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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在婚姻外的女人 钱钟书《围城》里有一句名言:人的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城内的人想冲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 兰琼与大海从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走了出来，终结了十五年的婚姻，也结束了近两年无休止的争吵。兰琼顿感阳光明媚，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特别轻松。她谢绝了大海的最后午餐，轻快地哼着歌儿，上了计程车扬长而去。 从婚姻围城冲出来的兰琼其实是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十八岁的兰琼身材高挑，青春张扬，与二十一岁师范毕业的大海一见钟情，在双方父母的祝福下，迅速步入婚姻殿堂。同是教师的他们工作轻松，受人尊重；收入稳定，不为生计操心。先是女儿出生，再是儿子出世，公婆四十出头，婆婆也是教师，将她们一双儿女带在身边，管着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减轻了兰琼和大海抚育孩子的负担。孩子已读初中，可兰琼和大海却越活越年轻，三十五六的年纪却活出了十八岁的精彩。大海是街办中学校长，正处事业巅峰。兰琼也不甘落后，是省体育协会会员，市级体育专家，局直属小学教师骨干和德育处主任。爱好运动和音乐的兰琼有着傲娇的身材，高雅的气质，迷人的风姿。兰琼和大海事业、家庭双丰收，令人羡慕，令人嫉妒。 大海身处高位，身边不乏美女投怀送抱。兰琼各方面非常优秀，大海对兰琼无可挑剔，经受住了诱惑。但美女们的奔放热情，大海也不能断然拒绝，只好虚与委蛇。尺度把握甚有技巧，稍有偏差，就会被美女视为暧昧有情，对你穷追猛打。大海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怜香惜玉也是男儿本色。爱好八卦的女人最喜扑风捉影，添盐加醋。这不，兰琼的闺蜜，也是大海的同事巧莲给兰琼打来电话，故作神秘地将大海与小倩之间关系描述得不清不白、纠缠不断，直击兰琼痛点。理智的兰琼立即制止:“巧莲，莫瞎说，莫生事，我相信大海，也相信小倩。”巧莲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信不信由你，以后有你好受的。” 巧莲的话在兰琼的心里泛起了涟漪。因为之前大海有过“前科”，但小倩与大海年龄悬殊，又是师生，更何况小倩是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兰琼不太相信巧莲，她知道巧莲的为人。晚上，大海斜躺床上正专心看书。 兰琼对大海柔声说:“大海，有人在我面前嚼你舌头根。以后与小倩莫走得那么近，保持该有的距离。” 大海生气，头也不抬地应着:“有人，有人，还不是你那好闺蜜。疑心生暗鬼，那年的事还没让你接受教训？” 兰琼脸有愧色:“也是，巧莲爱好八卦。”接着又补了一句，略带玩笑道:“我也不相信你和小倩能擦出爱的火花来。” 兰琼也算是给大海提了个醒。毕竟兰琼是女人，大海又是如此优秀。那年那件事最后真相大白，确实冤枉了自己丈夫，让大海推迟了两年才当上正校长，兰琼也为自己的鲁莽后悔过。兰琼认识到巧莲是个爱搬弄是非的茬。可那种事谁说得清楚呢？再说无风不起浪呀。巧莲是自己从小最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她也是为我好呀！兰琼心里又有了阴影。 名校毕业的小倩是学校优先培养的对象。外出学习，外出讲课，外出交流，小倩出镜的机会较一般老师多。小倩出身单亲家庭，过早尝到了人情暖冷，妈妈时刻告诫小倩，要做个勤快、嘴甜、善良的人。小倩读初中时，大海那时还不是校长，是小倩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小倩是大海的“扶贫”对象。大海对小倩倾注了更多的爱，有钱财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让小倩从大海身上感受到了亲人般温暖。这也是小倩大学毕业后放弃省城高薪工作，献身家乡教育的原动力。 兰琼与大海正处在干事创业的黄金期，相处秀恩爱的机会少了很多。还不懂世事险恶的小倩心地纯洁，依着自己的想法为自己过去的老师、现在的校长、一辈子的恩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递茶倒水、浆衣洗裳、嘘寒问暖，怀揣一颗感恩的心，也顾不得別人闲言碎语。小倩与大海走得越来越近了。上周，小倩与大海出席新加坡一个化学教学高层论坛。巧莲又与兰琼网聊上了:“上次我叫你提防点儿，你总是那么漫不经心，看，孤男寡女远涉重洋，结果还用人想吗？”然后，巧莲展开丰富想像，描述大海和小倩正如胶似漆，享受欢爱，好似巧莲正在欣赏三级片中那不堪的场面。 “莫说了，莫说了。”兰琼捂住耳朵，心情越来越烦躁，巧莲的想像引得兰琼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巧莲描述的是真实场景。兰琼从此疑人偷斧，杯弓蛇影，不再相信大海了。两年的家庭战争让一个美好的家烟消云散。 离婚时财产和子女分别做了分割。兰琼获得女儿的抚养权，拆迁还建房一套，现金存折若干。女儿已经十四岁，在大海学校读初中二年级。不可能因为父母离婚而与爸爸彻底分开，吃喝仍然在爸爸那儿。假日，偶尔住在外婆家，就与兰琼生活在一起。离婚后的两年，兰琼名义上是女儿的监护人，其实根本没怎么管女儿，生活上没什么压力。还建房已装修，等过了几个月买家具住进去。兰琼把家装扮得温馨有情调，粉红的墙布，素雅的窗帘，乳白色的家具。窝在新房，兰琼有种梦幻般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她将新装修的家拍成视频，发送至朋友圈，向世人宣告自己已是自由之身。 大海从兰琼的生活中渐渐远去，等待兰琼的将是怎样的未来呢？ 学校的工作兰琼得心应手，并没有因为离婚偏离正常轨道。兰琼是个好强的女人，她不会轻易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八小时之外的私人生活，兰琼却慢慢有所改变了。 旅游是兰琼的爱好。趁暑假空闲，学校快乐群的群友们相互邀约，组成了一支旅游团。兰琼、了丽翠、屈丽珍、张小俊、刘玉英、黄伟，还特意邀请了兰琼的闺蜜巧莲，决定前往宜春明月山游玩。 明月群山，巍峨壮观，千姿百态。主峰太平山海拔一千七百多米，山高路陡。上山，他们都坐电缆车。下山，他们却分成了两派，怕苦怕累的坐电缆车原路返回，直抵山脚；张小俊、巧莲、兰琼、黄伟贪爱明月山美景，相约徒步下山。 从太平山下来，溪水蜿蜒而流，穿过竹海，穿过松林。山外烈日炎炎，山里凉风习习，他们轻快雀跃，欢声笑语。平地紧挨缓坡，缓坡下面却是陡峭的山崖。山崖既有天然曲径，也有人工开凿的石阶。坡崖有缓有急，急陡处坡度接近直线，人如壁挂。为安全起见，他们四人又分成两组，进行最佳组合。张小俊与巧莲一组，兰琼与黄伟一组。艰难时刻，男人总是挺身而出，保护身边的女人。再强大的女人这时也会变成小女人。运动健将兰琼也不例外。兰琼与黄伟一前一后，一低一高。兰琼左手扶着栏杆，右手牵着黄伟右手，十指相扣，双脚尽力站稳，犹如吸盘，吸附崖壁，但又必须前挪。黄伟在高处，用力拉住兰琼的手，丝毫不敢松懈。悬崖左右均有护栏，左上右下。中间或窄或宽，奇花异草，争妍斗丽；流水咚咚，雾气弥漫，逼仄陡直处，飞流直下，形成一帘壮丽瀑布。下方乃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触目惊心。如此险峰，风光无限。兰琼和黄伟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既惊悚又心花怒放。兰琼不忘端起挂在胸前的手机抓拍几张美照。兰琼在下，气喘吁吁，T血衫领口敞开，春光外泄，上面的黄伟饱览美色，一览无遗，大饱眼福。 下到平缓的地方，兰琼仍小鹿乱撞，惊魂未定，右手还紧紧拉住黄伟不敢放松。巧莲在旁，拽着张小俊，故意扮起鬼脸，起哄道:“放手，放手。”弄得黄伟怪难为情。一点红潮在兰琼的脸上掠过，爱意根植心田。一千几百米下来，双脚如同棍打般僵硬难行，他们彼此只好搀扶前进。黄伟嘱咐兰琼晚睡前用湿热毛巾敷脚，减少痛楚。离婚以来，兰琼第一次享受到男人的贴心关爱，心里暖流涌动。 兰琼的女儿初中毕业后考入了市重点高中，女儿离开大海来到身边，生活重担一下子压在了兰琼的肩上。到期必交报名费、住宿费、资料费、培训费以及生活费；兰琼每个月为儿子存款五百元，将来儿子成家一次性取出，兰琼认为这是一个母亲的义务，虽说儿子归了爸爸；老母亲节假日要照料兰琼的女儿，兰琼也要给老人家一些零花钱。几千块钱的工资入不敷出，结婚十五年从未操持家务的兰琼倍感压力。 尝到生活艰辛的兰琼在工作上调整了心态。她根据学校老师和学生在德育方面存在的问题，请示校长开展了解决问题的丰富多彩的活动，将活动结果与奖励挂钩，既激发了老师积极投身活动的兴趣，在活动的参与过程中得到了心灵洗礼，受到了良好教育。同时让老师见到了实惠，增加了老师的收入。物质决定精神，教师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求生存的群体，空洞的说教不如实物现钞来得痛快。觉醒了的新时代教师不再沉默，最看不惯那些嘴里高喊道德至上，骨子里却在中饱私囊的校级干部。兰琼在老师的心目中成了能接地气的好领导。 黄伟身材伟岸，帅气沉稳，能唱会舞，能说会道。家有憨妻，对黄伟在外面的事不闻不问。黄伟长袖善舞，在女人堆中混得风生水起，女人们美其名曰“伟哥”。可见黄伟在女人心目中的份量，他是女人眼里的男神。 明月山一游，兰琼对黄伟从好感到倾慕，从倾慕再到心动。单身女人无所畏惧，心动不如快速行动。兰琼对黄伟多了几份妩媚，多了几份温柔，多了几份体贴。黄伟快五十的人了，几节课下来，头昏脑胀，颈僵腰酸，仰靠软椅，闭目养神。兰琼轻手蹑脚，款款而至。纤纤玉手从黄伟的后脑滑至颈部，再直达腰椎，轻按慢揉，缓推细捏，舒筋活络。黄伟心醉意迷，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全身的疲乏一扫而空。 单身了好几年的兰琼急坏了老娘。俗话说满堂儿女抵不上半路夫妻。老娘多次催促兰琼再婚。当年，兰琼与大海因小倩争吵不休，老娘从中推波助澜。前年，大海再婚，新娘并非小倩，兰琼后悔又一次错怪了大海。兰琼见与大海复婚无望，老娘又要她早点嫁人，将近四十的兰琼也动过这心思，并付出了实际行动。 湿地公园水色清澈，曲栏回旋，岸边杨柳依依，游人如织。不远处，长椅上坐着一对陌生男女。 男:听媒人说，你也四十了，只小了我五岁。身边有个读大学的女儿，负担不轻呀！ 男:你还能生育吗？如果能生，我的家产咱们就能共享，咱们就不用负担儿子一家了。 相亲的陌生男女不欢而散。历经了婚姻裂变的男女在选择第二次婚姻时都怀着各自的目的，不再以感情为首要条件，容貌也是其次。子女、经济、财产、甚至社会关系都成为彼此试探对方的话题，尽量让符合自己的利益做到最大化。陌生女子就是兰琼，这样不愉快的相亲，兰琼经历了好几次，伤透了心。 黄伟对兰琼投桃报李。兰琼参加省城体育专家会议期间，黄伟深夜与兰琼视频通话，排解兰琼寂寞；节假日，黄伟骑着摩托，载着兰琼四处兜风，欣赏祖国壮丽的自然风光，别有一番风情；间隔一段时间，夜深人静，黄伟“闯”进兰琼家中，以解她的相思之渴。“伟哥”毕竟是有家室之人，儿女虽已成家，带孙该是为爷之职责，行动不是那么自由，也分身乏术啊。兰琼也不企求长期霸占别人的老公，只求做个露水夫妻就心满意足了。 女儿结婚了，大海没有参加女儿的婚礼。女儿耿耿于怀，迁怨兰琼。女儿和女婿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她们利用自己所学自主创业，在市中心步行街开设影楼。前期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本想靠大海投资一部分入股，因兰琼的关系，大海不能如女儿所愿。结婚后，影楼生意清淡，生活难以为继，女儿不断向妈妈索要钱物。女儿身体抱恙，婚后怀孕艰难，总怪妈妈在她初次月假来时不在身边，关照不周，落下病根，求医问药也向兰琼伸手。兰琼担心出身单亲家庭的女儿在婆家立足不稳，受人冷眼，竭尽所能贴补女儿，希望女儿女婿早日走出困境。 了丽翠了解到兰琼心情苦闷，约了张小俊、屈丽珍、刘玉英等人一起在“巴黎之夜”唱歌。由于巧莲长舌妇的角色扮演出色，最近巧莲丈夫执意离婚，巧莲也加入了“单身女子俱乐部”，兰琼打电话给巧莲并发送了定位。歌厅如斗，酒味、槟榔味、点心味、水果味混淆一体，令人窒息。了丽翠特意点了几首欢快的歌曲，爱好唱歌的兰琼提不起兴趣，心情依然低沉，欢快的歌曲从兰琼嘴里唱出来的却是悲戚伤感，嘤嘤切切。兴尽人散，了丽翠叫老公开车把兰琼送到楼下。躺在床上的兰琼透过窗户凝望星空，天地岑寂，唯有明月踯躅前行。月光穿窗而来，若云若雾，更觉凄凉。当年那个令人羡慕，令人嫉妒的兰琼如今活成了一地鸡毛。 老师中午在食堂门口吃饭，或站，或蹲，或坐。近来讨论最多的话题是唱双“簧”，黄伟与兰琼走得亲近，老师们都看在眼里。老成持重的周副主席有意撮合兰琼与学校的另一位黄老师。“兰琼，最近可有中意的人？” 一向心直口快的周副主席关切地问兰琼。兰琼欲言又止，自己中意的明明是黄伟老师，可黄伟是有妇之夫，兰琼羞于启齿，不好明言。 周副主席又笑着说:“如果没中意的，我校的黄明川老师是不是可考虑一下？”大家见兰琼不甚乐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明川老实，级别与兰琼一般，都是副高，匹配，成家后肯定是兰琼掌控财政大权。” “黄伟不能当作结婚的人选，逢场作戏可以，共同生活，难。” 兰琼听见大家的话不合己意，也知道是为自己好，不能辩驳，只好一笑了之。 黄明川老师是市内初中优秀老师，支援小学教育交流过来的。妻子早年病故，留下一子一女。女儿是姐已出嫁，儿子正在读大学。既当爹又当娘的明川老师因生活磨难，年龄与兰琼相仿，头发却早已花白，满脸沧桑。儿女大了，明川老师想到自己一直单着也不是个事，想找个伴。食色，人之天性也。明川把这一想法偷偷告诉了工会副主席周大姐。周大姐站在过来人的立场，认为兰琼与明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明川不解风情，只专注子女成长，缺乏黄伟那种能令女人销魂的风度和气质，自然难入兰琼的法眼。 在婚姻围城外兜兜转转十几年已疲惫不堪的兰琼和明川，想方设法冲进围城，可围城大门紧闭，无路可通。 女人和男人一样能顶半边天，她们享有劳动权，享有与男人同工同酬的待遇，经济独立的女人也不再被家庭所累，在婚姻存续期间她们当家做主。若有风吹草动，她们又敢于冲破婚姻的牢笼走向社会，走向自由，不再依附男人。这是时代的进步。现实是一把双刃剑，从婚姻围城中破城而出的女人们来到社会，不见得全是阳光和鲜花，更多的是徬徨、空虚和无所适从。徘徊在婚姻外的女人们因生活所逼，因情感无所依托，苦苦挣扎。越来越多的中年女性，有着高学历，有着丰厚的收入，有着令人艳羡的社会地位，却无法经营出一个好家庭。离婚率越来越高，她们纷纷加入到“单身女子俱乐部”。引发了许多社会问题，需要社会学专家共同探讨解决。 记得一个故事这样告诉人们:“模范夫妻”表彰大会上，记者采访九十高龄的老者，请他跟观众分享七十年来，婚姻生活中如何能始终如一，做到夫妻恩爱，家庭和美的心得。耄耋之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个字，'忍’。”这是智者之箴言。婚姻生活双方，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坎坎坷坷，争争吵吵。一忍风平浪静，再忍海阔天空。囿于婚姻围城的男男女女，不要想着围城外的世界总是艳阳高照，碧水蓝天，鸟语花香；也有暴风疾雨，风霜雨雪，雷电火闪。低头的女人最美丽，低头不是让步，不是懦弱，展示的是你的气度、胸怀和修养，是你对丈夫、子女的爱、包容和信任。男人性如烈火，女人柔弱似水，柔是女人的亮点，也是女人制胜的法宝。女人应该以柔克刚，借水灭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誓言，是承诺，更是坚守和智慧。 儿子马上要结婚了，兰琼与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彻夜难眠，泪水湿枕。是激动？是愧疚？还是不安？都有。怀胎十月，千盼万盼，再高傲的女人也难以脱俗。头胎是女儿，这胎如果是小子，那兰琼的人生就完美无缺了。不仅仅是为大海家传承香火，一儿一女一枝花，一子一女就是“好”呀！命运之神眷顾了兰琼，如兰琼所愿。在与大海离婚前，儿子与其他孩子一样也享受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可离婚后呢？儿子逐渐从自己的生活中淡去。大海再婚，生活中突然闯入一个陌生女人，儿子不知所措。再婚后，大海又为儿子生了个小妹，小妹与儿子为伴，才消除了儿子因姐姐的分开而引起的孤单。可亲妈和亲姐的离去，儿子曾一度伤心欲绝，难以接受，身心受到了极大创伤。后来，儿子考上了石河子大学，兰琼总担心儿子在新疆那遥远的苦寒之地求学受苦受罪。每每想到儿子，为娘的心无论何时都寸如刀割呀？ 兰琼把十几年来为儿子积攒的十多万元钱的银行卡带在身上，决定参加儿子的婚礼。婚礼仪式上，新郎新娘向父母敬茶，感谢父母生育之恩。接受孩子行礼的是大海和后妻，却没有亲妈的份，兰琼却只能站在远处暗暗祝福。儿子是兰琼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身体内流敞的是兰琼身上的血液。现在，兰琼身份尴尬，好似一个局外人，怎不叫她痛彻心扉，悲痛难抑啊？在儿子大喜的日子，只能强作欢颜，趁新人下席敬酒，兰琼悄悄把银行卡塞给儿子，默默地起身离去。 儿子成家了，也知道了父母离婚的原因，妈妈对爸爸的不信任导致一个美好的家支离破碎，让自己尝到了本可不该尝的苦。说实话心里是怨恨兰琼的。再后来，听说妈妈单着的这十几年与多个男子有过密切来往，或相恋，或同居，觉得给儿子蒙羞。儿子还体会不到兰琼这些年所受的苦和难，只希望母亲找一个男人从一而终，过好下半生。 兰琼也顾及不到儿女的想法了。她只盼望儿女婚姻幸福美满，不能重蹈她当年的覆辙。巧莲是当年的罪魁祸首，兰琼这些年与巧莲接触越来越少了。醒悟的兰琼却覆水难收啊！ 婚姻的不幸并没有击垮兰琼。兰琼是个优秀的女人，不幸磨练了她的意志，苦难造就了她的辉煌。事业让兰琼更加出彩。 县局领导慧眼识才，破格提拔，借“县管校聘”之机，让兰琼从学校中层跃升为直管小学校长。从基层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兰琼校长，急老师之所急，想老师之所想，革除前任陋习，提振教师士气。第一次校委会会议，兰琼校长语气坚定:“干事，我们冲前；享乐，我们殿后。”她号召班子成员吃苦吃亏在前，让利于民，不与教师争名利。她虽然是体育专业，却仍主教毕业班语文。她知道只有自己身先士卒，做好表率，才能在老师面前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兰琼校长请学校书法老师为她写了一帧条幅，装裱后悬挂办公桌正前方的墙壁上，条幅内容是:大写一“广”字，广内左上面书一“付”字、下面书一“肉”字，另在右边书一“兼”字与左边并排，组合成一个独特的字体，并在字体的左侧书写一列小字:宁右勿左。书法老师不解其意，兰琼校长意味深长说道:左“腐”，腐败之意也，右“廉”，廉洁之义也。宁右勿左，告诫自己洁身自爱，切莫贪腐。同时说话尽量和缓，行事不要过左过火。书法老师恍然大悟，不忘轻轻拍了下校长的马屁:学校之福！老师之幸！校长不仅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期末，县局领导对学校和校长综合考核，深受校长恩惠的教师们投下了满意的一票。已年过半百的兰琼校长和大家一起笑了，如同她倾注了毕生心血的孩童们，笑得是那么开心，笑得是那么天真，笑得是那么灿烂。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兰琼校长在黄伟老师的深情劝说下，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开启一段黄昏恋。千万别误会，恋爱的对象不是黄伟老师。茫茫人海，兰琼校长将花落谁家呢？“婚姻的围城啊，你何时才能接纳我这位流浪在外的游子，让我投身到你的怀抱里呀？”兰琼校长憧憬着，希冀着。 
柏才坚，1965年1月生，黄石开发区黄金山一小数学教师，平时爱好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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