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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明知袭人不干净,跟宝玉有过云雨情,为何还提拔她做姨娘?

 東泰山人 2021-05-30

《红楼梦》之袭人,争议颇大,读者往往将袭人与晴雯进行对比,袭人与宝玉偷试过云雨情,晴雯一生洁身自爱,守身如玉,可最终结局恰恰相反,晴雯被王夫人当作“狐狸精”撵走,袭人却深得王夫人信任,甚至于第36回被王夫人内定为儿子宝玉的“准姨娘”!

由此便有这般猜测:王夫人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袭人做过这些污糟事?她对袭人寄予厚望,属于误认朽木为白璧,所托非人!换而言之,如果王夫人知道袭人跟贾宝玉之间的那些事,她必定不会对袭人产生好感,甚至会立刻将袭人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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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有这种观点的读者虽多,但却属于一个很大的误读,笔者试来简要分析。

首先,袭人和贾宝玉之间有过夫妻之实,王夫人大概率是知道的,这从大观园内众人的反应可以明显看出来,贾府内部大部分人都知道袭人和贾宝玉的关系,比如第31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晴雯在嘲讽贾宝玉和袭人时,曾提到“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也瞒不过我去。”

再有第46回“鸳鸯女誓绝鸳鸯偶”中,贾赦要强娶鸳鸯,鸳鸯心中郁闷,一个人来大观园中散心,恰好遇见平儿、袭人,两人调侃鸳鸯一番,鸳鸯忍不住反驳道: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据我看,天下的事,未必都遂心如意。你们且收着些儿,别特乐过了头。

鸳鸯既然知道袭人的事,代表了贾母应该也知道,或者换句话说,袭人和宝玉的事,贾府大部分人应该都知道。

而且按照正常贵族规矩来说,袭人和贾宝玉发生夫妻之实,着实正常,第65回小厮兴儿在跟尤二姐、尤三姐介绍贾府的时候亦曾提到过:我们家的规矩,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服侍的。

由此观之,袭人与宝玉偷试云雨情,这个“偷”字应该单纯指两人单独空间行房事,甚至有少年初经人事的羞涩之意,而不是说两人厚颜无耻,干这等乱伦理之事,这也是为何袭人在跟贾宝玉尝试云雨情时的心态是“今日尝试亦不为过”的原因所在。

所以,王夫人即便知道袭人跟贾宝玉的事,也无大碍,“通房丫环”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没有过度苛责袭人的必要。

另外一个讨论的重点就是王夫人得知“宝玉、袭人之事”的时间点,有很多论者认为,王夫人即便知道宝玉、袭人之云雨事,也应在第35回“袭人告密”之后,因为王夫人若是早早就知道了袭人、宝玉的事,即便并不算越轨,但按照王夫人的“木头人”性情,必然也会对袭人有些反感,可书中并没此类描写,所以推断得出王夫人至少是在第35回之后才得知这件事,但此观点笔者认为并不严谨。

的确,以王夫人的性情,的确可能因为袭人与宝玉行了云雨事,心里有些许膈应,但这些都抵不过第34回袭人的“告密”,换句话说,袭人对王夫人提建议的那番话足以打动王夫人尽释前嫌,我们看看原文两人的对话:

袭人答应着,方要走时,王夫人又叫:“站着,我想起一句话来问你。”袭人忙又回来......袭人道:“若论理,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老爷若是再不管,将来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呢。”王夫人一闻此言,便合掌念声“阿弥陀佛”,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亏了你也明白,这话和我的心一样,”......袭人见王夫人这般悲感,自己也不觉的伤了心,陪着落泪。——第34回

注意王夫人的前后语气,能明显感觉出来,王夫人一开始对袭人是很冷淡的,招之即来,呼之即去,语气也多充满着居高临下的阶级感,可在听完袭人的“忠言”后,又是叫袭人“我的儿”,又当着袭人的面流泪,可见王夫人此时心中已然接受了袭人,所以即便王夫人之前就知道了袭人与宝玉的云雨事,因此两人对谈一开始冷淡,其后听完袭人忠言,尽弃前嫌,这个逻辑也是完全行的通的。

最后,我们再谈谈晴雯的问题,她一生清白,未与宝玉有过肌肤之亲,可却被王夫人撵走,何也?这一点一直也存在误解,大家普遍觉得王夫人认为晴雯是个“狐狸精”,会勾引主子,所以才将其撵走,晴雯临死前也连连喊冤:我只是比别人长得好些,如何就认定我是个狐狸精?

其实王夫人撵走晴雯的原因有点复杂,王夫人眼中的“狐狸精”与晴雯、读者视野中的“狐狸精”是不一样的,王夫人眼中的“狐狸精”、“勾引主子”是指带偏宝玉的心性,让宝玉更加沉溺女儿堆,不思进取,也不好好念书,就这么当个混子,这才是王夫人忍受不了的。

反观袭人、麝月、秋纹等人,个个敦厚温柔,用王夫人的话就是“木木呆呆的,倒老实”,这样的丫环跟贾宝玉通房也不要紧,因为她们会规劝贾宝玉立身正途,拎得清大是大非;而这正是晴雯、芳官、四儿等人所欠缺的,所以此三个丫环,皆被撵走。

最后,用文史作家十年砍柴之《闲话红楼》中观点结束这篇文章:

诸丫环中,真正和宝玉发生关系的是袭人......这个公开的秘密晴雯知道,未必不会传到王夫人耳朵中。但这些对主子来说只是“小节”,自己的儿子以后横竖是要纳妾的,关键是他必须要纳一个忠于自己的妾,袭人最符合此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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