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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 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期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 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人们正在直登天堂， 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查尔斯·狄更斯《双城记》 这是查尔斯·狄更斯写于《双城记》第一段的第一句话，这句话是他指向法国大革命而言的. 在革命来临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未来既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也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纯属未知，只能猜测。 这是查尔斯·狄更斯所处的时代，好和坏从来都是共生的，就像天使和魔鬼、善与恶都是在我们生活的时代中共生的。 一 《黄金时代》是作家王小波的中篇小说，讲述了青年王二在云南插队时认识了一同插队的青年医生陈清扬，两人在压抑的时代背景下突破时代对人性和欲望的禁锢，顺应内心的欲求，自然而然地结合在一起，并最终萌生出情愫的爱情故事。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描写了一个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不辨的时代，在那里，正常的人性被不断的扭曲，人们在这些善恶、真假、美丑交织的浑水里缠绕共生，就像水草一样，顽强生长着。但是，主人公王二和陈清扬依然觉得，那是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 那是一个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都被禁锢的时代，人们无法顺应自己身体的本能欲望，亦无法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青春的生命力和个体的人性魅力终究是压抑不住的，就像春天的野草，终究会在雨季来临的时候疯长，而王二和陈清扬就是时代背景下的野草。 去云南乡下插队的时候，二十一岁的王二正处于一生之中生命力最顽强、最旺盛的时候，像一匹野马，在葳蕤的草野间狂奔，尚未认清生活的真相——存在的艰辛和无奈。 那时候的他，和所有正值青春年少的人一样，拥有着最平凡朴素又天真浪漫的想法：“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二十六岁的青年医生陈清扬有着美丽优越的外表，吸引了众多男性的喜欢，但是在那样一个性欲和爱欲被压抑的年代，这时常为她带去困扰。 在插队的时候，她因为某种荒谬的理由被人议论纷纷，大家一致认定这是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因为居然有女人可以在婚后保持美丽的外表，不凭借丈夫，大方又自信，突破了他们认知中的伦常。 二 在这样的背景下，有了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的相遇。王二去找陈清扬看病，陈清扬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破鞋”而找到王二. 但是无论王二的证词如何，都不能证明陈清扬的清白，正如他不能说明自己没有做过伤害队长家的母狗这件事。 陈清扬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破鞋”，与王二进行了几次谈话，一来二去王二就被大家说成了是陈清扬搞“破鞋”的对象。 王二和陈清扬谈话是事实，且之前有那么多男的有事没事往陈清扬处跑，大家一致认定陈清扬是“破鞋”。 最后，王二和陈清扬在大家的逼迫下真的在一起了。 奇怪的是，当陈清扬真的去搞“破鞋”之后，除了一开始受到众人的关注，对此事指指点点，之后，许多人都开始淡忘这件事。 此后的王二和陈清扬一起在山间待了半年，用一段“伟大友谊”，度过了一段平凡的岁月。 从山间出来之后，王二和陈清扬坐实了出轨之事，被拉去批斗，被组织上要求写交代材料。 起初王二写交代材料，很认真地写了一个多月，把两人之间发生关系的各种细节都详细地做了交代，但是始终没有得到认同。 反而因陈清扬最后写的交代材料最终释放了他们。在那封交代材料中，陈清扬表示，自己不仅做过了搞“破鞋”之事，做那件事情还是因为自己内心喜欢。 王二和陈清扬之间的爱情起初是源于“伟大友谊”，这源于生活的枯燥和单调、压抑和苦闷，亦源于精神世界中的痛苦，因而是一种纯粹的性，也是男女之间排遣孤寂、释放压抑、相互取暖的一方良剂。 但随着搞“破鞋”关系的深入，两个相互抱团取暖的人逐渐发现了对方身上的美好和闪光点，他们在生活上相互依存，在精神世界上相互依赖，最终坠入爱河。 那时的王二扛着陈清扬走上了一段湿滑的坡路，陈清扬挣扎着想从王二的背上下来，导致王二差点因脚底打滑而害两人险些丧命. 为此王二在陈清扬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陈清扬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两人的生死相依，彻底地爱上了他。 “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 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都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同时，对于王二而言，这肩上的除了女人，还有责任，更有亲昵和爱。 三 为什么陈清扬最开始明明没有搞“破鞋”的行为，大家都觉得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定会搞“破鞋”？ 为什么当陈清扬选择和王二搞“破鞋”，真正成为一只“破鞋”的时候，大家却选择了原谅她？为什么当陈清扬承认自己喜欢上王二的时候，两人却意外被释放？ 《黄金时代》为我们赤裸裸地揭示了那个特殊的时代： 在那里，世间本没有什么真假，大家也不相信什么真假，更不愿深究所谓的真假。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所以，陈清扬是否为“破鞋”这件事本身的真假并不重要。 在那里，“名”“实”之争并不重要，陈清扬最初背上“破鞋”这个“名”的时候，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在这样名不副实的无助和绝望里，内心极度委屈不忿。 当她真的和王二有了“伟大友谊”，成了名副其实的“破鞋”，反而拥有了本能的快感，还拥有了一个在生活上互帮互助的人。 在那里，没有彻底的善，也没有彻底的恶。众人对“破鞋”的看法折射出了人世间的善和恶，而这一切都与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关，因为人性的本来面目就是这般趋利避害。 但到了最后，陈清扬因承认了自己搞“破鞋”和两人相爱之实而被释放，这或许就是人性最后的“善”，正是这，存在才不至于被毁灭。 陈清扬说这也是她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她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不畏世俗，选择了遵从身体本能的快感，选择了爱。 无论时代如何黑暗，但是爱不可磨灭，最后这只“破鞋”被宽恕大概也是爱的力量吧。 这就是王二和陈清扬所生活的黄金时代，在那里，人性是复杂而深刻的，但是，正如任何一个时代一样，爱和人性最初的善总会顽强地战胜一切。 科技哲学上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时间的推移，人类的发展是否始终处于进步状态？ 我们是不是真的一直在从一个状态过度到一个更好的状态中？狄更斯认为，未来既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也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 但我觉得相对于王小波所处的时代，至少我们拥有了更多表达言论的工具，也接受了更好的教育。 也许时代发展的局限性依然会遮蔽很多事实和真相，但我依然相信，这艘巨轮正往更好的方向驶去。 年青一代人应该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多读书，多了解历史；多学习，多增长知识；多实践，多锻炼能力。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遵从自己的内心，从前辈手中接过时代的火把，走向我们的黄金时代。 文/米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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