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奶奶病危,我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回到了我的故乡。距离上次回去,已经有两年零七个月了。奶奶在昏迷状态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几天。守在旁边的我们,最终还是看着奶奶停止了呼吸。奶奶走了,享年94岁。奶奶临终前的十几天,每到晚上,本家的兄弟、嫂子,以及附近的众位乡亲都去家里守着。我回去后,实在受不了屋里浓重的烟气,就时不时地到院子里,在月台上蹓跶。一次偶然的抬头,发现猎户座已升到东配房的上空。一瞬间,儿时在月台上观看满天星斗的情景又浮现眼前。读三年级时,开始学自然课。我就是从自然课本上知晓有一个猎户座,知晓冬天时它会出现在南方的夜空中。时光真是无情呀!二十几年仿佛眨眼即过,而我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岁月逝去后的今日。天上的猎户座依旧是当初的它,而我却已永远不再是当初的少年郎。初识猎户座时,父母还只是我现在的年纪。再次面对故乡的星空,恍惚觉得自己是从往日穿越而来。目睹父母渐苍老的容颜,多么希望他们仍如昔日般年轻。 读高中后,我的人生便主要在学校度过了。近些年,回村的次数越发少了。所以,每在异乡回想起家乡,脑子里涌现的仍是多年前一个孩童眼中的村庄。那旧日的街巷,那满树的榆钱、槐花,那片片浓密的树荫……曾经异常熟悉的诸多场景都已不在,我只能通过点点回忆来拼凑那时的一幕幕了。守灵的晚上,和秋哥提起了多年前他家门口那棵大柳树。谈话间,耳畔好像响起了我们在孩童时发出的真纯笑声。虽然回去了十天,却没有时间去附近走走,看一看已经改变的街巷,记一记新的街名,认一认不再熟识的门户,找一找许久前的印迹……也没有时间去野外点燃几丛野草、几堆落叶,回味那终生难忘的童趣……也没有时间去结冰的水坑中打出溜滑、撒尜尜,或是捡来枯树枝在冰面上点堆火……也没有时间去砸开冰面,垂下钓钩,在严寒中遥想儿时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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