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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钟会曾言：“菊有五美焉:圆花高悬，准天极也;纯黄不杂，后土色也;早植晚登，君子德也;冒霜吐颖，象劲直也;流中轻体，神仙食也。”菊之我观，以下诸点皆可歌可咏：其色纯而不杂；其颜鲜而不耀；其态仰而不骄；其神直而不屈；其德逊而不争；其品卓而能群；其性凉而不寒；其魂枯而不凋。是以赋。 秋风肃杀，百卉凋零，叶落萧萧，芳菊始兴。历春夏之暖阳而孕蕾，经风雨之洗礼而绽英。披萧瑟而放旷野，饮寒露而卧霜凌。 其色纯而不杂，白黄粉黛，鲜而不斑。沐朝雾而增辉，浴暮霭而养颜。浸寒露而润色，凝冷霜而呈鲜。白者如仙人披雪，黄者若罗汉渥丹。粉者似神女檀口，黛者犹娥眉小山。素雅兮似高台映月，辉煌兮如彩霞生澜。 其态仰抚云髻，亭亭玉立；泰而不骄，幻若仙子。纵有奇葩纷披，何曾首垂蕊闭?因痴客之久窥，含羞日下；为知己之独吟，摇风月翳。怀幽情而将言，揣期盼而含睇。顶苍穹而直挺，迎金飙而傲立。 其神冒霜吐颖，不屈而贞。饮晨露而聚精，嘬晚霜而会神。沐秋高而气爽，浴清风而开襟。时遘新晴，逗蜂蝶而互戏；偶遇夜雨，听蛩曲而沉吟。寒摧容而颜愈艳，霜袭身而味更馨。晚香入寒舍，冷艳著秋音。刚直难阿，不寻时宜而独立；华枝摇曳，敢为知己者吐芬。 其根入冬而藏，其莛迎春而长，其叶经夏而盛，其朵遇秋而芳。韬光养晦，蕴华丽而待命；储精蓄锐，德谦逊而溢香。鄙趋炎附势，喜斗寒凌霜。耻桃李之媚俗，慕修竹之高昂。存亡继绝，为腊梅寄魂魄；继往开来，为百卉续芬长。 其品卓而能群，盛举常襄。虽卓著而和众，岂孤高以自扬。各美其美，集众蕊而融汇；美美与共，喜丛居而徜徉。芳林簇簇，染秋光于四野；疏影娟娟，播仙气于八方。群英荟萃，满目嫩颜羞色；千姿百态，尽是风流艳光。 其用物性平凉，祛燥消炎。能饮可食，益寿延年。饮之者养精，吸之则神闲，品之则心清，食之者回甘。糅饼熬羹，融神韵于妙制；收囊束枕，引好梦于酣眠。降压明目，祛翳尤生金水；清热解毒，疏风而养肝。明目醒脑，止溃消肿，洗心安神，散郁去烦。 其魂萎而不落，枯而不堕。严冬将至，守残枝而不离；秋风萧瑟，拥枯卉而振作。“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虽败犹抱团，已枯仍挂萼。无缘三友斗岁寒，敢与竹梅竞沃若。 是以花忝四君之义，芳名寿客之衔。屈原餐之而吟落英，鲍照观之而倾秋天，钟会赋之而赞五美，道光题赋而留余甘。淑贞嘉其志士，汉武比为佳人；陶公许其霜杰，白翁颂其耐寒。文豪比为名姝，武夫喻为金甲；儒者敬其贤德，隐士借以归田。少青执之相亲，长老用于延年，丹青描其华美，词赋颂其高娴。白菊一支，寄托无尽哀思；翠花数朵，饱含几多可怜？黄菊几丛，放飞腾达梦想；红英一掬，倾注炽烈因缘。 文人墨客，毫端通神，歌诗百颂而在兹；丹青妙手，袖里生香，画图千绘而不息。惜淡香以除秽，借清芬以生姿。择四君以为友，超六欲将忘机。几杯薄酒，醉东篱以自得；一壶香茗，消百浊以自宜。于是乎，聆冬春之交替，望斗星之转移，看过眼之烟云，“乐夫天命复奚疑”！ ■ 菊 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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