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宵节,送盏“心灯”给母亲 王 晓 今年春天来得早。“破五”还没过,溴河两岸的柳树已经抽出嫩芽了,海棠含苞待放,玉兰擎好了玉盏儿似的花朵,迎春更是开成爆破之势,噼噼啪啪引爆了春天,明亮地晃人眼。和花儿一起明亮的还有春水、春光、春天,都被春风吹拂着,春水起了涟漪,投在水面的阳光便也跟着有了波痕,就好像春光给水面打了蝴蝶结一样,春天来了。我想,今年的元宵节,不愁夜晚没有焰火给母亲看了,因为老天把最美的火树银花送给了人间。“元宵节”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正月十五”恰是我母亲的生日,我甚至有私心,认为这一天所有的笑容都因母亲而绽放,所有的星星都因母亲而闪亮,所有的祝福都因母亲而唱响,所有的光明都因母亲而点燃……于是,过年,对我来说就显得更有盼头,“元宵节”也显得更有声有色,而陪着母亲走在灯火可亲的大街上,灯市也变得妖娆迷人了许多。将近二十年了,每年元宵节我们都要聚在一起为母亲贺寿,除了2020年。因为疫情,我驻场隔离,为济源民生保电保热,尽管和母亲同在一个小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只能用特殊的方式祝福自己的母亲。何止是我,全市、全省、乃至全国,哪一个人不是擎着一颗朴素而又真诚的心,在用实际行动祝福祖国母亲啊,回想起那一幕依然叫人泪湿衣襟。又过年了,家家户户门前都贴上了大红的春联,路上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整个小城都好像披上了霞光万丈的“中国红”,火焰般的颜色赶走冬天的彻骨寒冷,从除夕的冰河炸裂走到了暖意融融的春天里,走过一年又一年。 小时候我对元宵节也没什么大的概念,感觉就是大街上近乎喧嚣的热闹,跑竹马、走旱船、踩高跷、扭秧歌、舞狮子、逛庙会,还有花花绿绿的花灯谜语,年年都一样没啥新意。年岁稍长一点,对“元宵节”渐渐有了丝丝缕缕的了解。元宵节最初源于佛教中的“点灯敬佛”,因是春节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又称为“上元节”,如今这些吃元宵、猜灯谜、舞狮子、挂灯笼还有竹马旱船等民间习俗都是由远古流传而来的。长大后,我意识到上元佳节更是一个浪漫的节日,遥想上古女子终日里寂寞深闺,空对菱花,只有观灯时才可结伴游玩,让人一睹芳华,更是痴人寻梦、两情相悦的美好时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情怀,“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喜不自禁,书卷中的脉脉含情,书写着上元夜的柔情和期许,恍然可见那高挽乌云的女子低声吟哦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惭愧的是,我对“元宵节”了解了那么多,却独独不知道,母亲的生日就在这一天。我兴致勃勃地过年过节,我给孩子过生日,给爱人过生日,我为朋友过生日,就是忘了母亲的生日,不是忘了,而是我压根就不知道,脑子里也从未寻思过这件事。直到20年前的春节,大年初二,我们姊妹几个回娘家,父亲说:“再有十几天,你妈就60了。”我们一问,才恍然大悟。母亲啊,原谅你无知的儿女吧,错过了你那么多的生日,只愿余生给你更多的幸福和快乐。行文至此,泪眼迷离中突然想起了电影《您好,李焕英》,——“我来,你高兴吗?”“高兴!”“我会让你更高兴的!”高兴!我们才让母亲高兴过几回啊,而母亲带给我们多少欢笑啊!她尽可能地满足我们所有的愿望!她蹬着缝纫机为我们做新衣服穿,她绞尽脑汁把萝卜白菜变成美食给我们吃,她骑着自行车和父亲一起带着我们去城里看花灯,灯市上人那样多,她紧紧攥着我们的手,一手拉扯一个生怕我们挤丢了;她买来冰糖葫芦让我们吃;她托着我的胳膊把小小的我放在硕大的莲花灯里,五彩的灯光笼着我,我的笑容映在母亲心头,我笑了,她比我更开心。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如今,我已经40多岁了。奇怪的是只要一想起母亲,一看见母亲我就瞬间又变成了孩子,而我80岁的母亲也半点不服老,她还是心无旁骛地庇护着自己的孩子,虽然有时候显得力不从心。这对我来说,真是天大的福气啊。母亲的爱无时无刻不伴随着我,就像一盏贴着“福”字的灯一样,温暖我的心房。正月十五,元宵节。除了上天赐予的春风十里、火树银花之外,我也要送给母亲一盏心灯,一如当年,她挽着我走过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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