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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何鲛珠化化泪抛……。”舞台上，一位青年演员正在演唱程派名剧《锁麟囊》中的名唱段“春秋亭”，这位演员就是国家京剧院的程派优秀传人吕耀瑶。初冬时节，我在朋友的引荐下去国家京剧院见到了吕耀瑶老师。吕耀瑶眉目清秀、青春靓丽、质朴大方，未开口先笑，给人一种亲和感。 
祖籍东北哈尔滨的吕耀瑶是2009年从中国戏曲学院毕业后进入的国家京剧院，工程派青衣是在上国戏附中时，校长张逸娟根据她的嗓音条件建议她学的程派，还介绍她去上海向程派名家李文敏老师学习了一年多，后于2005年由附中考入了中国戏曲学院。因她扮相俊美、音色甜润，很快在国家京剧院展露头角，主演了《锁麟囊》《牧羊卷》《荒山泪》《六月雪》《碧玉簪》《玉堂春》等多出程派经典剧目。吕耀瑶在程派经典剧目《朱痕记》中饰演的是赵锦棠。她在排演这个角色时，是由剧院的老旦名家张岚老师和国戏教授叶鹏先生以及老艺术家孙洪勋老师亲自为这些年轻演员说戏把关。因赵锦棠这个人物始终贯穿整出戏，几位艺术家就教她怎样去配合老生和老旦的感情表演，其中包括对唱腔的解析。戏中有赵锦棠与婆婆有跪搓步的动作，张岚老师在排练现场不顾年事己高亲自跪下作示范，使得吕耀瑶深受感动，觉得前辈艺术家的这种精神很值得现在的年轻演员学习。剧中的赵锦棠爱丈夫，敬婆母，是个贤良之妇。在″逼嫁”一场中有一段[南梆子]唱段：“可怜我苦命人依她篱下，思想起我夫郎泪落如麻。到如今真个是贱同牛马，最难堪那悍妇冷语相加。怕的是我婆婆受她责骂，没奈何含悲泪度此年华。”从这几句唱中也表现出赵锦棠宁愿自己受苦，也不忍婆婆受委屈。在婶母宋氏逼赵锦棠改嫁宋成时，赵锦棠毅然反抗，[快板]"骂声贼子心太狠，花言巧语错认人。奴家非是扬花性，岂容鼠辈肆调情！朋比为奸早料定，逼嫁串谋定有因……，我今预备拼性命，暴雨狂风也不惊。”吕耀瑶在演赵锦棠这个角色时，也溶入了自已对人物的理解，演出了一个善良和勇于反抗的赵锦棠，使这个人物在前辈艺术家演出的基础上重新立于舞台之上和观众面前，颇受广大观众喜爱和欢迎。《红拂传》是京剧大师程砚秋先生的代表剧目之一，讲的是隋末李靖去见越国公杨素，杨府歌妓红拂见其英俊十分爱慕，趁夜盗了杨素令箭，乔装投奔李靖，俩人结为夫妻共同出逃。出逃之中路遇虬髯公张仲坚，彼此定交。张仲坚有志平定中原，约李靖一起访谒太原李世民。张仲坚见李世民有雄才大略，自叹不如。李靖决心辅佐李世民，张仲坚遂将家资捐赠与李靖夫妇，自已飘然而去。这出《红拂传》有成套的唱腔和剑舞，是程派戏很难演和累人的一出戏，很少见于舞台。现在又根据程先生的演出本重新整理改编，去掉了零碎，保留了精华，使之更加精炼。因剧院有名师传艺的项目，吕耀瑶为了学这出戏，她曾三次去南京向名家钟荣老师学习。因钟荣老师跟新艳秋、王吟秋两位先生学过这出戏，院里还特请钟荣来剧院辅导。钟荣在给演员响排时讲的非常细致，当然她也愿意将这出久不见舞台的程派剧目流传下来。《红拂传》中的红拂是个女侠，在剧中有舞剑、马䠀子、长云帚等表演手法。戏中的舞剑不同于″梅派”《霸王别姬》中虞姬的舞剑，虞姬是在四面楚歌的情形下为楚霸王项羽宽心而舞剑，她的心情是忧闷的，而红拂是为好友张仲坚舞剑，心情是愉悦的，且身段上是很丰富的。由吕耀瑶饰演的红拂随着一段“南梆子″唱腔“在筵前双手儿分开两剑”中，她手持双剑边舞边唱，动作时缓时快，舒展柔美。在这段舞双剑表演中，有"凤凰双展翅”、“古树盘根"、″三环套月”等招式用在京剧舞台上，使程派舞剑在京剧舞台上颇有独具的特色，仅这段长达八分多钟的舞剑要一气呵成演下来，足见吕耀瑶的功底之深厚。
与老师张曼玲合影 吕耀瑶认识程派名家张曼玲老师是她在中国戏曲学院四年级快毕业时，那是她第一次去张老师家拜访。张曼玲老师当时听了吕耀瑶的一段念白后，认为她嗓子和身段名方面条件都很好，当即就给她在念白、身段方面做指导和示范。″张老师私下特别和蔼可亲，但说起戏来就非常严格认真，但这对我也是一种促进，感到很幸运能跟张老师学习。”也就是从那时起，吕耀瑶跟张老师学习一直到现在。《碧玉簪》饰张玉贞 程派剧目《碧玉簪》是根据越剧移植改编的，也是吕耀瑶向张曼玲老师学的一出程派经典剧目。吕耀瑶为了演好张玉贞这个人物，她反复看了程先生的音配像和听录音，也通过向张曼玲老师虚心求教，又加上自已对人物的理解，为这个人物赋予了新的艺术生命力。张玉贞是个大家闺秀，在将要出嫁之时，她听自巳的丫鬟小蕙说将要婚配的夫君是这么好那么好，她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西皮慢板]：“对菱花暗地里芳心自转，听她言不由人喜上眉间，果然是成佳偶两心欢恋，也算得人世间美满姻缘。”吕耀瑶在表演这段时，演出了张玉贞将要出嫁时的娇羞感。“三盖衣″是全剧中的重点场次，张玉贞在这场中是有心理变化的，对于新婚丈夫对自巳的冷落，她并不清楚究竟自已做错了什么事。其中有张玉贞的大段″南梆子″唱段：“莫不是听谗言将人错怪；莫不是嫌貌丑有口难开；莫不是另藏娇无心纳采；倒教我费心思难以详猜。”吕耀瑶唱这几句"莫不是”时，她的表情是猜测沉思，唱腔凝重深沉。接下来的：“夜深沉秋风起遍身寒冷，可怜他独自个睡梦昏腾。他虽是待奴家十分薄倚，总算我张玉贞名义夫君，况且是老夫人一心爱疼，怎能够听凭他冒冻伤身，我不免取衣衫与他盖定”。张玉贞在这场中的内心活动是很丰富的，既有唱也有内心独白。张曼玲先生在教吕耀瑶时也着重强调突出这场戏的点，虽然没有大的身段表演，也要通过演员的唱、念来打动观众。吕耀瑶也不负老师重望，演出了一个温顺善良的女性角色。她在以这出《碧玉簪》随团去台湾大剧院演出时，还获得了台湾民众的好评。
国家京剧院作为国有院团经常出国交流演出是比较多的，吕耀瑶也曾随团赴英国、法国、加拿大、意大利、澳大利亚、新西兰、立陶宛等十几个国家的外国友人和华人地区交流演出，她曾以精简版《锁麟囊》在国外就演了50场。她觉得这种交流演出与在国内舞台上演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首先旦角身上的水袖和头面装饰给外国人一种新鲜感，再用表演身段和声腔艺术给外国观众一种表达，认为能把中国传统艺术的服饰、音乐、舞美带到国外有一种超自豪感。
吕耀瑶师从李树萍、陈琪、李文敏、张曼玲、钟荣等老师，常演剧目有《锁麟囊》《红鬃烈马》《玉堂春》《汾河湾》《荒山泪》《春闺梦》《六月雪》等戏。对于自已在艺术上取得了一些成就，吕耀瑶仍没有懈怠，她说：“作为一名演员，想要在舞台上发光，一定要不断的钻研和反复的练习，在艺术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勤学苦练才能走向成功。张曼玲老师对我们说过：学会了不等于对了，对了不等于好了，好了不等于精了，要精益求精，才能把更好的艺术呈现给观众。所以我在跟每一位老师学习的过程中都会有很大的收获。”
吕耀瑶多才多艺，在参加央视戏曲频道《一鸣惊人》节目中，她除了表演本工程派戏《春闺梦》外，还边唱边自弹古琴展示了自已的才艺。为了普及戏曲艺术，她特建了一个微信群，利用业余时间为大家讲解有关程派的一些知识，也在群里义务为戏迷、票友教唱了《锁麟囊》《春闺梦》的唱段，成为了普及戏曲艺术的使者，用自已满腔热忱传播着国粹艺术。
作者 郭宗民：北京市房山区人，《戏剧传媒》特约作者。以釆访宣传戏曲名家为主，数篇作品被《中国京剧》《中国演员》《北广人物》刊登发表，部分作品均被报刊、杂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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