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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那些花儿

 杨不易 2021-05-20

因为陪读,临时租住在学校附近一个安置小区。因年代久远,房屋外观和公共设施都略显陈旧,可以说是什么特点的住宅区了。但冬日将尽,才发现每个小区的特点,大概都不为外人所知吧。

凛冬来临,各处角落里都有蜡梅开放,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春节前后,步行道旁的十几株乔木,突然也开花了,而且几天时间里就开得极为繁盛和灿烂,浓郁的香气笼罩一路,令人极为诧异和惊喜。

我对花卉了解不多,对这种花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只见得它们植株高大,叶片茂密,大朵的白花,在叶片间使劲挤出来,更显灿烂。

开始以为是玉兰,但玉兰开花时只有极少的叶子,且花型也不大对头。觉得好奇,踩到椅子上拍了图片,放到网上去查,才知道名叫“深山含笑”。看名字,应该长在深山老林才对,谁知道在城市社区里种了这么多。

这花纯白大气,又如花颜含笑,满树白花芳香,倒让生活更显静谧。即便只住上八个月,相信将来一定会因为“深山含笑”而想起这个社区。

小时候住在乡下,房前屋后的果树和植物,哪怕是一丛翠竹,多年之后依然记得。而城市里的小区,楼下的那株花,大概也是四季的观照,生活中最亮丽的点缀。

自家房子的楼下,原本有两株日本樱花,长在单元门口两侧。平常安安静静不为人关注,但开花时节,花枝垂下形成一个繁花盛开的拱门,就相当惊艳了。每天出门归家,皆有踏过花径的仪式感,特别的温馨。遇上风雨之后,落花满地,根本不忍踏足,只愿钻进灌木林绕行进出。

过了几年,不知什么时候,两株日本樱花竟然死掉了,搞得一直心念念。但这小区的公共绿地,不比独门独院,总不好随便去种树的。

于是,只好把这份心思转移到不远处的两株樱桃树上。这两株樱桃树,也是很有意思。每年春节后,便一齐开满小小的白花。几日过去,花便谢了,树上则冒出无数青乎乎的小果子来。

便又开始盼着樱桃红了。但若真正红了,望穿秋水的人们来不及尝上鲜果,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想必有人先下手为强了。叹息两声,也不以为意。这一轮的观花赏果,便结束了。

前几年的初春,站在窗口望出去,发现水景池边有一株盛开的红梅。小区种的大多是常绿植物,因此这一树红梅,竟像万绿丛中的一支火把,昭示着春天的来临。以后的每天初春,便不自觉时时望望那个方向,等着它发出春的讯息来。

有一回去朋友新买的房子住客,正赶上蜡梅盛开。他家楼下长长的小径两旁,竟全是高大的蜡梅,阳光下黄澄澄一片极为耀眼,让人叹为观止。而“为有暗香来”已不是暗香来,竟像是跳进了香水瓶里。跟朋友夸赞,他竟只嘿嘿傻乐,好像这全是买房的意外惊喜,自家的宝贝。

所以,这房子无论如何值钱,装修怎样豪华,将来的回忆里,大概都抵不过楼下这几株花儿吧。生活的意义,全在这些不值钱的细节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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