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诗文 | 精品连播 | 美丽杂谈 | 艺术空间 | 经典赏析 一九七九年九月中旬的一天，一家人帮我把要带的铺盖、电壶、饭盒、茶缸等一应物品打成一个大卷儿，然后又在外面包上一层塑料布，绑到自行车后座上，我冒着漫天的雨雾，从就读三年的六十六中学门口经过，一直骑向了西安西郊的土门。 我走进了“西安航校”的大门。 文：张 妥 诵读：杨 莉 编辑：林小菲 我出远门在二十公里以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西安航校”到底在什么地方？听人说在西安西郊一个叫做土门的地方。父母亲担心，问我能不能找到。我说：能，鼻子底下就是路。我骑着自行车，沿着草滩路（现在的未央路）一直向南，穿过西安北城墙门，到了钟楼，西拐，一直出了西城墙门。到了西稍门附近就开始“大叔”“大妈”地喊着问路了。一直到了土门十字，北拐一二百米就看见了一个坐东面西的单位，方方的门柱上竖挂着一面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西安航空工业学校”。 进入学校，宽阔的马路旁边有粗壮的行道树，都有人腰粗壮，表明这个学校有悠久的历史。行道树上间隔几十米就挂着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写着“欢迎新同学”“努力学习建设祖国”等内容。但是由于下雨刮风，横幅耷拉着，有的边角还翻卷着，显得冷清。 “新生接待处”安排在学生食堂里面，一长溜的桌子，后面坐着许多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干着各自的工作，拿出录取通知书报到，交出户口迁移证，交出粮油关系转移证，领到一把宿舍钥匙，然后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学生宿舍。 学生宿舍是一排南北向的平房，跟附近的楼房比起来显得特别简陋。我的宿舍在最北面，编号为“西平1”。打开房门，感觉房间特别逼仄，十一二平方米的面积，“狗撵兔”一样摆放了三付架子床，中间挤在一起能站立三四个人。我选择了一个正对房门口的床铺，首先解下来绑在自行车后座的东西，放在床铺上。感觉床铺和地面不太干净，拿出房门后面放着的笤帚打扫卫生。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了房间。他问了我的姓名后，说：我是你们班的辅导员。你是咱们班的班长。你先准备一下，等报到完毕，我们开个班委会，然后召开班会。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大家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 我在慢慢熟悉环境中，前来报到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才知道我们这一届学生分为四个专业五个班，分别是“计算机应用”“工业电气化应用”“液压与传动”和“机械加工”，其中前三个专业都是一个班，而最后一个专业是两个班。我被分在“机械加工”专业307班。 那时候计算机刚刚兴起，大家都觉得那是最好的专业，其次是“工业电气化专业”，再不行的也是“液压专业”，我们的“机加”专业只能排在老末了。心里就觉得难受。跟我住在同一个宿舍的有“计算机”专业的两个人，打听到他们数学成绩都是当地最好的。我心里想：我中考数学成绩没有考好可能是最大的原因。 后来有一个同学来找我，他哥哥为他办理户口和粮油关系时候见到过我。我说：你多幸福呀，有个哥哥为你打理事情。他说：我们家全力以赴就是为了我能好好学习，考个好的学校，离开农村。所以他们啥都不让我干。 我问他分在了哪个专业。他说：工业电气化专业。我说：还是比我的专业好啊——你中考成绩是多少？他说了分数，比我低一些。我心里更加郁闷。他说他们学校有个女同学，分到了计算机应用专业。我问她考了多少分。回答说：人家考得太好了，370分呢——咱只能羡慕人家，人家父亲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每天都在辅导呢。 我从小到大，成绩都像“油花花”一样漂在水面五彩缤纷，虽然表面上没有趾高气扬，其实是心高气傲的。初进“西安航校”，就给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次历练，这就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功名利禄莫强求；莫说别人不如己，更有高峰在前头。 我们宿舍住了六个人，延安地区两人，宝鸡地区两人，一个汉中地区，一个就是西安地区的我。一打听，好家伙，每个人的成绩都是学校最高的，有的还是县上、甚至地区最高的。 更让我震惊的是，有的同学年龄比我小了三岁，只有十四岁。他们说，他们都是连续跳级跳到了中考。什么叫藏龙卧虎，什么叫少年得志，我算是真正领教了。 没事的时候，到学校各处看一看。原来西安航校挂着牌子的大门口进来，是一条东西马路，分为南北两个区域。南部区域是生活区，其中东、西都是教师和家属住宅，中间两栋楼房是学生宿舍。由于房间少，临时盖了一排平房，作为我们这个年级的宿舍。我们这一排宿舍从中间砌开，一面住着我们男生，一面住着女生。上面的顶棚没有隔开，能够听到邻居女生宿舍传来的各种声音。 马路北面是教学区。其中紧邻马路的是一个很大的饭堂，就是我们前几天报到的地方。教学区还有一个门，进来是一个环形马路，中间东部是一个很大的操场。让我感到欣喜的是，这个操场竟然有四分之三的草坪。这在那个年代真是少见的。中间西部有一个并不茂盛的花坛。 环形马路的西边是一个半“工”字形的四层教学楼，东边是一排平房，挂着两块牌子，一个是“红庆机械厂”，一个是“教学实习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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