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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风吹蔷薇香(散文) 
浓云厚厚，细雨濛濛。向来喜欢简单而为的我，晚餐毕，便想到外边走走。 暮色低垂。一把折叠伞遮住了雨的凉意，也挡住了突袭的抚面阵风。我信步走出住宅区，身体裹在潮湿的气息里，不踏形色匆匆的脚步，不携一丝惆怅的心绪，怀揣淡淡的憧憬，憧憬遇到意外的惊喜。 我自由自在地趟佯在人行道上。周末，或许因为雨天，街上的人流稀疏，连汽笛声也散散地传来。没有往日的热闹，更少了平日的喧嚣。车灯时而闪烁着飞驰而过，说不清为什么，我没有踏平日习惯散步的道路，拐弯，径直往北，路过红绿灯交替的十字路口，在潮湿的空气里，一阵清香从绵绵的细雨中氤氲飘来，花香在风中纠缠。哦，是跑来了蔷薇花的芬芳，又到蔷薇花盛开的时日了，心中平添了诸多欣喜。我嗅着湿润的清淡，芳香拨动了心中的弦，加快了脚步，朝逸飞蔷薇花香的公园而去。
上班平时习惯走宽敞的马路，竟然忽略了蔷薇花的存在。循着花香的路径，驻足在盛开的蔷薇花前，在暮色里，在灯光下，一朵朵娇媚令我久久地凝视，久久地陶醉，久久地发呆。 灯火阑珊闪烁在低垂的暮帘里，细雨斜织，公园前面的斜坡上，一朵朵、一簇簇、一丛丛盛开的蔷薇花围拢成一道花墙，高低错落、纵横交织地开着，开得热烈而芬芳，织成了一道流着芳香的花瀑，花朵含羞垂珠，妩媚而娇艳，静静地享受雨打花枝的安然时光。
窸窸窣窣的细雨，落地无声，落到蔷薇花枝上，汇集成珍珠般的银白，在枝枝叶叶间滚动着晶莹，滚成枝枝带露的诗香。阵风荡来，摇曳着独有的魅力，独有的身姿，独有的风情，在灯火微澜里，影影绰绰地摇动着一幅人间最美五月的画卷，仿佛摇曳最悦耳最灵动的旋律。有人说，“没有蔷薇花的五月是不完整的，”是的，你看这蔷薇花，浅浅低眉的模样，最胜那莲花的娇羞，朵朵娇艳，不失一头的温柔。尽管沐浴在雨中，可是蔷薇花的香依旧散漫肆溢。渲染渲染的妩媚流成“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诗韵意境。
往年，盛开的千万朵蔷薇，枝叶葳蕤，花开极致的美丽，淡雅，脱俗，一串串，一簇簇，大大方方，千姿百娇的竞艳，春萌秋萎，是经过寒风嗖嗖的劲吹，是历练过冰冷大地的苦寒，在绿满红瘦的季节终于涅槃成花族里独有的一道道风景，像一层层绚丽的霞，又像一朵朵洁白的云，把初夏的韶华，点燃成满目的心醉，把初夏的热烈，渲染成最炫目的光彩，把初夏的韶光，明丽成最澎湃的惊艳。艳丽无比的雅致静静地流淌似一挂花瀑，仿佛同一色的花朵在流淌着，又仿佛是一匹匹锦绣娇美突兀在漫坡上，让人过目难忘，顷刻，不禁沁人心脾，花香盈怀，沾满衣袖。 兜兜转转，在雨中漫步，在花香里陶醉，熏染浓烈的芳香，每到一处，每赏一枝，每拍一团，相依相偎的花朵，都娇艳得那么动人，像一家人相亲相爱地团绕，微笑簇拥地绽放，真情热烈地相拥，开得那么清香醉人，惹人七分欣喜，三分悠然。微风轻拂，花香荡漾，醉眼迷离，心神骀荡的时刻也打开盘留脑海、浸染舌尖的记忆。 五月的蔷薇最是盛放的时期，蔷薇花的花色有红、白、粉、黄等等，无论哪一种的蔷薇花开，缤纷绚丽，端端庄庄随风摇曳，蜜蜂与蝴蝶的旋绕渲染着热闹。千缕花香，万丝花香，释放的幽香在枝枝叶叶间流动,汇聚成一股股浓郁而沁心的馨芳，流动在空气里，缭绕周围。五月，如火的青春，芳华岁月，也是恋爱的季节。我被绚烂的蔷薇花惊艳过多次。
是智能手机的识花功能让我真正知道野蔷薇的名字。那是在这个季节的一次有我带领的户外植物认知实习。那满山的白色蔷薇花像漫天的繁星在绿林丛里熠熠生辉，团团簇簇，参差不齐，在微风里颤颤抖抖着馨香浮漂流动，把一方野地打扮得像绸缎的锦绣。置身花海，蜜蜂蝴蝶轮换交替炫舞，嗡嗡的喧唱，人的心也仿佛是其中的一只了，轻舞枝头。野蔷薇，曾不嫌弃土地的贫瘠，从不择条件而生，即便是在丛林里，始终汇聚一股股蓬勃向上的力量，也与那些高大粗壮的槐树努力争着阳光的照耀，一层层单薄的洁白朝天舒展，没有低眉的娇羞，努力释放生命最真的本色，为大自然朗润纯色的光彩，增添了初夏的明媚。 曾经憧憬的心事，葱茏了多少梦想，最后，只剩下在静寂的时光里的美美回忆。在蔷薇花年年开放的季节，似水流年堆成云烟，“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多少年了，情意幽幽，昨日的记忆，清晰如初，爱恨交织，回味葳蕤悠长。 临近毕业，各奔前程，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尴尬就这样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情字至今湮没在时光的洪流里，只是再次相见，各自有了归宿，圈起自己的一片天地。我不知道每年在蔷薇花盛开的季节他有没有想起过我，也不知道在蔷薇花开放的时日他知不知道蔷薇花的花语，更不知道在风过蔷薇满园香的季节有没有像我对着盛开的花朵抚慰寂寥。所有的思念镌在这段文字里，所有的情意刻在这段真挚中，所有可能演变的精彩浓缩在地久天长的友谊，曾经是你眼中一点红，足矣。 以后，我知道了蔷薇花的颜色并非当年是单一的紫红色，其实花色繁多，同时，各色花代表不同的含义，花语因为颜色而各异。但是，无论哪种蔷薇花，开得美而娇艳，美而飘香，美而雅淡，宁静而致远，从容而大方，自信而阳光。 听说蔷薇花种植在院子里，生机勃勃着一派峥嵘景象，起到美化家庭环境的作用，人嗅到这芬芳的香气，包裹在浓浓的馨香里，人只要看到都会探头探脑地张望，不用启动鼻翼，香气会丝丝入肺，心便极度愉悦起来。主人那种凝花而眠，入睡极易，揽花香入怀，渐入梦香的惬意，年年在蔷薇花开的季节静静地细品慢享。
而我却对野蔷薇情有独钟。野蔷薇，实质就是年少时被村人叫来叫去的非常土气但又符合其形象的“棘子花”，那时的我不知她还有个高大上的名字——蔷薇。棘子花，顾名思义，枝条全是尖锐的棘刺。轻捻光阴，年少时采棘子花的一幕幕仿佛闪动在眼前。 初夏的这个季节，每当村庄飘散棘子花的浓香，我们就知道棘子花开了，也是我们采棘子花的最好时机。伙伴们相约，个个挎着竹篮，在村庄附近的山岭上寻寻觅觅，采集，晾晒，收集，保存，然后集攒，等花败了，采得不能再采，再去离家最近的药材收购站卖。那时，都不舍得用棘子花煮粥，因为这是用途高大上的奢侈呀。我的认知只知道棘子花是一种药材，是用来换钱的，是我自食其力获取买本子、橡皮、铅笔的钱的一条重要途径。 采野蔷薇的花不仅要小心她的刺，还要躲避嗡嗡乱舞的蜜蜂的围攻。当时，只觉得花的香别具一格，不同于槐花甜丝丝的香，也不似梧桐花的缕缕香甜。不过，采集花时，再怎么小心，再怎么躲避，胖嫩嫩的双手也会被野蔷薇的刺亲吻到，有时，手指被扎出红红的血痕，那是时而发生的常事。 采花的过程，如果能侥幸遇到一根粗粗壮壮的从底部的位置刚刚萌发不久的翠翠的嫩芽，那简直是撞了大运似的垂涎了。小心翼翼的非常兴奋地一一拨开那些坚硬的老枝，小心翼翼的极度心怡地躲避扎人的老刺，总是先从最柔软的位置下手，折断它，极度快乐地大声吆喝伙伴：“我又采到一根大的嫩芽，你们快点找。”因为茎嫩的缘故，刺也柔软，没有扎人触感。如同得了头彩的高兴，轻轻地用手指掰断，从折断的部位一节一节地剥皮，露出软软的绿莹莹的茎，衔在嘴里细细的咀嚼，一股甜甜的汁水浸染着舌尖，味蕾悄然绽放，那种可口，那种滋味，对于年少的我那简直是人间最好吃的美味了。如今年过半百的我，也算是尝过恁多的人间美食，怎么还会对小小的野蔷薇的茎的味道念念不忘？难道真的是对那段贫瘠岁月的深深恐惧？我说不出肯定的答案。须臾，一种不能用言语描述的酸涩顿涌心头。 闭目，回味那些流逝的光阴，心路曲曲折折的蜿蜒，情感层层叠加的延伸，经历了世间独一无二没人取代的人生坎坷，情在光阴里留味，爱在生活的路上延续，如同用蔷薇花的米粥，不变的是色泽，是本性，是唯一的味道。
青春易老，容颜易变。女人的美，不是苗条的身段，不是身着华丽霓裳，不是家庭经济的殷实，真正的女人味如同这蔷薇花般应该从骨子里散发本应属于自己的独特幽香。自信而坚强，幸福靠自己创造，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地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不要做物质的奴隶，在岁月的长河里不断沉淀自己，不断完善自己的品行，最终，不骄不媚，淡定而从容。 曾经有人说过：“有一种花，叫真诚。它如一株蔷薇，清丽而自然。忠实守信是真诚，朴素自然是真诚，坦荡豁达是真诚……” 此时此刻，心中有所感悟，其实，美丽的风景不在任何地方，原本就在心里，只要种下了不变的眷恋，期冀的是牵手一生的旖旎。就像这朵朵盛开的蔷薇花般美丽，岁岁年年，年年岁岁，朝夕相伴，相依相偎，不离不弃。(3349字) 2021.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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