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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潜行归来 为母复仇 不知山河繁星，不知山川几何，脚下的牛皮战靴已经磨破，但是，身穿红色铠甲之人只顾朝着自己心中的圣地前往，日夜兼程，不曾有过一丝的懈怠，渴了就喝山涧的溪泉，饿了就觅林中的鸟兽充饥。 经历如此残酷战场的洗礼，前方路途再如何的艰辛，也不过是必须跨越的山海。能够被阻止的，没有，即使是死亡降临，也要和他斗到底。 心中有念，必有回响。 岁月的流逝，长途跋涉，迎来的是眼前的景象逐渐熟悉。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每条河流，甚至于空气也变得清澈起来。 多年未返回的家乡，如果说熟悉的一草一木未曾改变，那么站在村口的一瞬间，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来是何原因，是自己离开得太久了？还是现在的自己成了路人眼中的陌生人？亦或是...... 为何经过的人都是那般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以前经过的那些城市街区，或许是自己的不注意，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变化。明明自己就是在这长大的啊，明明就是曾经朝夕相处的相亲，竟然没人理会自己。 “何老伯，相亲们这是怎么了？”身穿红色铠甲之人拦住一个七旬老汉问道。 “鬼...鬼...鬼啊。”何老伯突然的惊恐反倒让身穿红色铠甲之人措手不及。 近年来时常战事惨烈，传说经常看到有身穿战服的将士，死后尸体摇摇摆摆的往家走，只要不惊动他们，让行给道，就相安无事，否则将会激怒行尸，招来祸事。 “何老伯，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须弥啊。”说话间，并未松开这个老汉。 “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惊恐的何老伯语无伦次挣扎着。 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倒是把须弥给弄翻在地。何老伯反而自己逃之夭夭。 再看看周边，哪里还有人影，其他的相亲都被吓得不见踪影。又是孤零零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之前在战场上，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感觉，很无助，悲凉。 须弥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家的方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去。 “芷兰，是你吗？”须弥赶到家，站在篱笆门口轻喊道。 只见一个背对着门口的少女在摆弄着白布，起身回首望了一眼，突然惊喊一声：“鬼...鬼...鬼啊。”当场就昏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竟然连芷兰也是这般。经过刚才何老伯的事，自己的疑惑更加重了。 过了好一会，须弥才将眼前的少女抬到石磨板上给弄醒。 刚睁开眼的那刻，依然是那种惊慌恐惧的神情，拼命挣扎着往后推。一个不慎，竟从石磨板上硬生生的跌落下来。一直退到墙角缩倦着身躯，嘟嘟嚷嚷的胡乱言语着。 “芷兰，你别怕，我是你的须弥哥，是你的须弥哥。” “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芷兰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话语，用手拼命的挡着别此时的须弥靠近。 “芷兰，你听我说，我是你的须弥哥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说着，上前将芷兰抱在怀中。 过来好久，见没有被鬼魂伤害，怀中的芷兰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这个身穿破旧战服的“鬼魂”。 “你...你...真的是...是我的须弥哥吗？”战战兢兢的问道。 “是的，我是须弥，我回来了。”说着就挽起袖子，说道：“你看，当年你调皮，用刀割伤我手上的伤疤还在呢。” 芷兰一看到对方手上的三寸长的伤疤，确定是自己的须弥哥，这个伤口就连布娘都不曾知道的，铁定是自己的须弥个回来了，就放声扑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须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可让我等得好苦啊。”边说遍锤着须弥的胸口：“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娘俩，现在才回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再哭就不漂亮了。”说着，擦拭着面前女孩的脸颊。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在死人堆里爬起来，虽然身受多处刀砍箭伤，一路走来却不曾感到丝毫的痛苦，即使是刚才被芷兰锤击的位置，箭伤处也没任何的知觉。 不过，竟然回到家了，暂时也没去理会这些事。 “芷兰，我布娘呢，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她人的？”须弥慢慢的扶着芷兰起身坐在石凳上，轻声问道。 芷兰本来就止住了抽泣声，一听到自己的须弥哥问起布娘，更加伤心的哭起来了。 “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哭起来了？” “须弥哥，我...我...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到底是怎么了，慢慢说，别急。” “布娘她...她...”芷兰指着草屋，就再也不做声了。 或许是母子连心，此时的须弥顿觉不妙，像是心中的牵绊遭到了撕扯，疯了似的往屋里跑去。 但是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感到绝望，甚比于战场的刀剑刺穿身体。 自己能够从死人堆里活着爬出来，回到家，就是想要再见自己的布娘一面，当初出征前的承诺不就是答应自己的布娘要活着回来吗？奈何，此时的布娘竟然气息全无，冰凉的躺在床榻之上。 “布娘，你是怎么了，你儿回来了。”须弥紧紧的握住布娘的手唉声着：“儿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做到了，我回来了。娘...” “你起来睁眼看看我啊，娘，我回来了，我做到了，我没死，我回来看你来了。”须弥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须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布娘。都怪我...”说着芷兰就开始扇自己耳光。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布娘怎么就...” “布娘是给官差给打死的。” “官差？为何他们会打布娘？为什么？” “那天我挑着干柴进城典卖，想要换点食物。可是，当我回来的时候，才听布娘说官差过来收税，布娘不给，就把布娘打成了重伤。直到昨天才撑不住断气的，还一直念叨着要等你，怎么都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说你会回来见她。”说完，再次掩面扑在须弥身上痛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官府不是答应我们，只要我参军，就可以免我家五年税的吗？为何还会索要田税？” “哥，你还不知道吗？当初这只是他们的谎言，不但没有给我们减税，还比以前收税更重了，相亲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就布娘仗着自己认理的份，坚决不给，刚开始官差看我们无依无靠的，还好说，后来，就直接强抢，经常受到他们的殴打。” 接着继续说道：“可怜了布娘，都这般年纪了，还要受他们的毒打。” 突然，须弥掀开芷兰的衣袖，发现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给布娘报仇，昨晚我只身潜进府衙行刺县令，被官差发现打成重伤，逃出来...”芷兰抽泣着说道：“都怪自己是女儿身，连和他们拼命也做不到。” 平时柔弱不堪的，甚至怕鬼魂的芷兰，竟是这般的痛恨那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差。敢上门寻仇，可见官差对于母女的伤害多深。 “这般豺狼。”须弥此刻看着紫兰身上的伤，情绪愤怒到了极点：“竟然连孤母寡女也不放过...” “我不杀尽你们这帮豺狼，我须弥誓不为人。”说着，就要往外走。 “须弥哥，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给布娘报仇。”芷兰挣扎着起身。 “你别去，我一个人就可以斩尽这帮毫无人性吃人的豺狼。”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在家，照看着布娘，我马上就回来。” “哥，我...” “别说了，以后家里的事，听我的。我不想你跟着冒险，何况现在布娘需要你陪着。”说完，就提着手中的斩鬼刃大刀出门了。 当初出征时，须弥没有带走任何一件东西。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除了手中这把斩鬼刃大刀，不自觉的带回来了，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是夜，一名身穿残破红色铠甲，头发凌乱满脸血渍，手提斩鬼刃大刀的人，只身来到府衙门口，一个曾经主持公义正道，天理永存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为非作歹，杀人如麻的肮脏之地。 来人目露血红色凶光，浑身散发着死人的气息，异常的邪恶。两个守门的衙差见此情景，直接提刀过来驱赶，人还未到。 突然，身着红色铠甲之人，手起刀落，两个脑袋就硬生生的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时候，眼珠子还在滴溜溜的乱转，衙差此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了阎王，或许是平日里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惯了，早就没有了警惕性，才让人给一刀结果了性命。 手提斩鬼刃之人正是前来寻仇索命的须弥，此时的须弥愤怒早已到达了顶点，活该这两人倒霉。 接着直接冲进了府衙内门，见人杀人，丝毫不讲任何话语。 在衙内，即使面对几十人的围攻，但是这些官差平日里欺男霸女，横行无忌就会，哪里是经过生死战场回来的须弥对手。 当晚，须弥简直就像是邪灵附身，除了老弱妇孺，衙内的活物无一幸免，全部都被须弥的斩鬼刃大刀挑翻了，给送去见阎王了。 一场大战过后，须弥坐在衙内庭院的石阶上，擦拭着还在微微颤抖的斩鬼刃大刀。 大仇得报，本是一件欣慰的事，但是此时的须弥心情更加的糟糕。因为刚才和几十个官差拼杀时，明明自己也身中数刀，但是却不感到一丝的痛疼，甚至一点血也没有留出来，反而伤口愈合得很快。 掀开衣物一看，刀伤处隐隐还散发着阵阵黑气，非常邪恶。战场上的穿刺伤口也早就愈合了，每愈合处都会时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在还没回到家的路途中，就开始发觉自身的不对劲，但是当时考虑的心思全然在布娘身上，完全忽略了这些事。可是此时，或许在某种程度来说，虽然须弥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想，确确实实自己已经不再是人，或许自己就真的只是一个鬼魂，想要回趟家见最后亲人一面的鬼魂。 ***敬请阅读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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