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声如雷,势必鼓荡整个夏天。 酣睡、多梦、失眠、长眠。 丝丝缕缕的光,消融,眼睛、心肝、舌头。 起点落下,终点崛起,睡意绵绵。 故乡在未来安放,未来却深埋湖底。 冰凉的蔚蓝,深暗的湖底埋藏的闪电。 汇集眼前的高声鸣唱,手抬起,抓牢那只想要迈出的脚。 抓牢,翕动的翅膀。抓牢,张开的鼻翼。 回忆的洪流,强行推开命运沉重的大门。 岁月,总是被清凉的月光,温柔埋葬。 等待并不可怕,整整一个冬天,在春季成长。 一夜间的躁动,蛙鸣爬上红唇,献上第一个杂音。 沉默可怕地死了,人们欢畅无比,包括睡梦。 真相,不再蛰伏于黑暗的水底,渐渐溶解。 莲花,一旦浮出水面,即是另一个寓言。 顿悟的头脑无法击穿,顿悟这个事实,蛙鸣也是。 信息丝毫不曾杂乱,时间流淌,悄无声息。 一首无辜的船,必须漂浮,必须前行。 偶尔的沉默,便说出一切秘密。 一个圣徒说:我要出走。无比荒凉,一个遥远的地方,它需要一个人。 无边的大海,连接着门前的池塘。 眼睛与眼睛之间,一片落叶,一粒尘埃,一次律动。 一个夏天的鼓荡,就是一只青蛙的一生。 歌赞,牺牲,只在夜晚吹唱的弦歌,是否含有一丝丝嘲讽。 昨夜,李太白喝醉了,开始写诗,一首,两首,三首,四首…… 写庄生的梦,写梦里的那只蝴蝶,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金斯堡嚎叫着:我没醉!我比任何一只青蛙都清醒,任何一只。 卓别林描绘了一个冷冰冰的机器,机器讲述了一台活生生的卓别林。 蛙声如雷,一次次击穿,流动在光影里沉睡的梦。 梦里蝴蝶飞了,诗写成了,酒喝干了…… 蝴蝶的梦结束了,在花蕊的最深处,寻觅最深的黑暗。 稻草,瓦盆,粘土,牙齿还有头发,女巫哼唱着,捣碎时间。 悲伤的眼眸中容不下一滴小小的泪珠。 音符也不穿透纸张,耳朵也不存放声音。 翻个身,一个漆黑的突起,如同鲸鱼的背鳍。 黑暗的伤口流淌的同样是墨汁,稀释点点滴滴的光。 微微蜷曲的手指,琴弦从未拨动,在那个芥子世界之中。 梦也只是翻了一个身,又继续做着自己的梦。 这个世界,蛙声鼓噪,容不得片刻的安宁。 蝴蝶飞回庄子的眼睛累了,要短暂休息,轻轻合上翅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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