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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灰

 卤蛋七号 2021-05-19

是不是,每种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交心淡如君子;只道是,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说来几人能知?”

2015年2月2号早上7点半,睡眼朦胧中,你打电话过来,我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因为你习惯了每天早上7点给我打电话,就像起床要洗漱一样,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但是时间一长,在电话里已经无话可说,像是在完成任务,很长时间电话两端都是沉默无语。

我跟你抱怨:“我现在天天失眠,每晚睡不着觉,昨晚四点多才睡。”你没好气地回答我:“你不都是这样吗?”听到这些话,我突然觉得好烦,我得罪你了吗?你一大早的就打电话过来,吵到我睡觉了。现在的你,对我竟然是这种态度,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我立马睁大了眼睛,手指点开你的QQ头像,点击设置,滑到最下面,点击「删除好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像只用了10秒钟。这还不算完,我打开通讯录,给你发了条短信:以后别联系了。做完这些,我的心里真的好烦躁,床睡得也不舒服。这TM是什么烂床,害得我天天失眠!我开始翻来覆去,气得用脚蹬被子,搞的砰砰作响。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你发一个消息过来,短信QQ都没有。

那就结束吧!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别联系了,我不会再给你发消息,不会再加你QQ,不会再去找你,不会再跟你睡觉,我以前告诉过你的,如果分手了,就算再想你,也不要联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依旧没有你的消息。

有一种默契,叫我不理你,你也不理我。算了,继续忍着,因为我说过的,分手了就不要再联系。

你的昵称叫小灰熊,加我之后就说了一句:“喂。”我很好奇,问你多大年纪,你告诉我今年有20了,就在文峰广场旁边的服装店上班,离我很近。我说那你过来吧,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十分钟后你过来了,带了一杯奶茶,往桌子上面一放,微微一笑,很腼腆,牙齿很白,看上去应该只有15岁。你说:“这是给你的。”我望着你,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微微点头。等你走远了,我同事在后面破口大骂:“就买一杯,当我们是死人啊!”

我在QQ上问你:“你好像只有15岁,怎么说自己20呢?”你说你是1997年的,已经17岁了。现在外面坏人很多,有很多色狼。我感觉似懂非懂的,心里犯嘀咕,你怕色狼?

第二天中午,你让我跟你一起吃饭,或者帮你带一份饭,店里太忙了,没时间。我拒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你说:“那算了呗,你以后要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楼上吃午饭。”我想了想又同意了。

你端着盘子朝我走过来,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身材瘦瘦的,皮肤很白,依旧是腼腆的笑容,有点害羞,脸上泛着红晕。看上去十七八岁,就是一个小姑娘。

你终于坐在我面前了。

“我比你大5岁呢,五年前你才12岁,就是一个小孩,我17岁的时候还在上高中呢。”你听了嘿嘿的笑着,牙真的好白。“下班一起走吧,顺路。”我说行吧,那一起走。

下班了,你推个自行车,让我载你走。我已经好多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你轻轻坐上来,拽着我的衣角,我内心一阵莫名,瞬间感觉回到了初三的时候。有个女孩也曾像你一样,做了同样的事,只可惜那时候还在上学,很多话都憋在心里,没说出口。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联系着, 过了没几天,你跟我说你家热水器坏了,几天没洗澡了,想到我住的地方洗个澡。我心想,如果是假的,谁会找这么奇葩的借口?第二天晚上你来了,骑个脚踏车,带了洗漱用品。进屋把自己的包放我房间,墨迹了一会儿终于洗完了,我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说:“你也该回去了。”你说害怕外面有色狼,让我送你。于是我就把你送到了楼下,你什么话也没说,回去了。

上楼正准备睡觉呢,手机响个不停,弹了一堆消息,感觉好吵。

“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别的男人都是色狼,你跟他们不一样”

“你娶我,我跟你结婚”

What???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胆大吗?不怕遇到坏人?我开始跟你说教,像个正人君子。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你不觉得很幼稚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还这么小呢”你若有所思:“也对哦,好像是有点草率,不过我们可以做好朋友,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看得出来,你人不错。”

第二天,你兴高采烈地找到我,告诉我,因为我昨天让你洗了个澡,你带了一百块钱,今天准备答谢我,请我吃饭。

“下班以后有时间,反正顺路嘛,别推辞了。”

下地铁已经晚上10点多了,你问我想吃什么,我跑到沙县小吃点了份鸽子汤馄饨。我说你也吃啊,你说看着我吃就行,你不饿。你坐在我对面,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吃的很快,也没尝出味道来,馄饨两口就喝完了。

“我吃饱了,走吧。”站起身的那一刻,气氛变得很微妙,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和我,谁也没说话,默默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到家了,打开房门,你跟着走进来,然后把房门关上,你一句话都不说,低着头,眼睛里有东西在发光。你看到床上个iPad Mini,装模作样在那里玩。

“你可以回去了,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在那里滑动屏幕。我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1:30了。呵呵,两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怎么感觉一眨眼就没了?也就kiss了一下,抱了一下。时间不早了,还是不要随便在外过夜的好,送你回去吧。你说好,一起下楼。你在楼下推着自行车,走的很慢,我回过头看你,你眼神迷离的站在原地。我问你怎么了?你把手臂伸过来,于是我抱了你一会儿,你一言不发。过了几分钟,你终于愿意回去了。上楼我真的好困,都是被你害的,迷迷糊糊的,都忘记了关灯。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你极端的需要我陪,你每天7点准时给我打电话,到我住的地方,我们一起上班。下班我等你到晚上10点,骑车带你回家。我带你去松江见我的朋友,你说你是我老婆。我们去佘山欢乐谷玩,在鬼屋里面,你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臂,让我保护你。带你去南京路步行街买衣服,你在试衣间帮我整理领口,说以后要给我生个娃。你最喜欢吃KFC的炸鸡和圣代,整天学着APP做各种美食给我吃,可乐鸡翅,糖醋里脊,红烧小排。

几个月后的一天,特别冷的天气,我们约好凌晨5:30去菜市场买菜。5点不到你全副武装的到我家里。天真的很冷,外面很黑,只有一点点路灯照在街上,感觉一不小心就会寒气入体。走到半路上你发现我没穿袜子,我说有棉拖鞋不冷。你二话不说直接把鞋脱了,蹲在地上把你的袜子给我穿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说:“智敏,我们赶紧回家,还要上班,得抓紧时间给你做饭。”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居然会让我碰到。我望着你,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多好的一个女孩。做出来的事,一点也不像十七岁。问问自己,我做得到吗?

应该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充实的,一天也没有荒废。

你总是对我笑,走路要我牵着你的手,喜欢把头埋在我胸口,不停地蹭来蹭去。总是喜欢给我惊喜,总是义无反顾,倾其所有。你说你想给我买衣服,想把工资放我卡里,想带我去见父母。你说你就是我老婆,不要不承认。

你从不要求我什么,说话直来直去,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你不高兴了就会说:“好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没关系,那就算了呗”“小心我打你喔!”

我们几乎一样高,一样重,皮肤一样白。你跟我拍照可以不用任何美颜,你从来不躲避我的镜头。我喜欢听音乐,你说我给你分享的,都是你爱听的。你说我跟你一样,也喜欢把手机亮度调小,你说我们字写得差不多,我一脸嫌弃地说你别套近乎。你说你躺下任由我发挥,我爽就行了。你说陪我的时间太少了,以后要天天陪着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脾气大了很多,开始无缘无故不理人。或许是习惯问题,我们仍旧天天在一起,吻你的时候,你开始把头转过去,你说你现在不想亲。你还是每天主动给我打电话,只是口气生硬了许多,爱撒娇的你慢慢不见了。

2014年12月9号下午,连续上涨了一个多月的股市,临近收盘,在券商股的猛砸下突然崩盘,沪指当日暴跌6%,股民一片哀嚎。

我们吃过饭,你从我家离开的时候,突然说:“我们分手吧。”我问你:“你想好了吗?”你说我们回家都彼此好好想一下吧。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地铁上给你打电话:“我昨晚想了一下你昨天说的话,那我们还是分手吧。”你在电话那边声音突然哽咽了,“智敏,我怎么哭了呢?”我们约定中午吃饭再谈这件事。

你走了过来,看见我在吃饭,喊我的名字。我望着你,你说:“你现在看到我怎么不笑了呢?”我清楚的记得,当我听到这句话,眼泪是喷出来的,滴在桌子上啪嗒作响。你拿着手帕纸边擦我的脸边说:“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分手了。”

日子一天一天还在过,这天你来了,带着你绣好的大头兵枕头,你说你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可以拿给我了。过了几个小时,不知怎的,我们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你说你要回去了。

你我都没有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

2015年5月3号,已经过去快一百天了,依旧没有你的消息。一到晚上人就像丢了魂,灯没关就沉沉地睡过去,一睡着就会梦到你。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意识还停留在梦里,天花板上的灯很刺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为什么要跟你分开?我为什么不去找你?明天早上我就要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想你。

我一直在用音乐麻痹自己,依旧没有拨通你的电话。每天都是那么难过,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会梦到你,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所以我为什么不去找你?

2015年5月5号,换工作了。忙碌的工作总是能让人注意力集中,没空去想其他的。半年以后当上了专柜店长,工作更忙了。2016年6月,经过一年的运营,总部决定关闭上海地区所有门店。没关系,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我已经不再那么想你。

直到不久后的那一天,手机响了一下,“小灰熊”申请添加为QQ好友。我点了通过。你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还是那么默契。你心里还有我?我不知道现在还能跟你说什么,想问你过得好不好,现在在哪里,想不想见面。我都没说,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2016年10月4号晚上,你发了一条QQ过来,我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却轻描淡写的回复着你。“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回个嗯。我多想说,你真的很残忍,我也够狠,煎熬了多少个夜晚,谁也没有主动迈出那一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好的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谁也不理谁了。

过了几个月,当我想起你,想跟你聊聊的时候,发现单独为你设置的好友分组,已经显示0/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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