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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春季,不发情

 曾瑞 2021-05-10

文丨乔紫叶

  

2017年3月18日,春天的第一场中雨,说来就来了。

下午五点十四分,开始天黑,看不见雨的颜色是什么,雨滴打在天台上,打在窗台的不锈钢防盗网上,把寂静之声放大。喧闹的城中村没有人语,只剩下春天来的第一场中雨。

躺在床上小憩,急促的雨声从远而近,瞬间敲醒了神经,带走了睡意。在幽暗的房间里寻找床边的拖鞋,走向阳台观看这场雨,然后随手取下晾在窗台上的衣物。

春天的第一场中雨,没有电闪,只有短暂的雷鸣。雷鸣跨过冬天和城市上空的雾霾远道而来,却被一声狗吠惊得破碎一地。农耕文明的血液早已在城市的脉搏中被稀释,那声春雷还来不及惊醒万物,便已被城市的楼宇吞噬,还来不及与它告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雨溅起无色的水花,穿过密集的雨线,我看见了这个城市的虚无。这是一种无法对新鲜事物产生热枕的无力感,不管多少年,用多少个日夜,除了雨声惊扰岁月,我并不在乎这个城市来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我只在乎此刻有多少人站在与我同一等高线上,捕捉这一场春雨的信息。

天空幽暗,雨声时大时小,夹杂着一丝小孩子的哭闹声,但他绝不是为这场雨而哭,也不会因为与雨水的亲昵而遭到大人的责备。

这是一场毫无征兆,也毫无期待的春雨。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场雨是不是下错了时间,来了个错误的地点。

曾经,我对雨总是爱恨交加,她的不期而至让我惊喜而又焦灼。那一声春雷响起,我知道有些冬眠的动物该出洞了,有些野果子开始成熟了,骨子里的农耕血液又该沸腾了。而雨来时,我焦灼于没有一把体面的小红伞让我走进多雨的春天。

现在,我对雨总是厌恶多于欢喜,她来或不来,我都将在同一条路线上急促行走,或站在同一个位置波澜不惊。雨来时,我撑开一把伞,不露声色,把雨滴和世界拒之伞外。雨走时,我收起折叠伞,把最后一颗雨滴甩干。

忽然之间,我发现有些事物已经变了,感知变得麻木,有违常理也变得习以为常。人不再依靠自然规律休养生息,而是不择手段去让自然事物适应人的步伐。不再敬畏,便就缺乏感知。

这场在春天的三月里,伴随着春雷降落在城市里的春雨也一样,润物有声,过后却悄然无迹。

唯有雨滴降落的地方,那一滩无法消除的水渍,还有那一方污水溅湿的裤脚告诉我们,一场春雨伴随着一声春雷,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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