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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本|​朝北的单间小屋(同题)

 享道 2021-05-09

朝北的单间小屋

/文君

文君,本名韩文琴,女,四川省阿坝藏羌自治州若尔盖县人,现居都江堰市。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散文专委会委员、都江堰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诗集《跌落云间的羽毛》《天上的风》《麦子的城堡》《月映青城》;散文集《藏地女人书》《迁徙的红柳》。获第五届“禾泽都林杯”城市、建筑与文化诗歌大赛一等奖,四川省“我与祖国共成长”优秀诗歌作品等三十余次奖项。

在天池农庄,一间小屋坐南朝北

里面堆满了惯用的农具

犁铧锋利,锄头铮亮

镰刀挂在墙上

它们知道,并不只是秋天才会忙碌

屋外,孤独的门栓守候着脚步

等待日子慢慢流过

春天来了,收割了油菜又将种下苞谷

忙碌的土地没时间叹息

朝北的单间小屋

/木头

            木头,本名李艳玲,写字,漂泊。

总在梦里远游

一张单人床,承载四季

离母亲最近的是心

伸手探去,星辰柔软

缺失或完整

书籍散落如眼神

带我走吧,进入火焰

白色、盛大、凋零

所有房子只是一间

朝北或向南,道路金黄

书写告别,沉默是种子

朝北的单间小屋

/柒柒

容柒柒,女,生于七十年代,在渤海之滨的一个小海岛长大。上学期间曾任校刊主编。2008年开始学习诗歌散文等文学创作,作品散见《热河》《西部作家》《散文世界》《辽宁文学》《湛江日报》《东坡风》等,部分诗歌被《网络文学年选》收录。

屋子不大,向北一扇窗户

窗外大街,街上有树,有花,有来来往往的人

看到认识的,三婆就举着老头乐敲敲窗

一个背书包的娃娃从窗户递给她一个包子

问她:太婆,好吃吗?

三婆呵呵地笑着,她满嘴只剩一颗门牙

用牙床把包子磨碎了咽下去

就像当年,她在这间小屋推磨磨米,磨面

养大了七个娃

朝北的单间小屋(外四首)

/张随


张随,八零后。晋潞州人。山西省作协会员,长治诗歌节发起同仁。有诗歌、散文、小说散见报刊,偶有获奖。以为文字可以重塑人世的秩序,进而通达明识。 

这个我没有

真的

但这不妨碍我想象一下:

小屋、单间、朝北

那么多事物

在我闭上眼睛后

开始跟我对话

雨声嘈嘈

桌椅吱吱

旧事唉唉

一块破碎的玻璃

躺在那里不知多久

它亮开锋锐

嘶嘶吟疼

我回答说:嗯嗯

我回答说:嗯嗯

预感

一本书预感到了

图书馆前的熊熊大火

一把蒙古刀在腰上

预感到主人

将被命名为成吉思汗

一条河流预感到

历史的改道

饿殍和浮尸,多如卵石

一颗流星预感到撞击

但它对被撞的星球

心存歉意

一个奇点预感到爆炸

它想说我不是宇宙

不是无限的虚空

和可笑的相对论

——从来就没有什么先后

一切事物都奔跑往

久已等待的终点。

生长在在路边的树

是幸运的,它们学会了旅行。

它们把过往人们的步伐

当成自己的步伐,那些人就是风景。

急匆匆走过的人,树急匆匆地路过他;

悠然信步的人,树慢慢地欣赏他。

有些人背负着罪恶,

树像经过运送来垃圾和恶臭的河流

皱皱眉头,掩鼻离去

——旅途中难免有些不想经过的地方。

有些人会散发淡淡的光芒,

淡蓝、乳白、浅黄……

色彩各有不同,树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

树喜欢光,他们是树感动于心的好风景。

有时候,数次经过同一个人

树看到了变化,看到了时间的魔法

它们彼此看看一路行来的风尘,会心微笑。

旅行的树有时候也想回到山林中

过一种乏味却简朴的生活,

但旅行者要死在途中,树对此心怀感激。

对于一路行来的那些风景,

树只是欣赏,从不想改变什么。

梦呓

在杭州小笼包吃午饭

邻桌是两个高中生

一男一女,一人一罐啤酒

我一边吃蛋炒饭

一边偷偷听他们说话

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下来啦

——他们相互说的话

都是从前,我说过和听过的

他们像是说出了我的梦呓

我再也听不到自己说啦

LED

两位城管进门

让我在七八条宣传语中

挑一条

打在服装店的LDE屏上

我说这么多字

他们说,那你挑一条短的

于是我的广告成为:

新款夏装到货

TPOLO衫、国风棉麻,

新到大码,胖人福利。

牢记初心,不忘使命,

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不懈奋斗!

陪两位城管

站在门前观看

瞬间觉得

经营范围扩大

肩上责任重大

朝北的单间小屋(外三首)

/孙思欣


孙思欣,山东即墨人。人在北京,偶尔走走看看写写。

我习惯收藏风雪

越冷越好

最好能结冰

雪也很大

下一夜

第二天门推不开

我就可以等

烧一壶热茶

温一壶酒

在这里

我有这个预感

预感

花朵开的时候

其他事情就可以不管不顾

就那么一会儿

其他的时间与她无关

其他时间里

叶子生长苔藓生长

路也生长

长满苔藓和叶子

但她不她就路过

她就算着时间

就等着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你能信仰的永远是你的想象

山和海幻化成巨大的人形

直观庞大,微观在宿命

藏进烟火气里,照顾人世间

人世间分春夏秋冬,落在风花雪月

倒映水中。你好看,眉眼又如画

能做喜欢的事,哪怕因果倒置

反正放进你的方向里,反正最后一定是死亡

反正你是麦子。你只是不经过秋天

你也丰收,短促如歌,种满山海间

不愤怒了,单纯赞美,剩下骨头

你用自己造一场火

所以你永远保佑你

保佑孤独的可耻的孤独的你

无题

月光落下时候

水迎接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一只黑猫试探着踩在雪上

雪上的光看着你

冷冷那种清清白白

你在身边坐着就好

我们说很久和很久之前

身后一个小的房子

门朝着北方收着月亮

朝北的单间小屋

/乔进波


乔进波,女,网名紫衣人,山西代县人。喜欢文字、喜欢音乐、喜欢摄影,喜欢宅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品味,也喜欢沉静地观,用心地记录。著有个人诗集《七色雨》、《花开无声》、《为你而歌》,散文集《时光的种子》。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民俗协会会员。

佛光庄

一个坐南朝北的小屋

浸润在月色中

女主人在灯下织毛衣

身边是熟睡的孩子

那窗,将夜色

照亮

朝北的单间小屋(外一首)

/香尘


香尘,上海嘉定人,文字爱好者。有散文、小说、诗歌发表。

野草愈稠密

荒凉的底色愈浓

就像潮湿,阴冷

离弃后的干干净净

就像遗忘

让槐花胜似一场大雪

预感

罗追求追踪着过客的脑回路

红鞋子踩到了斑马线

之前,利儿表示出音乐对位式紧张

白杨说预感是个好题目

而喝茶,才是任老催的节奏

我突然觉得乱糟糟

朝北的单间小屋(外一首)

/长河流月


长河流月,本名郭卫东,铁岭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辽宁作家网》《辽宁职工报》《铁岭日报》《柳州日报》。2015年小小说《莲儿》获得铁岭“荷出此言”征文大赛一等奖。

夜拉下帘笼

几颗星还是偷溜出来

邮电局门口的雪地上

我已等待许久

冰冷的话筒里

盲音高成了山峦

我不知,那时

你就在那朝北的单间小屋

静静地看我

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每天(组诗)

春天被如此省略

街旁槭树开着

一串串细细碎碎心事

没有人在意

踩着小桃红的影子

也没有谁忧伤

这是不是糟糕的事

春天被如此省略

眼前没有海岸

我们在讲述着峰峦

每天

每天,我都会在小镇看诗

并酝酿简单的句子,比如:

犁铧翻起土地

梨花绽放春光

布谷已经在丛林边现身

不到时候它不会叫

沉思

车子已经老去

一把提琴在明净的光阴里

对着一只酒壶或水壶

我躲着时日

云层越来越厚

往事越来越薄

等待检阅的词语

报纸在桌子上已经凌乱

包括一些书籍

视线有些模糊

涌动的云坠下山去

我还在校对一个个词语的位置

没有霞彩升腾

约定的时间

即将钟声一样敲响

心田长着一棵树

雪线和风声退去

没有相思,更别提告别

心田里长着一棵树

它已绽叶。树下的草

已青

周围和更远处

是布谷未鸣的安静

朝北的小木屋

/雨舒


雨舒,本名刘玉霞,现居于都江堰市,系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散文、散文诗、小小说、影评等文章发表于各报刊杂志。

月光滑下水的时候

未发出一点声响

就如一只黑猫

水面的波光

试着掩饰或者试探

都无法测量到水的温度

岸边的那间小木屋,冬暖夏凉

选择了最好的朝向

在每个时节,细数着命脉的走向

朝北的单间小屋

/潘苇


潘苇,曾用名白杨清平,浙江宁波人,文学爱好者,诗歌、散文的学习者。

黄昏下

柴火层层叠叠

青苔缓慢攀爬

潮湿却柔软

门开着

而我所叙述的美是另一个样子

朝北的小屋

/王红英


王红英,万荣里望乡人,现居河津市。喜欢写作。

打开生锈的锁

一张凉席铺在炕上

桌子上的图案消隐

斜挂在墙上的年画上

蜘蛛网四通八达

屋子开出过花朵

男人闻到香味

却转身走开

朝北的单间小屋

/利儿


      利儿,山西原平人,70后,好读书,喜文字。

像一座孤岛

被海水淹没

像一个盲人

被黑暗包围

但我知道,只要有风吹过这个城市

就一定吹过这间小屋

小屋

/原红霞

原红霞,女,80后。山西运城河津人,教师。作品散见于《山西日报》《山西农民报》《三晋诗人》《四川诗歌》《龙门》等报刊杂志。

月色尚好

你从一桩心事里走出来

拐进了另一片丛林

有飞蛾和花香在你口袋里装着

什么都不怕

回忆被你攥紧了

不时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屋(孙思欣改)

月色尚好

你从一桩心事里走出来

拐进了另一片

蝴蝶和花香在你口袋里装着

往事无需在意

回忆是你的

你走进你的房子

香尘(外二首)

/原振东


原振东,男,中学教师。诗观:思无邪,则诗无邪。

你大可偏爱玫瑰

暮春,雨后

爱它的静谧和羞涩

你说它如张随

有令人痛彻的美丽

那朵墨玫瑰

黝黑如夜

你大可偏爱玫瑰

偏爱这弥漫而来的夜

唯独忽视了

脚下

反复践踏的草

它总在第二天

直起了腰

红鞋子

你和影子的角度

跟书本打开的程度相近

你读你的书

红鞋子追逐影子

但它追不上

没有人

能踩到自己的影子

朝北的单间小屋

再小的房子

也能容下一尊佛

小屋(外一首)

/任晋渝


 

任晋渝,山西原平人。太原中华文化促进会常务副秘书长,山西省信用企业协会副秘书长,山西省作协会员。作品主要涉及新闻、通讯、评论、随笔、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传记、专题片、微电影、动漫、布展活动策划案等。

屋子之所以小了,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来了。

可是你仍旧欢欣,那睁眼的依稀。

忽明忽暗的,绝非烛。

而是凌于其上的飘摇,

你仍旧隐而不发,为黑而转亮的瞬间。

仿佛神之眼在静静开阖,

凝视这一屋的沉浮和悲喜。

如嘴角的烟灰被轻轻弹掉。

屋子之所以大,是因为里边坐着菩萨,

那菩萨就是你和久违的他们。

谜局

朝北坐一月就能背对苍生吗?

那朝南的狗岂不献上一辈子。

我在小屋里一躺,至少学会了尖。

但削尖了脑袋,暖水袋仍旧只关怀局部。

肉,从不肯关心则乱,否则朕就能胸怀天下了。

牙齿在暗中冷亮,以便在咬牙切齿中鸦雀无声。

而你一听闻叹息,耳朵就彻底关门闭户。

这是流年,说不得,幸福就如毛毛雨落下。

是谁一沾雨露之恩就路遇那么多匪夷所思。

而人终究思不可得,所以守一日寸土,方能对影成双。

谢谢,你来,终是为走。

我在,是非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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