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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瑞雪

 生命的探讨 2021-05-17

没有想到,临别了2018年,尽然来了这么一场飞雪。从傍晚开始,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于是清晨,城里乡村皆一片雪白,连那些最为肮脏的垃圾上也一样的雪白了。

其实在我小时候,冬天下雪是常事,首先是瓦片上白了,树叶上白了,慢慢地山头上也白了,最后连道路也白了。白得刺眼,白得分不清高低。那时下雪没有现在的那种兴奋,反倒是惆怅那牛羊怎么办,吃不到草,要靠人去剥开盖雪找一些草料。

北方的人对下雪没有太多的感觉,反正年年都下。南方却不以为然,几十年没怎么认真下过雪了,有时即使下了,还下得大,也是落地即化,总也垫积不起来。据说是全球在变暧。就连2008年那场凝冻,也不是雪,凝冻而已。

这一次的瑞雪不仅积在了地面,还不浅,特别是在这交年时节,人们总少不了暗自在心里欢喜,欢喜那“瑞雪照丰年”,但愿来年会有更好的运气。但最为兴奋的是那些孩子们,有些孩子还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打雪仗、堆雪人,没想到居然就在自己家门口、天井,或是小区小广场上,就能亲自体验那些幻想。人人都当地了雕塑家,充分舒展着自己的想像。

本来平整细腻的雪面上,开始舍不得踩上去。有了第一步,也就大大方方了,最多是在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清晰得让自己格外小心。于是大家都沿着那串足迹却踩,很快就有了些零乱,也不会有人再去在意。

那些堆起的雪人,也不管美丑胖瘦,完成的、未完的,都是大胆地立在那里,不一定就是表达了塑造者的心情。或许掏出手机,来一张合影。只有那些小孩子们,会去尽力地修饰,希望那雪人会美些,更美些,却在不知不觉中把那雪人弄得臃肿,花花绿绿。或许在他们心中,那依然是一种美好。

南方的雪终究不会保留太久,也许过不了两天,那些再美的雪人也溶化了,变成了一滩污泥。那些脚印也早就不知踪迹。该黑的黑,该白的白,又回归了原来的颜色。高楼还是高楼,玻璃还是玻璃,垃圾也还是垃圾。不会因一场白雪后变得美好,反而会留下斑驳的痕迹。苦了那些清扫和修补的人,不仅原来的垃圾要清理,还有那些在风雪中被冻死的花草。

对于雪,苦人和今人都会在意,只不过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礼遇,不同的内心,会有不同的感觉。

岑参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把个雪景写得失去了寒意,充满了生机。但那一句“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似乎又把诸多的不舍与思念带向了远方。

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怎么也感觉不出江边的惬意,倒是满心的悲鸣,痛感人世间的沧桑与不平,那种“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堂前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的困顿,和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愤。

刘长卿那“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把个小村写得那般恬静、安稳。而那句“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轻描淡写地将个不得志表现在字里行间。李白那“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同样是说的不得志,却少了那种敞亮与调侃,更多地是感叹。

苏东坡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来得是多么的潇洒,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计较那么多小节做什么?让过程轻松一些,苦也好,乐也罢,随他去。

像张打油那样来上一首:“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打油诗也未尝不可,甚至流传到了至今,还演绎出了多个版本,创造性的加入了这思想,那思想。“昨夜北风寒,天公大吐痰。东方红日出,疑是化痰丸”虽然有些恶心,却在不用一个“雪”字就把日出雪化讲清楚了。那个“大雪纷纷落地,都是皇家瑞气。再下十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看是粗俗,却道尽了不同阶层人的感觉。当然,像那种“大雪满山坡,乌鸦变白鹤。风吹屁股冷,留点明天屙”就太俗了点。

倒是黄景仁的“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勾起了我对远方父母的强烈思念。他们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成人,却不能侍奉膝下。在这寒冷的雪夜,连我这小身子都倍感寒意难挡,不知远方年迈的父母可有暧衣?如何抵御?漫漫长夜里,泪眼扑溯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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