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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城记-3】上海,绮丽又遥远的梦

 Shine的沙漏 2021-05-13

20190608 上海-外滩

写在前面:

6月7号下午-8号晚上,我在上海,匆忙之间,浮光掠影般,瞥了一眼这座绚丽摩登的城。

走马观花,去了复旦、外滩、南京路、上海书城、人民公园。情绪很多,记在下面了。

六天三城,这是关于上海的第三篇。


复旦

上海的第一站,是复旦大学的邯郸校区。

中大之外,高中三年,复旦曾是我的人间理想。彼时很想做记者,幻想扛着摄影机举着话筒天南海北地做采访,而复旦的新闻专业,排名全国第一。

六年前,也曾把你的名,与中大并排写在墙上啊,也曾背过这里的地址与邮编:杨浦区邯郸路220号,2004333。

20190607 上海-杨浦区-复旦大学

时空翻转、折叠,当我真的站在你的门前,竟正值高考第一天。

在世间众多的巧合里,我于是深深相信,所有初见,都是久别重逢。

曾幻想因着高考与你“结缘”,此处“结”取“结下”义;最后却恰恰因着高考,与你“结缘”,此处“结”取“结束”义。

结缘结缘,结下与结束,一念之间,沧海桑田。

20190607 上海-杨浦区-复旦大学

在正门旁的这张长椅上,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松树笔直,不知为何,我却想起中大南校那些参天的树。

人生永远有失有得,失去一个复旦,慰我一个绝美中大。

那些年,也曾希望和你有个可能。不过,我现在也很好。仍感谢你,曾带给我的那些光。

复旦心愿已了,至于那些与你有关的故事,此后闭口不提,就让时光,温柔地守口如瓶吧。

20190607 上海-杨浦区-复旦大学

外滩

晚上去外滩,惊异于那里的人山人海。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下面,挤满蚂蚁般的人群,密密麻麻,高傲的人类,和高楼比起来,原来不过,芥豆之微。

20190607 上海-黄浦区-外滩

端午假期,除了人还是人、人、人、人:

20190607 上海-黄浦区-外滩

有那么一瞬间,无比想要逃离。被人群挤在路边发呆,又自我解围:对于过客而言,哪里有资格说“逃离”呢。逃离一词,永远只适用于故乡。

城市日益现代化,也就日益千篇一律。人说外滩多么多么美丽,我说其实和广州相差无几。

北上广深,我都去过,城市的中心,景观真的大同小异。

东方明珠确实璀璨,与她遥遥相望,我却无比想念广州的小蛮腰。

20190607 上海-黄浦区-外滩

精致

第二天一早,去见L阿姨,于我的家庭而言,她与H爷爷一样,都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在我幼时,她曾一年两次地从上海往湖南寄包裹,学习用品、吃的、穿的,每一个包裹都是满满的爱。

这是十七年来,我们第一次见面。

L阿姨年近七旬,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女性:精致、华贵、有些唠叨却无比善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20190607 上海-黄浦区-南京路

极度注重仪表,着装讲究色彩搭配,甚至带了两双鞋子:黑鞋拍照,白鞋走路舒适。为见我,专门早起去理发店吹了头发,拍照前会往唇上补上鲜艳的口红——是影视剧里,上海滩那些穿旗袍的女郎啊,袅袅婷婷,风姿绰约,似蝴蝶般妖娆美丽。

六十八岁,马上就要七十又怎样呢?(照片上的摩登女郎,哪里像七十岁的老太太啊)照样可以穿系蝴蝶结的鞋子、戴亮晶晶的首饰,对着镜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人生的任何阶段,都有追求美的权利。

“哇,阿姨年轻时一定非常非常爱美吧。”我心生震撼。

“我们年轻时条件不好啊,没办法打扮呢。”她撇撇嘴,孩子气地摇头晃脑。

20190608 上海-黄浦区-上海博物馆

我觉得她真可爱,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现代女性,化妆、护肤、打扮,却是为了取悦自己——这也是女性意识的觉醒。

L阿姨教会我:无论人生行到哪个阶段,女孩子,都应该把美,当作毕生所求。这其中的“美”,应该包括内在和外在两个层次,诚如杨澜所说,没人有义务,透过你邋遢的外表,去发现你优秀的内在。

无论如何,请你尽情美丽、尽情可爱、尽情精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老上海

相比陆家嘴、外滩、东方明珠等赫赫有名却特色无几的地标,我更向往走走老上海的弄堂。

高中读过王安忆的《长恨歌》,故事背景就发生在老上海的弄堂,犹记得她写:

上海弄堂的感动来自于最为日常的情景,这感动不是云水激荡的,而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这是有烟火人气的感动。那一条条一排排的里巷,流动着一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东西,东西不是什么大东西,但琐琐细细,聚沙也能成塔的。

尘世的烟火气,都氤氲在老上海的胡同里。可惜,这次行程匆匆,没能去一一拜访那些弄堂里的故事。只沿途拍了一两张照片,日光从横七竖八的电线之间漏下来,穿白衬衫的老人,自行车篮里装着刚买的菜,一路“铃铃铃”地消失在巷子深处。

上海人晾衣服的方式特别可爱,从窗户里竖着撑出无数根长篙,衣服像穿在杆上,用夹子夹住,风里飘摇:

20190608 上海-黄浦区-山西南路

弄堂,是大上海的底色与渊源。

张爱玲

提到上海,总会想起张爱玲,那个上世纪风华绝代的女子,生于上海,在静安寺旁的常德公寓,写下了《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倾城之恋》等名作。

她的那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甚至是我高中时代,一次语文考试阅读题的题目。试题问:你怎么理解张爱玲说的这句话?

而今,我已不记得那时自己的答案了。我想,这句话,需要人生阅历才能答好,十几岁的孩子,怎会料到,往后余生,看似华丽的人生,其实藏着无比悲凉的底色呢。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20190608 上海-静安区-南京西路

在上海的第二天,见完L阿姨,在人民广场附近转悠,我一直怀疑,沿途一定经过了张爱玲住过的常德公寓。

也不知自己为何生出这样的错觉,人生里的错过,实在无法数算。

走在上海街头的时候,想起她的《倾城之恋》,这是我最喜欢的张爱玲作品,想起男主人公范柳原半夜给女主白流苏打电话,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凉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的力量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我们偏在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也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张爱玲对男女情爱看得如此决绝透彻,却在现实生活中,依然选择飞蛾扑火,孤傲如她,清冷如她,心碎不已,美人终已作古,只剩一本本的上海故事,如怨如诉。

最后

上海给我的感觉,像一个绮丽又遥远的梦,我曾无比渴望迈上她的土地,及至到了,又觉得她的每一寸地土,都浸满了铜臭与悲凉。

上世纪,上海滩的故事,讲述了多年。黄浦江依然奔涌不息,过往随风散。

这座城市,埋葬了张爱玲笔下多少的痴男怨女,聚散无常,往事是一支悠悠的歌,直唱到外滩的夜,灯火通明。

范柳原:“你不会怨我吧?”

白流苏:“我怎么会去怨一个梦呢。”

——张爱玲《倾城之恋》

尘世里的男女,纸醉金迷之下,大梦过后,记得醒来啊

“别回头,人生如河,无法倒流”

“被赋予这一生,只因你的坚强,足以过这一生”

“面朝太阳,阴影就在身后了”

20190608 上海-静安区-钟书阁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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