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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觉平:二胡不是我的专业,是我的人生

 窗前有树905 2021-05-19

张觉平:二胡不是我的专业,是我的人生

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胡琴独奏会上

父子合奏

:二胡不是我的专业,是我的人生

张觉平

台州黄岩人,台州市民乐团团长兼指挥,台州市张觉平名家工作室领衔人,勤耕细研胡琴演奏51载,桃李芳菲。演出足迹遍及德国、奥地利、日本、荷兰、瑞士、波兰、葡萄牙、巴西、埃及、澳大利亚等五大洲多个国家与地区。

本报记者林 立/文

在普通人固有的印象中,二胡是自带气质的民乐。它悲情、细腻,是咏古的、传统的,有着类似于非物质文化遗产那样的光环。

然而听张觉平演奏二胡,会不觉兴奋起来,仿佛他拉的是另一种二胡。

5月4日晚,在第37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举行的“胡途”半生——张觉平胡琴独奏音乐会上,当观众听完返场曲目《霍拉舞曲》后,兴奋的欢呼、鼓掌声响彻音乐厅。

张觉平是浙江省第一位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举行独奏的音乐家,1957年出生的他,今年已经64岁。

“张觉平的二胡,有专属的魅力。”

谈及这样的评论,张觉平朗声大笑,他说:“二胡难就难在,它没有固定的曲风。演奏家是什么风格,它就是什么风格。”

评价自己的风格,张觉平总结为两个字:努力。

拉得更动听一些

2017年,张觉平从黄岩区财政局退休了。

是的,这位声名在外的二胡演奏家,本职工作并非二胡演奏。事实上,曾让张觉平拉响名声的几次大型赛事,他参加的小组,都有个标识——业余组。

2003年,他获得首届全国二胡业余选手大赛冠军;2005年,获得“中录杯”北京二胡国际邀请赛业余成人组一等奖;2011年,获得“北京国际音乐节”二胡邀请赛业余成人组第一名;2012年,获得中央电视台CCTV民族器乐电视大赛非职业拉弦组第一名;2019年,获得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器乐电视大赛非职业拉弦组冠军……

“非职业”“业余”的标识,并没有降低这些赛事的难度,反而让高龄选手张觉平更加引人注目。

2012年,张觉平参加中央电视台CCTV民族器乐电视大赛,在才艺展示环节,他出人意料地用小提琴演奏了一段《我和你》。张觉平笑着和记者回忆当晚比赛结束后的一段对话。

“现场评委在后台问我三个问题,你今年几岁啦?你学小提琴多久啦?怎么你练二胡之余还有时间练小提琴啊?我说,我从小练二胡,青年时期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评委说,你太棒了!后来媒体都说我是'励志大叔’,这个称呼就和我绑定在一起了。”

业余组,对张觉平而言早已是一个熟悉的、亲切的“玩笑”,他享受这个陪伴他大半生的身份,他的微信名字就是“励志大叔”。

今年是他从艺51周年,要说触碰二胡,应该更早一些。关于那个久远的初遇时光,有种说法是“他一鸣惊人,初次拉琴竟然没有拉出刺耳的杂音”。

“没有那么夸张,准确地说,是我很认真地想拉出动听的声音。因为第一次听到二胡的声音,我就迷上了。”

那是一个午后,张觉平和三个兄妹、四五个表兄妹一起,在舅舅家玩。恰巧来了一位客人,他看到孩子们在,就表演了二胡。缺乏娱乐的一群孩子兴奋不已,挨个要求试一下。其他孩子拉两下,纷纷被难听的声音逗笑,唯独张觉平,一脸认真,动作轻柔。

“那位客人就表扬了我一句,说,嗯,这个小孩不错。我觉得,这句话在我心田里种下了种子吧。往后我就到处找,哪里有人拉二胡,我就去哪里听。”

1969年,他已是黄岩少年宣传队里的二胡手。也是在这一年,他拥有了一次武侠小说般的“求师练功”奇遇。

这一年,舟山嵊泗宣传队和黄岩宣传队会集到三门县表演。演奏完《北京有个金太阳》,张觉平下台休息,这时,台上又响起同一支曲子。

“让我震惊的是,旋律是一样的旋律,但韵味完全不同。当时我妈妈也在台下,我和她说,我想向台上这个演奏者学。我妈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这位先生就是李伐一,原名李佛裔。这场演出之后,我向李先生表明想跟着他学。后来他到台州各地巡演,还去金华、宁波表演,我整整跟了他两个月。直到他们要回舟山了,我才回黄岩。”

得遇李伐一这样优秀的启蒙老师之后,张觉平还先后师从沈凤泉、吴之珉、闵惠芬三位大师。算上童年、少年时期遇到的张木清、张伟等老师,张觉平的师承履历非常丰富。

在感恩诸位老师之余,今年64岁的张觉平对自己的命运也非常感恩。向沈凤泉先生学琴时,张觉平已经是黄岩越剧团的二胡手。

“沈老师在系统地教我时,从来没说过我的技法有问题。因为我之前和几位启蒙老师学时,没那么系统、正规,是完全可能出现技法上不正确的。如果我的技法不正确,那就要从头学起,会很痛苦。所以,我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好。得遇名师的同时,没走弯路。”

不同风格的老师,丰富的演奏磨砺,让张觉平很早就培养了丰富的经验,他手里的这把胡琴,不知不觉间也活了起来,有了鲜活的生命力。

“二胡这个乐器,我认为很难区分业余选手、专业选手的,很多专业院校的老师,他们的启蒙老师很多都是业余的,是在江湖上拉琴自娱的老师。可以说,二胡就是江湖乐器,内含人间烟火。”

拉琴拉得越久,张觉平越有感触,对二胡的理解多一分,也就是对自己的理解多一分。

不敢停下来

张觉平每天坚持练琴2小时。“2小时是基本标准。”他笑着说,“不能少,可以多。”

一年到尾,“2小时标准”即使在过年7天也是不变动。今年以来张觉平只有两天没有练琴,就是5月3日、4日,这两天他在上海为独奏会做准备。

“大年初一也拉琴,说来有趣,我是从小时候就这么执行的,因为有说法,大年初一做好的事,一年都会做得好。这大概算我一个小迷信吧,哈哈。”

也许在外人看来,张觉平的水平已经无需刻苦训练。可他认真地告诉记者三个字:“不不不”。

他说,退休前,盛年时期,因为有本职工作,还有各种教学、排练琐事,不训练,无法获得进步。而退休后,他更不敢懈怠。

“玩任何乐器都一样,不进则退。60岁后,我训练为的不是进步,是尽可能把艺术生命延长,国内像我这个年纪的演奏者,办两个小时演奏会,很少。这对体力、操控性、精神集中度,要求非常高。每天练两小时,就是为了保持这个状态。其实和运动员一样的,虽然我是业余运动员,哈哈哈。”

事实上,二胡已然成为张觉平的锻炼项目。退休前他还是羽毛球爱好者,退休后就只练二胡了。因为上年纪后,运动拉伤太难恢复,为了不因养伤影响二胡演出,他放弃了羽毛球。

已经和二胡融为一体的日子,会不时地给张觉平一些惊喜,有些惊喜在他人看来更像“惊吓”。

5月4日的“上海之春独奏会”,让全场观众陷入疯狂的返场曲《霍拉舞曲》,张觉平用了一种极难的演奏技法——内外弦自然平行跳弓。

为了让记者有直观的感受,张觉平现场演绎了使用该技法和不使用的区别。通过两段不同的演绎,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种快速、灵巧的技法,赋予同一段旋律更鲜活的律动。

“外弦跳弓,这个技法一些名家都会,我以前和一群年轻人就向一位大师学过。就是因为学会了外弦跳弓,我就想着内弦肯定也可以有,不然要这根内弦干嘛呢。可是我认识的人里,没人能教我。我就自己琢磨着练。有一天,就这么无意识地跳弓拉弦,突然间,我感觉内弦跳出声音了。”

接下来张觉平就进入了“无意识”状态,他一直保持平行跳弦演奏的频率,不知道拉了多久。他看到右手顶着琴弓竹把的中指指关节处,慢慢起了水泡,他继续跳弦。接着,他看到这个水泡破了,水流到腿上,然后是流血。直到他感觉可以停了,看到中指指关节的伤口处,血肉已经外翻。

整个过程中,他的意识似乎脱离了身体,像旁观者一样看着持续跳弦的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事后他很快乐,因为他突然感悟到一件事:“你说漫长的二胡演奏历史上,历代的大师里,一定有人也是在偶然中练出了一些技法,这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快乐啊。”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让人恍惚觉得他才十七八岁。

张觉平是感性的人,他标志性的长发,浑厚响亮又轻柔的嗓音、笑声,都让人直觉他是个艺术家。但和他接触过的人,又能感受到他的缜密、理性,以及让人相处甚欢的情商。

这些品质和长期的二胡训练密不可分,而他也将自己最强大的能量,最本真的自我都倾注于二胡演奏之中。

演示过内外弦跳弓技法后,张觉平还和记者分享了《霍拉舞曲》表演现场的视频。在那段纵横开拓、信马由缰又张弛有度的跳弦表演之后,现场观众高声欢呼。看着视频的张觉平,不知何时已眼眶泛红。

他盯着手机屏幕,形容自己演奏《霍拉舞曲》时,是完全放开、不管不顾。最后一个音结束时,他几乎是轻轻跃起,拿着二胡向观众致敬。台下鼓掌,他轻缓鞠躬。看着屏幕里的现场实况,他连说两次“太幸福了”。

“我印象中,上海观众听音乐会都比较冷静,他们高声呐喊、鼓掌,说明演奏应该是成功的吧?”他天真地问道。

就是在这场独奏会上,张觉平自带独特气质的二胡演奏,让他收获了一批特别的知音,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荣誉会长顾冠仁,中国音协二胡学会副会长王永德,著名作曲家周成龙、彭正元,琵琶演奏家范慧英,上海民族乐团二胡首席段皑皑等名家。

二胡名家王永德教授评价:“就其艺术而言,没有业余与专业之分,只有职业与非职业之分。我和张觉平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单位做着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工作,以后我们要多联系,力争在有生之年为胡琴艺术的再铸辉煌做点实事!”

著名作曲家周成龙则表示:“每首乐曲都很好!张觉平和现场乐团带给上海爱乐者一场高水平的,极富经典的音乐会。这样的音乐会很久没有出现了,真的非常感谢张觉平,还有浙江的同行们!”

张觉平自嘲从没大理想,有的只是小目标。迄今为止他拿了7次全国二胡独奏比赛的第一名,都是他一年一年给自己定的小目标。

“我最新的人生小目标,是在70岁时能拿到10个第一名。”他微笑着说。

释放音乐天赋

当幸福感强烈到一定程度时,人自然会想要分享、传递。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张觉平用两个身份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

2005年到2007年期间,张觉平受浙江民乐团邀请,参加各种大型演出,两年内他走遍了五大洲,并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

“回台州后我就想,台州的民乐力量这么强,我们完全可以组建一个自己的民乐团嘛。”

2007年,他通过自己的人脉,一一走访或者电话联系,最终邀请到40位台州各县(市、区)民族乐器演奏的顶尖高手,组建成立了公益性质的台州民乐团。张觉平担任该乐团的团长兼指挥。

令人钦佩的是,这个纯公益性质,没有报酬的团队接连获得浙江省“香溢杯”第七届民乐大赛金奖、上海国际艺术节“长三角”地区业余民乐团邀请赛金奖。2010年,该乐团参加上海世博会演出,获得巨大成功。

今年是台州民乐团成立第15个年头,目前乐团固定成员已经接近60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有外面的访客想来台州寻找二胡拉得好的、琵琶弹得好的、笛子吹得好的,只要是他们想了解台州民乐乐器演奏的佼佼者,我有底气说,都在我们民乐团了。”

这些年来,长久的配合,惺惺相惜的艺术家友情,让民乐团内部凝聚力越来越强。有了台州市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的强力支持,乐团拥有了固定的排练场地,更多的演出资金支持。这让张觉平格外开心。

对于团里的后辈,以及慕名而来向他学习的学生,张觉平都是倾囊相授。当他的身份是老师时,他仍然像自己练琴时那样“用爱发电”,希望让学生自然而然喜欢上二胡。

“学生在学琴过程中理解到,学琴是因为'我想学’,而不是'为了张老师或是家长去学’,他们就会有成就的。”张觉平感慨,“因为学二胡真的难,刚开始拉的时候,那个难听啊。现在娱乐选择这么多,小孩很难像我们当年那样,觉得拉琴是在玩。是有很多孩子放弃了,一直坚持的人里面,有些天赋很高,有些是有强烈的爱好。你爱这个东西,你肯定比不爱的人学得快。”

提到学生,张觉平爽朗的笑声更频繁地响起。他热切地向记者介绍自己的学生。他们中有人成为了专业音乐教授,例如浙江音乐学院副教授何娜,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还有几位学生分别在福建芳华越剧院、上海越剧院、绍兴小百花越剧团、宁波小百花越剧团担任主胡琴师,也有人在县级越剧团担任主胡琴师。

“他们算是靠二胡吃饭了,走上专业的道路。不过另外一些孩子,他们的选择我觉得对同样喜好音乐的小孩更有借鉴意义。他们并没有选择考音乐院校,而是参加普通高考,身份是音乐特长生。我这里有几个孩子,就是被北大、清华、交大、浙大等大学以音乐特长生的身份录取的。”

在张觉平看来,坚持学琴,并不意味着就只能和普通的学业、就业之路平行前进,还可以促进孩子未来的方向变得更加多元。

“说来也有趣,我的学生中,考上音乐学院、重点大学的,高考成绩都不错。我觉得很自然啊,二胡这么难的乐器他们都坚持下来,学出成绩了,说明他们的专注力、理解力很强,再加上最重要的意志力,把这些运用到学习上,当然无往不利了。”

张觉平的音乐教育理念,第一条就是“每个人都有音乐爱好,他们都可以通过音乐来释放自己的天赋”。每次回顾人生,他最欣慰的就是自己在二胡上的天赋,从小就得到那些好老师的帮助,得到了释放。他常常痴想,如果那天舅舅家的神秘客,演奏的不是二胡,是笛子、琵琶或其他乐器,他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强烈地爱上,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天赋有高有低,但音乐教育这条路很宽。你可以选择不同乐器,也可以选择唱歌、舞蹈,不一定非要成为专业的,重点是找到你喜欢的那个种类。你有多少天赋,就可以享受多少音乐的乐趣,享受是最重要的。”张觉平笑着说。

如果从张觉平的学生中要挑出一个最能验证他音乐教育理念的,就是张旋了。

张旋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现任台州市二胡学会会长。

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张觉平的儿子。

二张和二胡

看到张旋,很少有人会把他和其父张觉平联系到一起。

采访当天,张旋戴着白色鸭舌帽,身穿淡蓝色T恤,戴着金丝边大镜框眼镜,刚踏入客厅门就微笑着说“你好你好”。看着这位身高一米八七的阳光男孩,你不禁会猜想他一定爱好街舞或街头篮球。你也很难看出,他今年已经39岁,在他工作的椒江区综合行政执法局,已经算得上“老同志”了。

然而在张觉平几次音乐会上现场听过张旋演奏的听众,都会瞬间接受他是“张觉平之子”。

他演奏的《楚颂》,动人至极,征服了很多之前从不听二胡的年轻听众。

对于父亲,张旋说自己是“大写的服”。通过他的讲述,记者才知道5月3日、4日虽然张觉平没有按常规练琴,但这两天,他拉二胡的体量有多大。

“5月4日晚上,上海之春演出结束后,浙江歌舞剧院的团长骆蔚在后台和我说,'你爸爸真的是了不起’。演出时长是两个多小时,我爸走台排练也用了两个多小时,因为他不是拉一下就算了,是每首曲子都完整演奏完。算上走台,他当天拉了近6个小时,等于演出两场的量。”张旋瞪大眼睛说,“且不说琴技,就说64岁了,不同曲风,不同强度地投入演奏两个多小时,这体力就吓人。我很难想象,自己到这个岁数时,还能不能这样演。”

未来虽然无法展望,但张旋清楚地记得过去的事。他初次学二胡是12岁,年纪和父亲初学琴一样。

“我爸觉得这个岁数学琴,不早也不晚吧。虽然他是不经意提起让我学二胡的,但我也知道,他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是'家学’,我不会二胡,说不过去。”张旋笑道。

让人意外的是,张旋对二胡的兴趣并不强烈,接触二胡前他自己提出要学美术。而在正式学二胡前,张觉平还让他先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小提琴。

如今回想,张旋才体会出父亲的用心。

“很多人知道,我爸会拉小提琴。他是70年代学过,因为当年流行学小提琴,学会之后又放下一段时间。后来和他学二胡的小孩,提出要学小提琴,他又重新练了一段时间。他的天赋很高,小提琴拉得非常不错。他告诉我,之所以他目前还能保持稳定的二胡水平,和练小提琴密不可分。因为小提琴的训练方法、指法、技法都非常科学,可以借鉴到二胡演奏上,让他在这个年纪还能保持稳定的演奏输出。”

在二胡练习的征途中,张旋开窍得比较早。初一学琴,初三就和一位师姐在省教育厅主办的中小学生文艺汇演上,凭借一曲《战马奔腾》合奏,获得了一等奖。

张旋说,那次获奖以后,好动调皮的他突然间耐得住寂寞了,因为二胡的乐趣已经显现。曾经严厉的父亲,自此很少再批评他了。

“我爸知道,这以后,我不需要他推进了。自己就会往前跑了。”

年轻时,张觉平报考过上海音乐学院,可惜在复试落选。虽然他安然接受了不能走专业院校之路的现实,并在“业余”领域获得极高成就,但他很早就为张旋预定了考音乐学院的方向。

“我们那一届,中央音乐学院所有专业就招200多人,全国几千考生报考。我和钢琴家郎朗是同届同学,不过他中途就去美国深造了,在学校里没怎么见到过他,哈哈。”张旋笑道。

问及张觉平是否为此特别表扬过他,张旋微笑着说,表面上没有。“但我妈告诉我,我考试的那个晚上,他睡不着。”

同为二胡演奏者,父亲很少当面表扬张旋,偶尔会说一声,拉得挺好的。在琴技上,父子俩时常会有交流。

也正是这种交流,促使张觉平在2012年中央电视台CCTV民族器乐电视大赛上大放光彩。

“当时每个选手都有才艺展示环节嘛,我就让我爸拉小提琴,加上芭蕾舞伴舞。他接受了我的建议,让大家看到了一个二胡大叔励志、新潮的一面。”张旋说。

看着父亲在台上显得如此年轻,张旋也对自己未来的二胡演奏更加深入地思考。

通过网络,他欣赏到同龄二胡演奏者,用二胡演奏爵士乐,甚至和小提琴共同表演热血动漫的经典曲目。他很明确,属于他们这代人的二胡,已经拉响了。

“我觉得,二胡对我和我爸来说,都不是一种古老乐器,而是一门与时俱进的乐器。我们拉的是同一把二胡,某种程度上,又并不相同。”张旋微笑道。

感谢张觉平先生提供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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