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52 年初，彭德怀的前额左眉上方长的一个小肉瘤。 肿瘤越来越痛，面积也稍有增大，身体日渐消瘦。1951 年 8 月间彭德怀与医生就发现并开始诊治，一直未见好转。 彭德怀戎马一生，早就患有肠胃病和痔疮。到朝鲜后，长期在恶劣的条件下生活，住在寒冷、阴暗、潮湿的矿洞里，饮食、睡眠无常，十分紧张地工作。他已是50 岁开外的人，指挥百万大军，叱咤国际战场，雄风犹胜当年，但身体毕竟不饶人了，旧病不断发作，经常大便出血，大家都为他的健康担心。  正在这时，美国违背国际公约用飞机把带有各种细菌的老鼠、苍蝇、跳蚤、蜘蛛、蚊虫等活物，大批撒在中朝军队的阵地和后方，发动灭绝人性的细菌战。彭德怀接到疫情报告后，既震惊又气愤，立即通报全军紧急防疫。
 这时，邓华又病倒了，不得不回沈阳治疗，彭德怀更无法脱身。几位副司令员、副政委等劝说无效，于3 月19 日给中央军委和毛主席连发两次电报说：“经昨日医学专家会诊结果为瘤子，估计是挨着骨头长”，“大家认为不能轻易地进行手术，但彭说'你们割开一个口子一挤就行了，若是你们害怕，我签字负责'等语。”“为慎重起见，最好回国治疗。”周恩来接电，向毛主席建议去人换彭德怀来京治疗。毛主席即派陈赓前去朝鲜代彭德怀主持“志司” 工作。
 1952 年4 月7 日，彭德怀离开战斗了一年半的朝鲜前线，在平壤会晤金日成后，乘吉普车北去。沿途一辆辆被烧的汽车和坦克；一座座被炸成秃头的山岗； 一处处被毁成废墟的城镇；一群群失去亲人的孤儿寡母，景象凄惨，触目惊心，彭德怀紧蹙眉头。他已经打了一辈子的仗，渴望着以战争的胜利换取国家的和平与安全。 1952 年 4 月9 日，彭德怀由安东乘火车到达沈阳，听取东北军区领导人关于志愿军后勤工作的汇报，指示应加速改善运输条件。4 月 12 日，彭德怀由天津乘火车抵北京，随后即前往中南海向毛主席报到，并简要汇报了当前朝鲜前线敌我双方态势和备战情况，以及今后对敌作战方针的意见。为了保密，化名“农业大学王校长”住进北。经手术治疗后，于5 月 5 日康复出院。这时朝鲜战场已相对稳定，中央决定彭德怀留北京接替周恩来主持军委日常工作，调陈赓回国创办军事工程学院，命令邓华为中国人民志愿军代司令员。 1952 年8月，彭德怀和金日成一起，作为斯大林的客人前往莫斯科访问，在克里姆林宫与斯大林举行了两次会谈，交谈朝鲜战场和停战谈判的情况。  9 月1 日，彭德怀、金日成、朴宪永抵达莫斯科，由苏联军方接待。住在乡下的别墅。9 月4 日，斯大林约见了彭德怀、金日成、朴宪永，在座的有莫洛托夫、马林科夫、贝利亚、米高扬、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等。会中，斯大林询问了朝鲜战局及谈判的情况。他说：“中朝人民是英勇的。苏联可以援助朝鲜 3 个空军师。可给中国和朝鲜各个师的喷气式轰炸机，给朝鲜再增加 5 个高射炮团、两千辆汽车。阵地前沿多布地雷。” 会谈结束后，与会的全体人员被邀请到斯大林别墅会餐。饮宴间，斯大林依次向大家祝酒，他忽然举着一大酒杯，要彭德怀也给自己斟满一大杯白酒。彭德怀有胃病，但见斯大林如此盛情，站起身来，同斯大林碰杯后，一饮而尽。斯大林很高兴。深夜席散，人们陆续走出餐厅，在取衣帽时，斯大林走到彭德怀身旁，再次表示他对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慰问，并向彭德怀问起朝鲜战场上的战俘处理问题。斯大林对彭德怀根据我军一贯宽待俘虏政策处理朝鲜战场战俘的工作表示赞赏。 这次访问，斯大林赠给彭德怀一辆“吉姆”轿车，以表示友谊。  1952年9月16 日，彭德怀结束了与斯大林会谈返回北京。这时，美国为挽回在朝鲜战场的被动局面，于10 月 8 日单方面终止已进行10 个月的关于战俘问题的谈判。14 日，美军在金化上甘岭地区发起代号为”摊牌作战”的进攻，投入美军1 个师和1个空降团，南朝鲜 2 个师共 6 万人，动用坦克170 余辆，飞机 3000 多架次，火炮 300 多门。彭德怀认为，志愿军一方面要坚决顶住新上任的“联合国军” 总司令克拉克的“摊牌行动”，还要防备克拉克重演“仁川登陆” 这一招。于是，在 10月底上甘岭战役激烈进行之际，彭德怀便离京赴辽东沿海，进行反敌登陆作战的准备。在安东召开了空车作战会议后，他冒着凛冽的寒风。由安东沿着海岸到大连察看地形，一旦美军从朝鲜西海岸登陆时，我军从侧翼配合，打击美军。回京后，彭德怀根据毛主席关于“志愿军应从肯定敌人要从西海岸清川江至汉川登陆这一基点出发，来确定行动方针”的指示，召开了一系列军事会议进行部署。 1952年11 月 23 日，彭德怀对杨得志复信说，朝鲜战场，敌军秋季损失较大，但不会因此而死心，必须预防敌人来春从我侧后登陆。为此，今冬我驻瓮津半岛的团以上指挥员，须亲临前沿侦察地形，了解有关作战之各项具体情况，切不可稍有大意。 1952 年12月17 日，彭德怀又以军委名义复杨得志 12 月1日报告，应在西海岸分批分段演习一次至两次反敌人登陆作战，以及在防御阵地后面盆地、谷地等地区演习对敌空降部队作战。  1952年 11月底，一个晴冷的日子。 空 3 师地勤人员忙碌着为升空的飞机做最后的检查；待命起飞的飞行员在机翼下等候命令。 一辆吉普车在机场指挥室的门口停下，从车里走出几个穿陆军制服的人。彭德怀走近，空地勤人员站起。执勤官跑步向前做了报告。 彭德怀注意地听着他的报告词。然后，彭德怀在空 3 师政委高厚良陪同下走向队列，和前排的人挨个握手。 他握住一个地勤人员的手，突然停顿下来，双手托起那只手，久久望着。那只手的手背已经冻成紫红色，手指又粗又大，肿胀得很严重，手背已经烂了，紫痂上渍着脓血。  “为什么不包扎？！”彭德怀皱起眉头。“……包上纱布工作就不灵便了。” “去找医生，包起来！”彭德怀司令员下了命令。然后问：“你是机械员？喜欢自己的工作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很喜欢，非常喜欢。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彭老总满意地笑了。他朝右走了几步，飞行员们立正了。
 话没说完，司令员已经把他衣服上的一个扣子解开了。范万章明白了司令员要看他的内衣，便赶忙解开了飞行服的纽扣，露出灰色的棉被心和白色的衬衣。 彭德怀一件一件看过，说：“你们穿这些衣服冷啊！应该加厚。里面应做宽一些，可以多穿些内衣进去。”  彭德怀朝飞机走去。机头、机翼、机尾，他一一细看，绕着米格机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蹬上舷梯，坐进座舱。
 美国空军发现志愿军正在加紧修建这些机场，派飞机频繁进行狂轰乱炸，阻止志愿军的这一行动。他们知道，如果这些机场建成可部署米格战斗机，那米格战斗机的作战半径就可扩充到平壤。 17 个在建设中的机场炸了修，修了炸，最后只能停工。 彭德怀的目光严峻，走下飞机，自语般地说：“好飞机。如果空军能像陆军一样控制住敌人的活动，那么就可以更快地战胜敌人。” 吉普车载着彭德怀司令员远去了，机场上人们的心还是沉甸甸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