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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记忆

 平氏良子 2021-05-26

席勒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意是食欲和爱情推动了世界的前进。稍加观察,便不难发现这两个主题也一直跟随着文学的发展前进。而由食欲延伸来的饥饿,更是中国文学绕不开的主题,它一次又一次被一个又一个作家描写、刻画。

那个饥饿的年代似乎已经离现在很远很远,其实他们并不远,也就是距离现在约三四十年,只不过如今的繁荣盛世光景对于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好像是个传说。

它不是传说,而是事实存在的。那个年代,记忆最深刻的除了饥饿,就是想方设法找东西吃。

极度的饥饿使人们放弃了对理性地追求,吃饱肚子活下去成了唯一的理想。

大约是在七八岁,也可能是在八九岁,在平氏街南头寨门里桥头路西那里有一磨豆腐房,好像有三间房大小,是土墙草房,那是生产队的。

生产队专门安排有两三个人负责做豆腐。做豆腐有一个环节,就是架一口大锅在一个很大的灶台上,里面盛满做豆腐的豆浆,灶膛里柴禾烧得很旺,到一定时候,师傅们要抽若干根豆筋,然后起锅舀豆浆出来,放进一块很大的白布里,然后进行挤压成型,就变成豆腐了。

在师傅们不停的紧张的往外舀豆浆时,此时灶膛的柴禾还在燃烧,舀到最后,为了防止粘在锅底的豆浆被烧糊,师傅们就会抄起一把铁锨,将糊在锅底上的形似锅巴状的豆浆铲下来,然后倒在灶台上或者直接倒在地上。

尽管师傅们速度很快,但是还是有很多烧糊了。就是这些被铁锨铲出来倒在地上的烧糊的锅巴状的东西,我和我的同龄人奋不顾身的抢食,运气好的可以抢得不太糊的,运气差的只能捡食烧糊的甚至是烧焦的。尽管如此,手慢的还抢不上。

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干净、卫生这些形容词无疑是很奢侈的,无从谈起的,能吃到肚子里,解决饥饿就心满意足了。

也因此,尘土飞扬的地上,饥肠辘辘的我们眼里是没有灰尘的,我们只看见那些可以吃的东西。

初中快中考的时候,那时候复习很紧张,大家都在努力,希望考个好成绩。为了不耽误来回回家吃饭的时间,我选择下午放学不回家,饿着肚子坚持到晚自习结束,然后再回家吃晚饭。

晚自习结束,应该在晚上九点多了。肚子饿的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再从街北头寨外的二中学校走回街南头寨外的家。晚上的农村没有娱乐活动,二姐已入睡,睡之前把锅早已洗干净,她把留给我的一瓷钵稀汤面条放在锅里,我掀开锅盖,瓷钵尚有余温,我狼吞虎咽几乎不经过咀嚼都倒进我那空空如也的肠胃。

那一瓷钵汤面条,饱含了无数的温情在里面,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也是如今山珍海味无法比拟的。

那个灰色的年代,难以满足的饥饿感,导致的是对吃的深切需求。在这个物质富足的年代,人们已经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艰难困苦培养出了坚韧不屈的性格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经历本身就是一种财富,人生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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