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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鹿兆鹏娶妻但不回家,最后妻子发疯而死,该怪谁?

 陈想读名著 2021-05-19

鹿兆鹏是《白鹿原》里重点讲述的两代人中正面形象最突出的一个。他是一个为了理想信念不懈奋斗的革命者,为了革命无私地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与他的父亲鹿子霖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从这个层面上,他是一个值得赞颂的人物。

但是,鹿兆鹏也不是完美的。特别是在对待自己的婚姻和妻子冷氏秋月上,是存在问题的;冷秋月的悲惨命运,固然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但鹿兆鹏显然也要承担很大责任。

鹿兆鹏和他的弟弟鹿兆海都是走出白鹿原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所以他们就不像白孝文、白孝武兄弟那样,在人生的安排上完全遵从父辈的安排。鹿兆鹏投身国民革命运动,关于他对爱情和婚姻的想法,我们可以通过他婚后与黑娃的一番对话里看出来。

他说,国民革命是要“革除封建统治,实现民主自由,其中包括婚姻自由。将来要废除三媒六证的包办买卖婚姻,人人都要和你一样,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做媳妇”。他说黑娃比他强,黑娃“敢自己给自己找媳妇”,“是白鹿村头一个冲破封建枷锁实行婚姻自主的人”,黑娃“不管封建礼教那一套,顶住了宗族族法的压迫,实现了婚姻自由,太了不起大伟大了”。他还总结:这叫“自由恋爱”。

然后他说出了他自己的悲哀:他自己想自由恋爱,却自由不了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想自由恋爱,而他眼前的婚姻是家里包办的;这与他的新式理念想冲突,却又无法干净利落地反抗。

鹿兆鹏本来也是反抗的,拒绝回家结婚,他与冷秋月完婚,是他父亲鹿子霖“三记耳光”抽出来的。

第一记耳光,是结婚前夕兆鹏赖在城里不回家,鹿子霖赶到城里,用一记耳光抽得兆鹏鼻口流血,把他抽回了白鹿村。

第二记耳光,是新婚之夜,兆鹏拒食合欢馄饨,更不进新房睡觉,鹿子霖又一记耳光把兆鹏打到新房里去了。

第三记耳光,是第三天进祠堂拜祖宗,兆鹏又不愿意去,还是靠鹿子霖的耳光把他煽到祠堂里去的。

鹿兆鹏完全是被迫的。

不过,正如冷秋月自己所感受到的那样,鹿兆鹏“并没有丝毫的迹象显示出他与她有什么不和”,他只是反对“封建礼仪”。

新婚之夜,鹿兆鹏也与冷秋月有了“仅有的一回那种事”,只不过,在冷秋月的感受里,并没有留下欢乐,也没有留下痛苦,他刚进入她的身体就发疟疾似的颤抖起来,吓了她一跳,以为他有羊癫风,甚至觉得很好笑。

也就是说,鹿兆鹏并非没有情欲冲动,而且事实上也是没有什么经验,他与白孝文、黑娃这些年轻人的不同之处,只是他没有像孩子头一次吃到糖一样从此迷恋上女人的身体。前面说了,仅此一回。

这是理性控制的结果。后来他虽也曾回家,但从来没有与冷秋月同床过。

我不认为他行夫妻之礼是完成任务,但整个婚事对他来说纯粹是完成任务。

他从此与冷秋月再也没关系了,尽管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她都是他的妻子。

完成婚事,但不回家。这是鹿兆鹏打的一个折中:既然不能自由恋爱、自主婚姻,那我就“自主”不回家,保持身心的“自由”

这折中就害苦了冷秋月。

 我们可以说,既然你不想要这包办的妻子,那你就反抗到底嘛,干吗吃了几记耳光就回来完婚,然后又抛弃了妻子?那不是害人吗?

这质问当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在当时那样新旧交替的时代,新观念正在崛起,但旧观念仍占据着主导地位的时期,鹿兆鹏虽然是革命者,也是缺乏那样突围的力量的;如果有,恐怕这个人就是一个“高大全”人物,失去其现实性了。

我们也可以说,既然你不想与冷秋月做夫妻,怎么还与她行夫妻之事呢?足见还是用“下半身思考”啊!怎么说呢,我觉得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来说,这样的要求未免太为难他了。在我看来,事后的自责倒是必然的,从不再与冷秋月有关系就是证明。

我们还可以说,既然家里不可能让自己与冷秋月离婚,而自己又不可能与她一块生活,那干嘛像父母及冷秋月想的那样,好歹留一个孩子给她?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的话,也许还给《白鹿原》留了一点温情呢。但是这样一来,就从鹿兆鹏因为“控制不了”而与冷秋月做夫妻,而变成有目的性地与冷秋月做夫妻;从逃避与冷秋月有关联,变成了与冷秋月有割舍不开的关联;从被剥夺“自主婚姻”,变成了稳固“包办婚姻”……

所以从鹿兆鹏角度看,这是不现实的,是不可能做到的。

只是,当我们看到冷秋月,又觉得这对她实在是太残酷了。

从她嫁入鹿家,她一直活在对丈夫回家的期盼中,活在对情欲的克制又无法克制地热望的幻想中,后来又因公公鹿子霖的一次酒后失德行为而陷入巨大的伦理与情欲冲突里,最后疯癫而死……

对此,我们可以指责谁呢?

以上浅见,朋友们如何看呢?有什么想法不妨在评论区提出,咱们一起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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