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岛上生活手札——你家树上结果了吗

春至海岛，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用野蛮生长来形容花草树木都客气了。祖国其他地方的春天，顶多是繁花似锦，岛上的春天，是迅速走完开花结果成熟全过程的。

邻居家的百香果开花了，还结了果！看她发的照片才知道，原来百香果的花这样有趣，花开的不错，还结了果。

我们小区有好多果树，我第一次上岛，就看到邻居院里的木瓜树上结了一堆木瓜，于是牢牢记住了木瓜树的样子，后来在小区里还见到了香蕉树杨桃树结的果。邻居阿姨经常给我家送新摘下来的杨桃香蕉，颜色特别漂亮。

我家小院里的龙眼树，种下没多久就开花了，全家欢欣鼓舞，觉得吃到龙眼指日可待。可是又开了几次花，都不见结果。不知是没有蜜蜂过来授粉，还是没有给果树嫁接。邻居家的百香果也只结出一个果子。她很遗憾不会人工授粉，不然果子的产量肯定大大增加。

都市高楼住久的人，阳台上开朵小花都能喜出望外。种树结果这事听起来奇妙又遥远。当你上了海岛，有了自己的小院，可以种花，种菜，甚至可以种树！那感觉兴奋又骄傲。我特别理解那些出去开荒的邻居们，看着广阔田地上自己种出的绿油油水灵灵的青菜，满心都是：看看朕种下的江山！

岛上到处都是果树。每年我在岛上住不到一个月，却也认识了木瓜、芒果、莲雾、橡胶那些树种，很容易分辨出槟榔树和椰子树。在挑选热带水果上颇有些经验了。

海南的树，长的快换的也快。两年前我家常去几个木瓜园，今年再去发现木瓜树都被砍完，已经都种上了槟榔。我们曾经采摘过的莲雾园，我还清楚记得结出奶油味莲雾的那两棵树的位置。今年故地重游，莲雾树都不见了，换成了木瓜苗。那样香甜脆爽的莲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

也有生长缓慢的树木。我家小院里的沉香很精神，黄花梨蔫头耷脑。在幼小的树木身上看不出什么贵气。我们盼着它们长高长大，又担心高大了之后要移出小院子，还担心这样的名贵树种能否养活。即使养大成材，也舍不得把它们砍了做木材家具。只要是自己家种的树，不在乎开花结果，能长大主人就是欣喜的。

北京的春天阴晴不定，暖了又冷。岛上的春天，水果大丰收，家里多得吃不完。我家习惯把水果放地上，每天晚上大家闻着果香入睡。早上起来拍拍木瓜：你最香了，今天就吃你吧。

岛上的水果好便宜，哈密瓜凤梨都是10块钱3个，邻居阿姨们在芒果园捡了成熟的落果，都不要钱的，自然成熟格外甜。我们被岛上的水果养刁了胃口，回到大陆根本吃不下放熟的热带水果，没有扑鼻的果香，水份和甜度也不够啊。

离岛后，我们经常会想起那里的美好：每天傍晚去体育场，被晚霞映红的天空下，上百只小鸟叽叽喳喳盘旋在几棵大椰子树上。就像陶诗里的“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我们走过夕阳，走过果园，走过一树树花香，走进一整个春天，一直，走到北京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