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73）天位不定，祸事难停解读：一个组织其存在都有一个使命，阿里说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而汉以来，朝廷的存在是为了什么，读书人是在花时间思考的，这个过程，到了魏晋就中断了，一直到大宋的张载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实在是用无数的鲜血洗出来的。 司马家的八王之乱，核心在于，不管谁在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位，自己的任务和使命是什么，司马炎开始，就失去了方向，之所以会有八王之乱，大家都觉得在位的那个人不对，什么是对的，自己却又做不到，司马冏起兵讨司马伦，却又让自己活成了司马伦的样子。 无天子是什么情况，蠢人逐失鹿、天位未定。择主而奉之以已乱秩序，晋国惠帝不死，则君臣之分难定，天下有野望的蠢人永远就不会消失。 太安元年壬戌，公元302年 春，三月，太孙司马尚薨。 夏，五月，乙酉，梁孝王司马肜薨。 以右光禄大夫刘寔为太傅；不久即以老病罢。 河间王司马颙遣督护卫博征讨李特，驻军于梓潼；朝廷再任命张微为广汉太守，驻军于德阳；罗尚遣督护张龟驻军于繁城。李特派其子镇军将军李荡等人袭卫博；而亲自领兵攻击张龟，击破。李荡败卫博兵于阳沔，梓潼太守张演弃城逃走，巴西丞毛植以郡投降。李荡进攻卫博于葭萌，卫博逃走，其众尽降。河间王司马颙改任命许雄为梁州刺史。李特自称大将军、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诸军事。 大司马司马冏想要久专大政，因为皇帝子孙全都死尽，大将军司马颖有次立之势；清河王司马覃是司马遐的儿子，年方八岁，于是上表请立为继。癸卯，立司马覃为皇太子，任命司马冏为太子太师，东海王司马越为司空，领中书监。 秋，八月，李特进攻张微，张微击破李特，于是进攻李特大营。李荡引兵相救，山道险狭，李荡力战而前，于是击破张微兵。李特想要还涪城，李荡及司马王幸劝谏说："张微军已败，智勇俱竭，宜乘锐气进击而擒对方。"李特转而进攻张微，杀之，生擒张微儿子张存，让他奉张微丧还京。 李特任命其将寋硕驻守德阳。李骧驻军毗桥，罗尚遣军攻击，屡次为李骧所击败，李骧于是进攻成都，烧其门。李流进军成都之北，罗尚派遣精勇万人攻击李骧，李骧与李流合军还击，大破罗尚，还回成都的军人十不到一二。许雄数次遣军攻李特，不胜，李特军势越来越盛。 建宁大姓李睿、毛诜逐太守杜俊，朱提大姓李猛逐太守雍约，以响应李特，军众各有数万。南夷校尉李毅征讨击破之，斩毛诜；李猛奉信笺而投降，而辞意不逊，李毅诱而诛杀。冬，十一月，丙戌，重新置宁州，任命李毅为刺史。 齐武闵王司马冏既得志，颇骄奢擅权，大起府第，坏公私庐舍以百数，制与西宫相等，中外失望。侍中嵇绍上疏劝说："存不忘亡，《易》之善戒。臣愿陛下无忘金墉，大司马无忘颍上，大将军无忘黄桥，则祸乱之萌无由而兆矣。又写信给司马冏，认为"唐、虞茅茨，夏禹卑宫。如今大兴土木修建自己的第府，以及修建三王豪宅，岂今日之所急的事吗！"司马冏逊辞表达歉意，然而不能改。 司马冏耽于宴乐，不入宫朝见皇帝；坐拜百官，符敕三台；选举不均，嬖宠用事。殿中御史桓豹奏事，不先经司马冏府，即加拷竟。 南阳处士郑方上书劝谏司马冏说："如今大王安不虑危，燕乐过度，一失也；宗室骨肉，当无纤介，今则不然，二失也；蛮夷不静，大王谓功业已隆，不以为念，三失也；兵革之后，百姓穷困，不闻振救，四失也；大王与义兵盟约，事定之后，赏不踰时，而今犹有功未论者，五失也。" 司马冏感谢说："非先生，孤不闻过。" 孙惠上书说："天下有五难、四不可，而明公皆占了。冒犯锋刃，一难；聚致英豪，二难；与将士均劳苦，三难；以弱胜强，四难；兴复皇业，五难。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久居。大王行其难而不以为难，处其不可而谓之可，孙惠窃有所不安。明公宜思功成身退之道。崇亲推近，委重长沙、成都二王，长揖扫藩，则太伯，子臧不专美于前了。如今乃忘高亢之可危，贪权势以受疑，虽遨游高台之上，逍遥重墉之内，愚窃谓危亡之忧，过于在颍、翟之时也。"司马冏不能采用。孙惠辞疾离去。 司马冏对曹摅说："有人劝我委权还国，何如？" 曹摅说：“物禁太盛，大王诚能居高虑危，褰裳去之，斯善之善者也。”司马冏不能采纳。 张翰、顾荣皆担心司马冏祸及自己，张翰借秋风起，思菰荣、莼羹、鲈鱼鲙，叹息说："人生贵于完成自己的志向，富贵何为！"即引而离去。顾荣故意酣饮，不省府事，长史葛旟以其废职，报告司马冏改任顾荣为中书侍郎。颍川处士庾衮听闻司马冏期年不朝，叹息说："晋室卑，祸乱将兴！"帅妻子逃于林虑山中。 王豹致信笺于司马冏说："伏思元康已来，宰相在位，未有一人获得善终，乃事势使然，非皆为不善。如今公克平祸乱，安国定家，却也寻覆车之轨，想要希望长存，不也很难吗！如今河间树根于关右，成都盘桓于旧魏，新野大封于江、汉，三王各以方刚强盛之年，并典戎马，处要害之地，而明公以难赏之功，挟震主之威，独据京都，专执大权，进则亢龙有悔，退则据于蒺藜，冀此求安，未见其福。"借机请全部遣王侯就国，依周、召之法，任命成都王为北州伯，治邺城；司马冏自为南州伯，治宛城；分河为界，各统王侯，以夹辅天子。司马冏优令答谢。 长沙王见王豹信笺，对司马冏说："小子离间骨肉，何不铜驰下打杀！"司马冏于是上奏王豹谗内间外，坐生猜嫌，不忠不义，鞭杀之。王豹将死，说："悬我头大司马门，见兵之攻齐！" 司马冏因为河间王司马颙本来依附赵王司马伦，心里常痛恨。梁州刺史安定人皇甫商，与司马颙长史李含不相平。李含被征为翊军校尉，这时皇甫商参司马冏军事，夏侯奭兄亦在司马冏府。李含心不自安，又与司马冏右司马赵骧有矛盾，于是单马奔司马颙，诈称受密诏，使司马颙诛司马冏，借机劝说司马颙说："成都王至亲，有大功，推让还藩，甚得众心。齐王司马冏亲而专政，朝廷侧目。如今传檄长沙王使讨齐，齐王必诛长沙，我借机以为齐王的罪过而讨伐他，必可成擒。去齐以立成都，除逼建亲，以安社稷，大勋。"司马颙听从。这时，武帝族弟范阳王司马虓都督豫州诸军事。司马颙上表陈司马冏罪状，并且说："勒兵十万，想与成都王司马颖、新野王司马歆、范阳王司马虓共合洛阳，请长沙王杰废司马冏还第，以司马颖代司马冏辅政。"司马颙于是举兵，任命李含为都督，帅张方等人进逼洛阳，再遣使邀司马颖，司马颖将响应，卢志劝谏，不听。 十二月，丁卯，司马颙表至。司马冏大惧，招会百官商议，说："孤首唱义兵，臣子之节，信著神明。如今二王信谗作难，将若之何？" 尚书令王戎说："公勋业诚大，然赏不及劳，故人怀贰心。如今二王兵盛，不可阻挡。若以王就第，委权崇让，庶可求安。" 司马冏从事中郎葛旟怒道："三台纳言，不恤王事。赏报稽缓，责不在府。谗言逆乱，当其诛讨，奈何虚承伪书，遽令公就第！汉、魏以来，王侯就第，宁有得保妻子的吗？议者可斩！"百官震悚失色，王戎伪装毒药发作堕厕所，得免。 李含屯阴盘，张方帅兵二万军新安，传檄长沙王司马杰使讨司马冏。司马冏遣派董艾袭司马杰，司马杰领左右百余人驰入皇宫，闭诸门，奉天子以攻大司马府，董艾陈兵宫西，纵火烧千秋神武门。司马冏派人执驺虞幡唱说："长沙王矫诏。" 司马乂又称"大司马谋反"。当天晚上，城内大战，飞矢雨集，火光属天。皇帝幸上东门，矢集御前，群臣死者相枕。连战三日，司马冏兵众大败，大司马长史赵渊杀何勖，借机执司马冏投降。司马冏至殿前，皇帝恻然，想要饶司马冏死罪。 叱左右快牵出，斩于阊阖门外，徇首六军，同党皆夷三族，死者二千余人。囚司马冏儿子司马超、司马冰、司马英于金墉城，废司马冏弟弟北海王司马寔。赦天下，改元。李含等人听闻司马冏死，引兵还长安。 长沙王司马乂虽在朝廷，事无巨细，皆就邺城谘问大将军司马颖。司马颖任命孙惠为参军，陆云为右司马。 这一年，陈留王（曹魏末代帝）薨，谥日魏元皇帝。 鲜卑宁文单于莫圭部众强盛，遣其弟屈云攻慕容廆，慕容廆击其别帅素怒延，击破。素怒延以为耻，再发兵十万，围慕容廆于棘城。慕容廆军众皆惧，慕容廆说："素怒延兵虽多而无法制，已在我计算之中，诸君但为力战，无所忧！"于是出击，大破素怒延，追奔百里，俘斩万计。辽东孟晖，先没于宁文部，帅其众数千家降于慕容廆，慕容廆任命为建威将军。慕容廆认为其臣慕舆句勤恪廉靖，使掌府库；慕舆句心计默识，不案簿书，始终无漏。以慕舆河明敏精审，使典狱讼，覆讯清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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