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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越南表态，“永远不会跟着其他国家反对中国”。越南俗语有云，言语随风飘散（Lời nói gió bay）。作家莫言也说过，“用嘴说出的话会随风飘散，用笔写出的字才永不磨灭”。对于越南的表白，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我更加倾向于，听其言，观其行。 对于河内的表态，华盛顿方面担忧，河内是否会立场鲜明地和北京站在一起，并且可能跟华盛顿划清界限？河内表态跟北京友好，置华盛顿和河内的关系于什么境地？河内和华盛顿，两者能升格关系成为战略伙伴吗？ 对此，位于华盛顿的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 International Studies，CSIS）在4月29日举行了关于美越未来关系的线上讨论会。这个讨论会邀请越美双边的国际关系研究专家，就美越关系作出评价，这个时间点刚好在中国国防部长访越之后的第三天，这不禁让人联想华盛顿方面对于河内和北京关系的关注和重视。我整理了一些这次线上会面，美越专家提到的一些值得注意的内容。 ▲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东南亚项目组在4月28日发布视频研讨预告 来自越南外交学院的阮俊越博士表示，对于越美关系而言，双方“少有哪个领域不能达成对话”。 根据越媒报道，这次讨论会是在美国总统拜登寻求恢复与国际社会的合作，以在面对共同挑战时促进全球行动的背景下进行的。参与讨论的各方一致认为，越美两国需要继续建立更多的信心，以在国防安全，能源安全和防控新冠等许多领域走向更全面的合作。 ▲讨论会的专家就美越关系未来发表意见，图为会议视频屏幕截图 两国之间的“高度信任” 越南外交学院国际政治与外交系主任阮俊越博士评论说，越南和美国为建立信任以实现今天的全面关系已经走过了很长一段路。 阮俊越说：“有许多新的证据表明，两国已经在彼此之间建立了极大的信任。”从政治上讲，近年来，越南和美国之间的高级别会议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阮俊越，越南外交学院国际政治与外交系主任 从经济角度看，越南最近已被美国从货币操纵名单中删除。阮俊越说：“这一举动不仅是由于两国之间的相互信任水平，而且还因为越南对美国的要求采取了认真的态度” 。 他还说：“两国都朝着基于规则的海事秩序迈进。” 据他介绍，美国总统拜登的新政府仍将在印度太平洋推行积极的存在战略。这对于该地区的和平、稳定、合作与繁荣至关重要。 阮俊越说：“为增强信心，两国应继续促进双边交流。”越南和美国需要利用现有的对话机制，并能够建立新的对话机制。阮俊越认为，两国起初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最近有许多电话和联系。他表示，对于越美关系的未来非常乐观。 在当前的背景下，澳大利亚Verve Institute研究院的研究员陈氏碧说，尽管两国尚未就名字正式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但实际上两国已经是战略伙伴关系。 “包括越南驻美大使何金玉在内的一些专家认为，越南与美国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一种战略伙伴关系。一些美国官员也认定，两国关系有没有实际的战略伙伴的名称，其实区别不大”，陈氏碧说道。 从华盛顿的角度来看，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东亚和大洋洲高级主任埃德加德·卡根说，过去25年来，美越关系取得了“非凡的进步”。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东亚和大洋洲高级主任埃德加德·卡根（Edgard Kagan） 卡根说，在未来的一段时期内，美国希望在清洁能源和绿色基础设施等领域加强与越南的合作。他认为，所有这些都可以帮助两国密切合作。 卡根说：“越南接受了参加上周气候峰会的邀请，我们感到非常高兴。” 据卡根的说法，这一行动表明越南意识到气候变化问题不仅对自身很重要，而且对地区和世界都很重要。他说：“这也为越南加强与包括美国在内的主要伙伴的合作奠定了基础” 。 ▲战后第二次访问越南的美国西奥多·罗斯福（CVN-71）航母于2020年3月5日上午进入岘港水域。 加强安全合作 陈氏碧说：“安全与国防合作是美国和越南之间全面伙伴关系中发展最快的领域”。她指出，在越南和美国于2013年发表的联合声明中，国防和安全问题在需要重点关注的领域中仅排在第七位。但是，在2017年两国的联合声明中，这一问题被推到了第三位，这说明“两国首次在安全和情报合作的方面将其提高到了最高级别”。 在此之前，美国于2016年彻底取消了对越南的武器禁运。虽然到目前为止，双方还没有重大的武器买卖合同，但这可能是未来两国之间合作的机会。 同样在这个问题上，卡根说，“由于应对跨国犯罪和非法捕鱼的重要性，美国对加强两国海岸警卫队之间的关系特别感兴趣” 。 越南于2019年发布了《国防白皮书》，该白皮书申明，越南将根据局势的发展和在特定条件下，在尊重彼此的独立，主权的基础上，基于统一和领土完整以及国际法的基本原则，考虑发展适当水平的必要国防和军事关系。 陈氏碧总结说：“这将为越南今后加深与美国、日本和印度等国家的国防合作关系开辟道路”，“美国和越南之间的国防合作将继续发展”。 ▲陈氏碧，澳大利亚Verve Institute研究院的研究员 关于“四国机制“的看法 本次在线讨论中，另一个令人关注的问题是越南对“美日印澳四国机制”的看法。按照印度外交部发表的联合声明，四国机制是由美国、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组成的非正式合作组织。该机制内的领导人承诺为自由、开放和包容的印度太平洋地区而努力。 按照陈氏碧的说法，“越南对四国机制有积极的看法，因为该组织支持东海（南海）的航行自由”。她认为，就经济合作而言，特别是在供应多样化方面，越南可能希望与“四国机制”合作。 在这方面，阮俊越说，只要四国机制继续为区域安全与合作作出贡献，该机制将继续受到该区域各国的欢迎。他强调，“四国机制不仅仅是安全合作，目前针对新冠的疫苗生产已成为四国机制和四国机制升级版之间各国对话的一部分。 阮俊越指出，美国同意使用四国机制的渠道为印度提供财政支持，以帮助其应对新冠疫情。“这可能是美国和越南之间新的合作领域，因为越南准备加入全球疫苗生产的计划”。 战争结束之后花了20年，越南和美国才使两国关系正常化。即便是经历了四分之一世纪以后，这两个曾经互相仇视的国家，虽然建立了全面合作关系，而且美方在1995年7月12日解除经济制裁之后，在2016年解除了武器禁运。但是，为什么两国都还无法将两国关系升级到战略伙伴关系层面？我认为，公开表明升格到战略伙伴关系，可能将影响越南跟其它国家，尤其是邻国之间的关系，而美国并不介意，在名义上叫做全面合作还是战略合作，华盛顿认为叫什么合作的名字不重要。 越南的专家表示，在上世纪将近20年的越战当中，美军在越南战场折损超过5.8万名士兵，而越南军民死亡可能而过超过200万人。现在建立起来的全面合作关系，越南方面认为其来之不易，但河内方面更加愿意看到在具体事务的合作当中华盛顿的态度以及承诺的兑现。例如，对于新冠的疫苗生产，东海（南海）的航海自由，以及海岸警卫队等的培训和海上装备的进口。 陈氏碧认为，在取得利益方面，越南当然愿意接受和欢迎美国，但越南政府方面也不是那么相信和信任华盛顿，因为华盛顿经常打人权牌，也有一些指责河内针对不同政见人士的做法不妥，加上河内怀疑华盛顿可能在搞一些“和平演变”的东西，因为其实河内对华盛顿绝非完全信任。 至于武器方面，因为越南战时大多使用苏式装备，想要改为使用美式装备，还需要时间和更多的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外汇资金。此外，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SIPRI）的统计数据表明，越南在2000年至2019年期间从俄罗斯购买的武器在10年前大幅下降，从68％降至25％。现在，除俄罗斯外，越南的武器供应商也包括加拿大、以色列、乌克兰和斯洛伐克。 越南驻美大使何金玉在4月27日由CSIS就美越关系的未来进行的第一次讨论中说，越南和美国之间的双边合作实质上已经是“战争合作”，唯一的问题只是是否更改其关系的名称罢了，从全面合作改为战略合作。 兰德公司高级国防政策研究人员德里克·格罗斯曼（Derek Grossman）也发表了类似的评论，他在最近的东南亚研究所（ISEAS-Yusof Ishak）会议上表示，尽管越南和美国关系仅仅处于官方所谓的全面合作层面，但两国在许多方面实际上已经进行了战略合作。所以，他认为，购买美国武器，对于越南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不管是经济还是政治，甚至是国防等方面的利益，越南都会积极争取华盛顿的战略支持。 综上，我认为奉行多边主义，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越南，很有可能是说一套做两套。当然，河内不会也不敢明面反对我们，但是他会积极的争取美国的支持和帮助，不管是实际利益还是战略层面，他都想要。所以，表面说一套，做两套，一套对我们，一套对华盛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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