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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的最后一战”

 山阴张侯 2021-05-27



这是山阴张侯的第344篇原创文章


文/山阴张侯


01

2018年教师节,马云宣布退休,一转眼两年时间快过去了。

睿智如马云,或许未曾想到,在他宣布退休后的两年内,阿里巴巴集团迎来了一个又一个“至暗时刻”。

这一切,都源于马云找了一个错误的接班人——张勇。

张勇,1972年出生,毕业于上海财经大学,1995—2005年,先后在安达信、普华永道两大会计师事务所工作;2005年加盟网游公司盛大,历任财务总监、副总裁兼CFO,2007年8月张勇辞去盛大CFO一职,来到阿里巴巴,任职CFO。

2008年4月,也就是张勇来阿里的翌年,淘宝网刚刚成立了商城事业部,后发展成如今阿里的现金牛业务、国内最大的B2C电商天猫。淘宝商城由淘宝网副总裁黄若负责。但随后淘宝网就经历了人事变动,时任淘宝网总裁孙彤宇还有黄若相继离开,陆兆禧走上前台接任淘宝总裁。黄若离职后,淘宝商城的团队也几乎散掉了。

当时淘宝网单月交易额突破百亿大关,集团并没有将太多精力放到初生的淘宝商城(即后来的天猫)上,成了一个“爹妈不心疼”的业务。

2009年3月,兼任淘宝网COO的张勇主动请缨做淘宝商城。“当时去做商城很简单,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能看着它死掉,因为我坚信B2C在未来是一个大趋势,是阿里巴巴不能失去的一块。没人管,那我就自己去管。”

四个月后,淘宝商城(事业部)重新恢复独立运营,并以内部创业的姿态崛起。

随着淘宝商城的运营,张勇最大的贡献也浮出水面——重磅推出“双11”电商购物节。

“双11”给阿里带来的巨大流量加持,对整个中国电子商务带来的巨大冲击,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2011年“双11”成交额上升到52亿,其中天猫贡献了33.6亿。早期的淘宝商城(后来的猫)和“11的火爆势头造就了阿里这家零售巨头今天的地位。2019年,天猫双十一当天销售额为2684亿元,远远超过了美国的黑色星期五。

除了“双11”之外,张勇另一大成就就是力推“All in 无线”战略,重金打造手机淘宝,积极拥抱移动互联网。

2014年3月,张勇抽调了各路的精兵强将,全力打造手机淘宝这个航母级的App功夫不负有心人,2015年,手机淘宝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移动电商平台。

只是,张勇没有想到的是,“双11”购物节很快就被其他电商模仿借鉴,而且做得居然有声有色;手机淘宝虽然为集团撑起了一片天,但面对腾讯大力扶持的拼多多,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原因在于,张勇所推出的“双11”也好,“All in 无线”也罢,都是战术层面的创新,而非战略高度的谋划。战术层面的创新固然精彩,却很容易就能被对手模仿。

你能做“双11”,我也能做;你能重磅押注手机淘宝,我这边拼多多却在蚕食你的用户。

凡是只能让对手受伤而不能击败对手的策略,都不是长久之计。


02

在被钦点为CEO之前,张勇的前任陆兆禧,因为社交战略的失败而被迫下课。对,那款或许是阿里史上最失败产品的来往,让马云的社交梦破碎得一塌糊涂。

直到今天,马云都不想再提“社交”这两个字。

作为互联网教父,马云创业伊始,就为阿里定下了“坚决不做游戏”的策略。不是马云不做游戏,是他做不了游戏,这从阿里骨子里的流量思维而非产品思维就能看出来。

和最大的竞争对手腾讯相比,阿里旗下的优质产品乏善可陈。“阿里不善于做产品”已成为业内的共识。

某种程度上,马云和罗永浩是一类人,他们“自带流量”,都当过英语老师。如果不下海创业,像英语老师、相声演员、脱口秀嘉宾、综艺节目主持人这类职业是非常适合他们的。

当然,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在于——作为第一代创始人,在选择接班人时,他们仍然局限在流量思维里,而不敢放手起用技术派或工程师。

在阿里,技术只是解决问题的工具,而不是尊重技术,以技术为本,这让阿里成为互联网巨头里,唯一一家压榨程序员甚至以此为荣的公司。

没办法,大老板和现任CEO都不是搞技术出身的,你让公司上下,能多尊重技术和技术工作者?

这个恶果,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显现出来。

《天龙八部》中,身为逍遥派的创始人,逍遥子固然站在了道家武学领域的巅峰,却从来就不是中原武林的主流力量。

看看他教出来的徒弟,无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武功高则高矣,却向来缺乏武学眼光和处世格局。

无崖子被丁春秋偷袭,连报仇这种小事,都要依仗徒弟苏星河;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争来争去,为的就是想知道师兄内心到底喜欢谁。

这就是逍遥派比豆腐块还小的处世格局,所以,虽然虚竹做了逍遥派掌门,领了灵鹫宫主,但《天龙八部》之后,逍遥派很快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阿里最大的危机,是流量危机;阿里最大的失误,是用人失误。张勇最大的用人失误,就是蒋凡。

或许,刚开始张勇有无数理由,觉得自己为公司找到了一个杰出的青年接班人:财务自由、性格潇洒、技术过硬、心怀理想……这些都可以成为张勇重用蒋凡的理由。

今天,谁如果再把蒋凡和黄峥、张一鸣等相提并论,就显得有点可笑了。

没有格局的张勇,看上了同样没有格局的蒋凡。于是,两个没有格局的人,在一起,做了一些更加没有格局的事。

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在诸多领域,阿里都从引领者、革命者变成了追随者、模仿者。

模仿抖音,做直播电商;模仿拼多多,做淘宝特卖;模仿腾讯,做内容生态;模仿美团,做本地生活服务。


03

在马云长达十几年的接班人培养记里,卫哲、陆兆禧曾都被马云寄予厚望,最终都让马云大失所望。

像卫哲、陆兆禧这样的人,固然优秀,但太个性了,在很多问题上有自己的宪法(这些想法和马云的想法往往不一致),因此,在马云强势的管理风格下,这两个人的结局只能是下课。

随后,马云就看上了“谨慎老实”的张勇。

张勇是一个低调的领导者,除了为自家业务站台外,其个人生活曝光极少被媒体曝光,对外讲话也都中规中矩。能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谨慎务实的人。

据说张勇对待工作勤奋且投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依然能保持精神集中。彭蕾曾说高管在一起开会,从早上开到晚上,所有人都头昏脑涨,只有张勇越开越精神。

张勇身上具有一个优秀财务工作者的一切素质,却缺乏一个优秀管理者的几乎所有能力。

张勇就像一个拿着算盘的守财奴,最擅长的就是敲敲打打,盘算着这笔钱怎么花,那笔钱怎么用。

没有格局,是一切组织衰败的开始。

其实,这也不怪马云。因为在马云的威权式管理模式下,阿里巴巴集团内部已经“无人可用”。

因为无人可用,所以只能起用那个似乎不是很有能力的人。这是所有打江山的第一代创始人的无奈,因为这个问题正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毫无疑问,流量危机和用人失误这两大问题都和逍遥子张勇脱不了干系。

留给马云的时间不多了,留给阿里巴巴的时间也不多了,心情最为急迫的,不是别人,而恰恰是张勇

7月20日,舆论场的平静被一则蚂蚁集团上市的消息打破。

按照公告,蚂蚁集团(支付宝的母公司),将启动在上交所科创板和港交所主板同步发行上市的计划。一时间,人们将目光锁定在蚂蚁集团上市以后的市值,开始盘算这一下又诞生了多少个亿万富翁,甚至有人开始讨论阿里园区附近的房价会上涨多少。

透析这一切的背后,此时的阿里巴巴已经沉寂太久了,甚至在普通用户那里没有了存在感。它太需要一个重磅消息,释放给资方、喊话给用户,证明自己还是那个国内活跃消费者超7亿,支付宝活跃用户超9亿的电商巨头。

而执掌阿里巴巴近一年的张勇也急需一张说得过去的成绩单,展示给外界,展示给马云,展示给阿里巴巴的元老,展示自己管理公司的能力,确保自己地位稳固。

阿里业务虽多,但归纳起来无非几个,一是阿里长子,即两个阿里批发平台;是淘宝系(淘宝,天猫,聚划算,阿里妈妈);一是蚂蚁金融(这张勇当前布局的重点),一是菜鸟物流,一是阿里云(技术很牛,但是一直赔钱。如果没有淘宝印钞机加持,估计早就倒闭了)。

以上这些,可算作阿里的亲儿子,虽然他们之间也有长子、幼子之分。

另外,就是阿里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子,包括阿里收购的UC、优酷、高德、微博、饿了么,等等。

这些曾经的细分领域小强,如今的盈利能力都十分堪忧(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阿里收购),好在这些养子的独立生存能力强过菜鸟物流,甚至强过支付宝。

当然,阿里还收购了一些非互联网企业的股份,比如大润发、银泰百货、联华超市,等等,但这些都不能增强其在互联网领域呼风唤雨的影响力。

阿里虽然多面开花,但依然处于单核模式。像淘宝这样的摇钱树只有一棵,其他业务要么是需要淘宝的钱,要么离不开淘宝的资源。

这种情况下,张勇急于发挥自己财务专业的优势,迫不及待把蚂蚁金服做大、上市,也有一点为阿里巴巴培养下一棵参天大树的味道。

若以市值计算,2020年第一财季,阿里市值蒸发逾2400亿人民币,拼多多则增加了740多亿元。

2003年的非典,让阿里巴巴声名鹊起,成长为电商帝国;2020年的新冠,却让阿里这艘巨船,开始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

马云这个老船长,必须要进行他的最后一战;否则,这艘船的沉没,注定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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