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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萧子响不拘小节惹麻烦,萧长懋兄弟相残开恶例

 沉映香 2021-05-12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30篇
萧赜和萧嶷感情极好,好到萧嶷没有儿子时,萧赜将自己的儿子萧子响过继给萧嶷。后来,萧嶷有了儿子,上疏请求立萧子响为世子。
按照礼制,萧子响过继后就不再是皇子,车马衣服跟其他诸王不一样,萧子响非常愤怒,动辄用拳头猛击车壁。
萧赜知道后,下诏令萧子响的车马衣服和其他皇子一样。为此,有关部门又奏陈应该恢复萧子响的皇子身份。
永明六年(公元488年)三月二十,萧赜立萧子响为巴东王。
在萧赜的所有儿子中,萧子响最为勇猛有力,精于骑马射箭,喜欢军事,亲自挑选六十名胆量和才干兼具的贴身武装侍卫充当心腹。
永明七年(公元489年),萧赜以萧子响为使持节、都督荆、湘、雍、梁、宁、南、北秦七州军事、镇军将军、荆州刺史,委以重任。
坐镇荆州后,萧子响多次在内宅设宴,用牛肉、美酒犒劳侍从,又私下制作锦绣长袍、红色短袄,打算将这些东西和蛮族交换武器。
长史刘寅、司马席恭穆等联名把这些事暗中报告萧赜,萧赜下诏要求深入调查。接到萧赜的诏书,刘寅等人慌了,如果萧赜打算惩治萧子响,就不会下明旨;既然下明旨,意味着萧赜选择信任萧子响。
于是,刘寅等人将诏书截留,打算隐瞒此事。
萧子响听说使者到来但没看到诏令,便把刘寅、席恭穆和谘议参军江悆、典签吴修之、魏景渊召集在一起盘问,刘寅等人秘而不言。
吴修之道:“既然主上已经下诏,朝中大臣应该会设法搪塞过去。”魏景渊却道:“我们应该先做调查。”
萧子响大怒,认为他们在联手陷害自己,将刘寅等八人全部抓起来,在后堂杀了,然后将情况全都报告给萧赜。
联名奏章中,江悆并没有参与,萧赜本打算赦免江悆,但听说他们全都被萧子响所杀,萧赜由此断定他们的举报属实。
永明八年(公元490年)八月二十七,萧赜以随王萧子隆为荆州刺史,取代萧子响,又打算派淮南太守戴僧静率兵讨伐萧子响。
兹事体大,戴僧静当面报告道:“巴东王年少,长史刘寅等人逼得太急,一时生气没有考虑后果。天子的儿子过失杀人,有什么大罪?陛下忽然派大军西上,人心不安,将导致局势失控。臣不敢接旨。”
萧赜沉默不语,但心里很认可戴僧静的话,决定不予追究萧子响。
于是,萧赜派卫尉胡谐之、游击将军尹略和中书舍人茹法亮率领几百名武装侍卫前往江陵,搜捕萧子响身边小人,并下诏道:“萧子响如果放下武器,主动到建康请罪,可以保全他的性命。”又以平南内史张欣泰(张兴世之子)为胡谐之的副手。
萧赜的本意是惩处那些怂恿之人,并不想追究萧子响。张欣泰对胡谐之建议道:“此行胜而无名,失败了却要成为奇耻大辱。萧子响身边都是凶狠狡诈之人,他们之所以听从指挥,是因为有人贪图赏赐,有人迫于声威,不会自行溃败。如果我们将军队驻扎在夏口,向他们讲明利害福祸,可不战而擒。”胡谐之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胡谐之等率大军抵达江津后,在燕尾洲兴筑城垒。萧子响穿上便服登上城楼,多次派使者陈述道:“天底下哪有儿子反叛父亲的?我不是想抗拒朝廷,不过是做事粗心鲁莽。我现在就乘船回到朝廷,接受杀人罪的处罚,你们何必兴筑城垒,派大军来抓我呢?”
胡谐之等人不吱声,只有尹略回答道:“谁跟你这种叛父逆子讲话!”萧子响急得流泪不止,杀牛备酒犒赏朝廷派来的大军,尹略却把酒菜扔到江里。萧子响又喊话茹法亮,茹法亮也不肯听他解释。
最后,萧子响请求会见传达诏令的使者,茹法亮不肯派使者前往,反而将萧子响派来的使者关押起来。
萧子响彻底失去耐心,勃然大怒,将他平时所训练的勇士和州衙、府上的两千多名士卒组织起来,从灵溪渡河进发,自己亲率一百多人携带万钧弩箭在江堤上驻防。
第二天,双方展开激战,萧子响亲自用弩射击。结果,朝廷军队大败,尹略战死,胡谐之等人跳上一只小艇逃走,萧子响当天就率领手无寸铁的侍从三十人乘坐小船顺江而下,直赴建康请罪。
派出胡谐之后,萧赜又派丹杨尹萧顺之作为后继。当萧顺之从建康出发时,一向忌恨萧子响的太子萧长懋秘密告诉他,让他早点儿把萧子响置于死地,不要让他活着回到建康。
萧子响在途中遇上萧顺之,打算亲自申诉解释,萧顺之没有答应,在演习堂里用绳子将他勒死,然后以谋反向萧赜汇报。
之后,有关部门奏请断绝萧子响与皇族的关系,削除他的爵位和封地,改姓氏为“蛸”,其他被牵连进去的,另行定罪。
不久,萧赜在华林园游赏,看见一只猿猴跌跌撞撞,不住地悲号哀鸣,就询问左右侍从是怎么回事,侍从道:“它的孩子前天在悬崖上摔死了。”
萧赜一下子想起了萧子响,忍不住呜咽痛哭,泪流满面。茹法亮因此受到萧赜的严厉责备,萧顺之惭惧交加,也由此发病,不久去世。
萧子响和朝廷发生冲突时,各方镇都纷纷指责他,唯有兖州刺史垣荣祖道:“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倒应该说:'刘寅等人辜负皇帝恩典,以致逼迫巴东王走上了这条路。’”萧赜听说后,对垣荣祖另眼相看。
从西晋开始,每个王朝的衰落都是从父子或兄弟相残开始的。这件事只要开了个头,就不会结束。
造成萧子响悲剧的,既有他本人的暴躁莽撞,也有大臣的处置失当,最关键的是萧长懋的险恶。皇位面前,兄弟之情果然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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