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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开》:祖孙三代的宿命

 曾瑞 2021-05-10

    

文丨曾 瑞

这是大学时老师规定看的电影,还要写观后感,算是一篇作业吧。

看完这部片子,我不得不感慨:这就是女人的一生啊。因此,看完后,我在QQ空间写了条心情: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你,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妈妈,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外婆,一个孩子出生,你或许还能成为太婆,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一堆黄土,这就是他妈的一辈子。

比较而言,片中人物,我是有些佩服阿茉,悲哀阿莉,讨厌阿花。对于男主,仿佛也是如此,佩服孟先生,悲哀邹杰,讨厌小杜。一开篇,即表了态,似乎流于浅薄,也断了后路。不过,还需申明,剧中所有人我都不怎么瞧得入眼,他们的那点人世悲欢,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尤其是小杜,形象那么猥琐,和孟先生相比,连薄情都那么没风度,实在令人大不快。

用时下流行的一个词来说,阿茉是被潜规则了。她的命运,是孟先生一手造成的,也怪她自己太过任性使气。若非如此,说不定已经和孟先生鸳鸯双飞,远赴香港了。大着肚子回家,以无所谓的心态面对一切,是我尤为佩服她的一处。至少她不像一般女人哭哭啼啼,从此郁郁寡欢,甚而至于不疾而终。

“娘舅”向她示好,她不为所动,也是看透了所有男人吧。恐怕只有高占非除外,以致后来,谁在她眼里,统统是小高,叫的真甜蜜。然而,他们还是做出了“苟且之事”,这无疑是欲望的胜利,少有人能够克服,毕竟她又是寡妇。寡妇的寂寞,不光是精神的,更是肉体的。从她母亲身上,也可以见出这一点。孟先生第二次送阿茉回来,母亲严加批评,走到孟先生身旁时,却低了头,摸了摸耳垂,显出风流之态,尽管只是一瞬,已充分显露了其心迹。

“娘舅”那么猥琐,母亲还是和他好,无非是对男人身体的渴望,大抵也有几分爱吧。阿茉讨厌他,明知道“这种男人该打”,又允许他得逞,也无非是对男人身体的渴望。事发后,母亲自杀,只能说是弱者的逃避,也反衬了阿茉的坚强。孟先生走了,阿茉不以为然,照样生活。母亲死了,阿茉追索金表戒指,手搧“娘舅”。她就是这么固执而孤绝。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女性意识吧。

就此而言,阿莉、阿花,可谓过之,更为独立。至于是否真为女权主义者,则我似乎不敢苟同。这些女人,不过是遭男人玩弄后还能坚强地活着,没有以往的哭哭啼啼罢了。若说确然体现了女性的独立,也是被逼。她们心中,其实有大的无奈,大的痛苦,大的孤独。

前面我已说过,对阿莉和邹杰,都只能表示悲哀。这种悲哀,于两人,自然有别。阿莉的不孕,是两人的心结,也是阿莉精神病发的导火索。婆媳不合,邹杰两面为难。阿莉回娘家住,邹杰虽说不去,还是妥协了,不料又是母女不合(一直不合),邹杰更是两面为难。阿莉病势渐重,疑心重重,终至出现幻觉,认定丈夫和养女乱伦,要上法庭状告,因此生生逼死了邹杰。这是阿莉的悲哀,也是邹杰的悲哀。

更令我为邹杰感到悲哀的是,他并没有做成自己,充其量一个政府下的小卒。他的一生,只是某个符号。他被洗脑太深,连和妻子在家里拥抱一下也自责太过“小资”,实在可笑又可悲。可以说,邹杰的悲哀,缩影了一个时代的群像。

至于阿莉精神病发更深层的原因,我想,与她的童年经历、单亲的家庭以及和母亲的关系,有着莫大关联。弗洛伊德指出,精神病可以说是不能满足的性欲的伪装表达,精神病的行为是一种心智退化从而对幼年记忆的滑稽模仿。我不是精神病学家,无法判断正确与否,姑且信之。

有两处桥段,我想指出,内行人一看即或明白,也未可知。一处是其母阿茉与“娘舅”偷情(似乎寻不到恰当的词,姑且代之),幼小的她被抛在一旁哇哇大哭,不料外婆赶来,又是一番打骂,定是受到了惊吓。这种惊吓,我以为,当其弱小时,是为恐惧,当其长大后,则多为怨恨。一处是新婚之夜后铺床,发现了“破处”的血迹。她一直觉得那事肮脏,内心里是不能接受的。

后来,她查出患有不孕症,便产生一种失望而又痛苦的心理,对邹杰,除了愧疚,更是不放心。毕竟没有孩子,能拴住男人的心么?她没底。虽然领养了一个女儿,她还是没有安全感,对邹杰不放心,以致更甚。这源自于她缺乏父爱,心中没有靠山。她疑虑重重,其实是害怕邹杰离开,以致幻觉地认定邹杰和养女乱伦,也不过是害怕邹杰离开自己这一心理的伪装表达。

她没有父爱,和母亲关系紧张,终于找到了可依靠的人又因患上不孕症害怕拴不住他,童年有过创伤性记忆,这些加在一起,大概,她是非神经错乱不可吧。

相对而言,阿花有大幸也有大不幸。阿莉缺乏父爱,到底不像其女阿花,亲眼看着别人抬走自己父亲的尸体。跪在邹杰卧轨的地方,阿莉追悔莫及,离家出走,留下阿花与外婆(阿茉)相依为命。在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的日子里,阿花当然不会受到逼迫,尤其是来自母亲的逼迫,较之一辈子活在母亲压制下的阿莉,不乃大幸么?阿莉受逼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单亲家庭,又是和母亲在一起,阿茉也是一样。

前面我已表过态,对阿花其人是讨厌的,或许是看不惯她的傻、她的固执以及倔强吧。但我得承认,祖孙三代,阿花的婚姻是最惨的。她夜以继日,织了毛衣换钱,为小杜凑学费,不承想,竟在小杜学有所成,原以为熬到头时,被抛弃。他提出离婚,猥琐又紧张。阿花说女方怀孕期间不得提出离婚,他竟然谨慎地问是谁的,这还是人么?

阿花冷静到了淡漠,没有乞怜,没有动怒,也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从女性独立意识来讲,她不愧是新时代的新女性,较阿茉阿莉独立得更为彻底。但我还是要说,她真傻,那么实心眼为一个男人干嘛?世上大抵不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吧,我的讨厌,恐怕只得向作家抑或编剧说点讽刺话。

大雨滂沱的深夜,阿花躺在公路边生孩子那一幕,委实令我震惊——这样也行啊,我的天!于医学我不通,产妇不能接触冷水(翠翠母亲就是在产后喝冷水自杀的),倒略知一二,阿花干脆淋得浑身透湿,不知可落下了什么症候。我不得不叹服,这真是他妈的太艺术了!

阿茉死时,躺在躺椅上,面情十分安详,手里攥着孟先生送的那个香水瓶。阿花抱着外婆失声痛哭,或许也在后悔没早听外婆的话,不然,哪会轮到小杜来抛弃她。空落落的房间里,射进了几缕阳光,越发显得空气的浑浊与沉闷。香水瓶掉到地上,滚出去,碰上桌腿,旋转起来。当镜头终于定格,那安静的香水瓶,不就象征了阿茉的一生?

看完这部电影,写出上面这些文字,能表达我心情的,还是唯有这句: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你,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妈妈,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外婆,一个孩子出生,你或许还能成为太婆,一个孩子出生,你成了一堆黄土,这就是他妈的一辈子。

2011年 于恩施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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