记不到那么真切。

她是一个幸福大家庭的大家长,带着徒弟还有我这种蹭饭的一起吃,菜量是很大的。小招老师做的清炒毛豆,和油爆虾,另外几个是吴老师做的。(吴老师见谅啊,我忘了你做了哪几个,反正比小招老师多就是了萝卜好好吃,我回来问妈:这时候有萝卜?被她鄙视了一顿。)毛豆近乎是酥的,入口即化,味道清淡,毫不意外成了几道菜里面第一个被扫场的。大虾外表看不出,就是一般油锅里起一下的那种,色微金,吃到嘴里,竟然是地道的油爆虾味道。

中间,吴老师拿了本挂历过来,小招老师的柳毅集。吴老师说,这是家里最后一份挂历,放了三年,我来,他就特地带过来了。他们都没有了。

11)

午饭时间比较松散,身体较弱的老大姐找地儿小息一会,她和几位年纪较大的打一会牌。我一窍不通的时候,传授班的学员班长捧下来一只极厚的文件夹子,那里面放的都是她历年搜寻所得竺水招的演出资料,很多连我都是见所未见。班长为竺派所做的一切,令人感动,反正是我这样随心所欲的所不能比的。

竺派若不是有这些痴心的观众和戏迷,今天还能不能有竺派,真的没人敢保证。

很多年前我问她:小招老师,竺派怎么办啊?她笑得浅淡轻忽:如果观众需要,那么还有竺派,如果不,顺其自然。

小招老师,你知道你自己有时候也是有过自我封闭的么?那时候我们几个听了,心里是一阵阵的凉,我们不太能体谅她的难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连争取一下都不肯。——她终于从她自己的心理设防中慢慢走了出来。那么难,那么深,那么多无奈的岁月,她一步步走过来了,她笑得越来越璨然,并没有改变一向的原则,然而,她走过来了。这也要感谢一直以来,不离不弃陪伴在她身边的竺迷,戏迷是她的知音,是她永远的支持。

12)

学员们吃完饭,也是三三两两,外间小放映厅,一直都有加练加唱的竺音传入。

我是个何时何地都理论多于实践的人,对演唱或者表演并无特殊兴趣,开口唱,对我而言是一件跨越天堑这样困难的事情。

学员们来自各个行业各个领域,各个年龄层,乃至各个地区,各自条件亦是天差地别四面八方,有些纯属业余,有些已经打过了身段基础,有些随着她在嵊州那次传授班上就学过,有些则是第一次,有些是学了想要表演的,有些是纯属喜欢想学着唱唱,……当然还有些为追星。

但不论出发点是什么,态度只有一个词:认真。

举例而言,这一天所教授的“见三姑”,最后部分有一句“三娘三姑,三姑三娘”,腔调拖长,尾声上扬,大家跟着唱了,却不太齐整,似乎有些疑惑。原来大家都已自学过她这段唱,在那里面,她的“三娘”是下沉的,她过了一会才弄明白大家的疑惑在何处,便笑起来,解释说:这句三娘有两种唱法,一种上扬,若演唱时嗓子条件好,气足,尽管唱上去;但是作为示范的那一段是她2010年的实况演唱,她当时觉得自己唱不上去了,便走了下抑。

这样一个微小的不同,说实话我现场听她唱了几遍都没有听出很大区别-_-所以说诚心学唱的和追星的全然不同的境界啊-_-不过,这倒也给我一个意外所得,我总觉得越剧在定腔定谱以后,演唱的时候就固定了,变化不大,但实际上在演出的时候,演员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还是会有所变化。既要唱得符合自己当时的生理条件,又不能和记谱的乐队脱节太明显,其间如何随机应变,大抵全看自身经验了。

小招老师爱说:开心学戏,量力而为。但她同时也说:学到多少,要看你们自己付出多少努力。想来学员们的态度是令她完全能够感到满意和欣慰的。

我本是追星而来,只要看着她一个人,一个笑靥一举一动就满足了,然而,这批学员的极端认真,让我不得不端正心态,在她(他)们一遍遍反复演唱的时候,也认真的看着她们,听着她们的声音,悠长起落中穿透了空间,穿透了时间尘封的历史,穿透了越剧百年厚重和积淀,这声音,这演唱,必将凝聚为竺派传说的一部分。

13)

小招老师始终把“开心”挂在嘴边,任凭大家来选择学习的难度,力所不及,她绝不勉强,但你要是愿意多学一点,那么她就多教一点。而无论学员如何,她自己,就从外表上来看,她这一天,大约就有一半时候是这样的坐着,还有一半时候是在示范,在忙碌。

所谓的“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没有比这更好的现身说法了。受到专业形体锻炼的人,大抵都有这种身姿之美,而她贵在保持,神完气足,充满激情。

支持着这一份精神的,是她对越剧艺术的爱,对观众对舞台的爱。她由衷地感谢戏迷,也感谢今天的南越。她一再地强调,没有南越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工作室,也没有竺韵曲集,她就没办法做今天的一切。

14)

她的学生殷瑞芬和裘赛琳上午就在,小招老师这样身姿笔挺坐着的时候,殷瑞芬也是一样的。大师姐一直陪伴在老师身边,小招老师在她的学生偶然走开的时候,对我说:去嵊州开班那会,她健康状况非常的不好,不得不到医院做紧急措施,但是坚决不同意回去,小招老师轻轻说:她是为了照顾我呀。愿艺术的精神代代相传。

小招老师做完一次分解动作,就坐下来,余下的工作由两位弟子完成,大师姐在前面带,因为二十个人,怕有人看不清,小师妹跑到队伍中间去做。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殷老师很嗲,有时腻着小招老师腻得很厉害,俗称的“发嗲”。孙静来了以后除了教学也就几乎跟着老师寸步不离。小招老师在学生和学员的环绕下笑得异常幸福——她向来也就是这么嗲的,对于这种感觉好熟悉哟

孙静和杨旭梅是下午赶到的,她们似乎最近演出任务比较繁重。来了一句话也没有,立即投入紧张的分组教学之中。三三两两,几人一组,下午的形式虽比上午松散却分毫不乱,气氛更没有分毫的放松。

15)

我到南京这一天,小招老师对我的照顾已经到了让我即使再抒情,再煽情,再矫情,都似觉得还欠缺三分的地步。我想她是有一点点可怜我的,当然她绝不会这样说出口,她是真心想要我能够走出来,所以她愿意把最大的欢乐在短短的一天以内带给我。

我都明白的。

亲爱的小招老师。

END


一点结语。

I)

写到传授班内容很少,我也觉得不足,然而对我来说,我这辈子脑子里都没起过学戏的念头呀我更想听一些关于理论方面的东西。听她说一说戏的本质,解剖一下,就比方抓紧时间问问她“见三姑里面哪一句是从评弹里化出来的”,光是得此一句,我已经觉得此行不虚了;想听她说一说水袖的事;也想听她说一说李秀英何以不哭她的那些分解动作是很有意思的,边做边和唱联系起来,可惜我来她们已教到尾声,能看到的不多。

II)

她的学生,能感觉出来,两个小的对她很是拘谨,有些怕她似的。小徒弟20出头,年龄差距甚大,所以有这种感觉并不为过。但是实在她哪里会让人害怕了?话说回来,不论亲不亲,腻不腻,我觉得保留着这样一份敬畏之心是很好的。敬畏是出于对艺术之爱,对老师的尊重。

小招老师爱说爱笑,却并非是太主动的人,对人对事,更乐于顺其自然。但是,艺术上的东西,和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无关。我觉得,学生对她是敬畏也好,亲近也好,学不学、如何学,那还是要看自己的心意来决定态度,学生比老师更主动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从艺术上,我就这样讲,你们老师有太多可以教的了。还是拿《江姐》这一段作例,我当时看这段录像,她与配戏演员的眼神对视,心中说不出的震动,通过这一个眼神,一整段戏歌味就减淡了,戏曲所特有的细腻传神就出来了。也许是我眼界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满台歌舞,喧宾夺主,晚会一遍过,还能保持她这样的一份细致,一份真诚。这不是对舞台的敬畏,对观众的尊重,还能是什么?

再比方09年的《沙漠王子·算命》,她确实就是玩个票而已,但玩出来的伊丽公主……大概是我此生所能看到最完美的伊丽公主了吧。大家闺秀,最最标准的闺门旦。

她不太演出了,但是不妨碍她所具备的舞台经验,她能通过简单的形体体现出足够的舞台感染力;此外,她对于舞台美学的构想我觉得也很是有一点的。这些是人生、是经验积累所得,真不是随随便便想象一下能够达到的境界。

她现在这种状态,这个精神,对于学生来说,多大的福分。你们真的是拥有一位国宝级的老师啊。惜福,惜缘,绝不能错过这样宝贵的人生际遇,若不是能借此多学一些东西,该是何等憾事。

她不争,不抢,安然处世。她也不讲究什么形式主义,什么梨园行的规矩,什么高深莫测故弄玄虚,现在吹嘘得越复杂就似乎越“高贵”的古礼,她看得极淡;什么拜师礼,什么下跪叩拜,我们老虎没染上一丝一毫尘土气。她既不是博古通今,亦不擅高谈阔论,然而,所谓的精神贵族,我总以为,就是指她这样的人了。

III)

南越博物馆很好,第一重是个小型展览厅,第二重是一个小的放映厅,也能作为小舞台,第三重的两头墙上挂着她母女大幅剧照,可以作为一个排练厅。二楼她的办公室,应该还有南越其他领导的办公室。后面还有一重能够作为排练开课的屋子,她给学员开小灶都一一叫进去了,我没有跟进去。每一重之间有窄窄的天井,石桌石凳洁白简净,有鸟语花香绿幽清芬习习而来。在门口,她指着两边的盆栽设计眉眼盈然:“竹子。”那是意喻着她的妈妈,或者是竺派。

越博是这样一种格局,所以她今年教学上课就都在这里。以前南越有个专属小剧场,比这边的小剧场自然所能容纳人数要多,不过就目前条件,也是不错了。越剧在全国的专业院团都没有多少了,南京市越剧团身上,凝聚着越剧的历史,是当之无愧越剧的珍宝,希望从业人员自己要爱她、珍惜她,最要紧的是,把南越做好,把南越的优秀传统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说明:部分图片取自网上,也有部分朋友给的资料图,我就去了一天,基本上是没拍到什么。照片和内容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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