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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伍尔夫读书随笔：存在的瞬间》
刊发日期：2021-05-24 语音阅读：
 ◇路来森 伍尔夫读书随笔，国内，有多种选本，有内容重复者，也有内容相异者，这取决于编选者的文化视野和选择标准。 “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伍尔夫读书随笔：存在的瞬间》，将伍尔夫的读书文字划分为六个部分：怎样读书、书与人生、书与女性、名著选读、文学视野、日记选读。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大体分类”，一个人的读书思想（理念），又怎么会决然分开呢？ “怎样读书”？这，似乎是每一个读书人所关心的问题，也是伍尔夫关心的一个问题。对之，伍尔夫有一段话，作了如此阐述：“一个人可以对别人提出的唯一指导，就是不必听什么指导，你只要凭自己的天性、凭自己的头脑得出自己的结论就可以了。” 这段话，实在是了解伍尔夫“怎样阅读”理念的核心所在。“别人的唯一指导”，是经验，但也是成见，“经验”可以借鉴，而“成见”就可能成为一种“束缚”，所以，伍尔夫就认为“不必听什么指导”，“不必听什么指导”，你也就驱除了“成见”，为自己的阅读，打开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凭自己的天性，凭自己的头脑”，则是强调阅读的“独立性”，她认为“作为一个读者，独立性是最重要的品质”，没有了独立性，就等于摧毁了“自由精神”，而自由精神“恰恰是书之圣殿里的生命所在”。 可以这样认识：会读书的人，用思想为自己定位；不会读书的人，只会人云亦云，亦步亦趋，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不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而只是一个盲从者。 值得注意的是，一方面，伍尔夫在强调阅读的“独立性”，指出“不要听从别人的指导”，另一方面，他又写出了《怎样读小说》《怎样读诗歌》《怎样读传记和回忆录》等，具有一定方法指导意义的文章，这岂不是与他阅读的“独立性”理念自相矛盾吗？岂不是有些自欺欺人吗？ 其实，这并不矛盾，更非自欺欺人。这就很自然地，牵出了伍尔夫的另一个读书理念：“普通读者”的理念。 伍尔夫，始终把自己看做一位“普通读者”，她认为：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指导性文章”，其实只是一位“普通读者”的“自己的体会”。 她的这一理念，更充分的表达，是在她的“名著选读”和“日记选读”中。所谓“名著选读”，其实就是对一些名著的阅读和评价（书评文章）。伍尔夫的书评文章，视野开阔，细节饱满，她总是结合时代背景、作家生活、文本阅读、细节解析等多方面展开，而这几个方面中，伍尔夫表达最好、最充分的，还是在文本解读的基础上，生发出来的那些“自己的体会”。她不会先入为主，更不会人云亦云地盲从别人的见解，她总是读出自己的东西，读出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最典型的一个事例，就是他对乔伊斯《尤利西斯》的评价。1922年，《尤利西斯》正式出版，好评如云，《尤利西斯》一书的作者乔伊斯，也因之声名日彰。伍尔夫，很自然的，也就进入“普通读者”中，成为阅读者之一。可在1922年8月16日的日记中，伍尔夫却如此写道：“这本书（指《尤利西斯》）的作者既没有语言素养，也没有必要的审美趣味，倒像个刚学会写作的搬运工。我很了解这类人，粗俗不堪，还自以为是，简直令人作呕。”这，与当时普遍向好的评价，大相径庭。 当然，对当时的乔伊斯，伍尔夫可能还缺少一个认识的过程，《尤利西斯》一书的语言，更不似伍尔夫所说的那样糟糕，但至少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伍尔夫读书——读出的是“自己的体会”。 读伍尔夫日记，你就会发现，日记所记内容，生活琐事少，读书体会多，处处闪烁着她阅读的灵感，和思想的火花。日记的“私密性”，其实，也从一个侧面，彰显了伍尔夫的阅读“个性”——评价，出自本心。 当然，作为二十世纪西方最杰出的女作家，“四大意识流小说家”之一，伍尔夫的阅读视野，阅读理念，自是更为广阔，更为丰富。 书中文章，还谈了阅读与生活的关系，阅读与爱情的关系，阅读与疾病的关系，阅读与女性的关系，如何阅读经典，以及各种文学体裁的本质特征等方方面面。真可谓信息量大，囊括面广，值得深入阅读。 而作为“女权运动”的先驱，伍尔夫尤其重视“女性阅读和写作”。她从历史发展的角度，分析了英国女性阅读的“解放和觉醒”，提出，要让女人“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同时，分析了女性写作，所受到的社会、性格、家庭、心理、情绪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可以说，对于“女性阅读和写作”，伍尔夫的读书随笔，是很具有深刻性、系统性、指导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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