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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阿木 十二 保安打人阿木是从皮总接电话时听到的，电话那头说：“你们小区保安把人家水电工打得头破血流，我们派出所把人抓起来了。” 皮总说：“你们派出所抓了，问我干啥，你们不懂法律吗？按法律办嘛。” 电话那头好像惹不起皮总似的，立即把电话挂断，皮总把手机揣进衣袋里，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活该，抓了好，专门给老子添乱，气死人。” 阿木的出租屋与上面悠悠见南山小区保安队长阿豹的出租屋门当户对，都是从乡下进城来打工扶孩子读书的，二人相处得像亲兄热弟一样。当听到上面悠悠见南山保安打水电工的事后，阿木担心是不是阿豹出的事，这家伙人倒是个好人，就是脾气暴得很，受不得气，像个火药桶子见火就爆炸。于是，阿木就向在悠悠见南山小区上过班的老尹打听阿豹的情况。 老尹说：“在上面阿豹是保安队长，有时候还要值夜班，忙得很。” 实际上，阿木发觉这几天阿豹没有回家，要不，前段时间上班每天都回来，阿豹一定是为了挣钱白班夜班连着干，没有空回来。阿豹的家庭负担重，大的女儿在读大学，小的儿子正上高中，他只有没日没夜地工作挣钱，才能把这两个争气的孩子扶出头，若阿豹真的被派出所抓了，就会影响家庭经济收入，从而影响两个孩子读书。 十三 阿木这人胆小怕事，在小区里当保安，再苦再累都不怕，怕的是稍不注意会有车相撞，一旦拿不准是谁的车撞的，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这几天刚发完管理员、收费员、保安员、保洁员的工资，皮总心情舒畅，显得财大气粗的。 皮总：“说咱们中国不缺人，缺的是钱，比方说兴源物业公司保安员、保洁员有的是，若不想干的可以提出辞职，我们马上把你的工资结清走人。” 晚上，阿木把夜班交给杜保安和老尹后，回来一夜半睁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老是睡不着，一直想要是能另外找一份比这稍微好一点的工作干多好，这小区的工作太苦了，渐渐地，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第二天交班时，阿木打电话给皮总说：“我要回老家去耽搁几天，叫皮总另外找人来干。” 阿木的话皮总心知肚明，说：“你去吧，办完事情回来上班。” 不言而喻，阿木的言下之意是皮总你另外物色人选，我不干了。皮总来个将计就计，那意思是说你不干，不勉强的，缺了你，地球同样是转的。 阿木不再去小区里上班，一天十二个小时上了一个多月的白班，他好累啊。回到出租屋他与正忙着做皮鞋的妻子交待了几句，坐着跑乡下的客运车回乡下去了。他要回去看看留守在家的老父老母，看看无人居住一把大铁锁锁着的房子，看看那些没有出来打工的农民兄弟们，现在猪价涨了，粮价也涨了，他们的日子充满了阳光，并不比外出打工的人差。 阿木一年没有回乡下，这一回来他对老家十分的留念，老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感到十分亲切。 留守在家的老人们见阿木回来，穿得光光鲜鲜的，人胖多了，白净多了。 有的说：“阿木呀，其实你早应该进城去闯的，城里吃一匹酸菜也比在乡下强，人不出门身不贵，火不烧山地不平，只要出去闯，会闯出金光大道来的。” 又有的说：“阿木呀，树高千丈，落叶归根，现在国家“三农”政策好，往往是扶你上马还要送你走一程，万一在城里呆不下去就回来，怕啥子哟。” 老人们的话他记住了，他不说回来也不说不回来，他现在要扶孩子在城里读书，城里的学校教学质量比乡下的学校高，待孩子读完书长大后，又再说以后的话，任其自然吧。 阿木在乡下闲逛了半月，眼看物管公司要发工资了，便坐着进城的客运车回到城里，来到出租屋里，在明亮的电灯光下，两个孩子在专心地写作业，妻在不停地做皮鞋。看着这情景，他心里一阵阵的难受，眼眶热辣辣的，好像有泪花儿在里面打转。 十四 本来是正准备外出去找事干的，谁知姨妹家儿子打来电话，说他妈坐车回乡下出车祸了，正在市医院拍片。听到这一消息，阿木忙和妻子放下做皮鞋的活计，走出出租屋到人民路坐公交车去市医院。 想不到会这样巧，在公交车上会遇着了下班回家的老毛。阿木把去市医院看小姨妹的事说了，只字不提小区保安的事儿。 老毛说：“阿木你走了，一直都还没找到人来顶班，这半个月全是我和刘轰顶着，一个人值班的滋味儿真不好受。上夜班的人好找，上白班的人不好找，要是你想干的话，明天就可以回来上班。” 闲了这么多时间，除了在西湖苑当保安，又没找到其它事做，心里空落落的，无聊极了。 阿木顺水推舟说：“既然还没找到人来顶班，那我就来上几天。” 老毛说：“那我回去我给我的姑爷讲一声，不会亏待你的，在这个小区，我作得了半个主儿，可以说搞管理的刘轰也拗不过我。” 姨妹真是大惊小怪的，出车祸只是点皮外伤，没大碍，至于与车主谈医疗费的问题，轮不着阿木上，原来姨夫在交警支队当过协警，对这些点小事不足挂齿。阿木没说什么，去看望小姨妹，只不过是表明了自己是个爱亲爱戚的人，让小姨妹对自己少有点看法。 十五 阿木又来西湖苑小区上班了，原来在阿木来小区回家的这几天，小区里已闹腾了一阵，小区保安室墙上贴着招聘启事，说本物管公司欲招聘保安若干名，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有意者工资面议。据说前前后后来了十多人，一听说月工资八百元，一个个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几天里，来了两个老者，不嫌工资少，年龄却是七十岁左右，瘦得皮包骨头，满脸的肉皮皱巴巴的，像核桃壳。老毛嫌他们老态龙钟，回绝说已经招够了，为啥前几天不来。两个干巴老者知道是嫌自己年纪大，知趣地走了。看着两位老者远去的背影，老毛说真无自知之明，像我这五十多岁的年龄，我都自觉老了，年龄七十岁泥土已埋到脖子根，还来凑什么热闹，要当保安就到闫王爷那儿去当吧。老毛深有体会说，物业管理的保安一般三十五岁到五十五岁挺合适，酒店、歌舞厅等的保安一般二十五岁到四十岁正合适，这两个胡子巴渣的老者把这保安看得太不值钱了。 十六 皮总这几天在四处张贴招聘保安广告，目的是遍地撒网重点拿鱼，这些广告都是小区A栋楼里那位残疾少年去为他张贴的。这少年正读小学六年级，假期间无事可干，经常和小区的保安玩，有时候皮总来小区，就与皮总玩。娃儿说话不说假，这少年经常向皮总反映小区里的情况，比如说哪个保安工作干得好，哪个干得不好，以致哪个车主对物管公司意见大，哪个业主骂物管公司是牛皮公司他都跟皮总说。皮总听了他的反映，说他是位好少年，是物管公司的情报员和监督员。少年听了他的夸讲，心里美滋滋的。 少年姓陈，那残疾是胎里带来的，右手弯得像磨担钩伸不直，右脚是跛的，走起路来半步半步的跳。别看人残疾，却没人敢惹他，因为他爹是当地社区的主任，社区辖区内屁股宽一块土地他都有权管，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少年成天在小区里游荡，小区里的情况他比保安还熟悉，进出小区的车辆他了如指掌，而且叫得出车主的名字，叫得出车主住哪一栋楼哪一单元，并且这位车主是当官的还是老板，他都一清二楚。 陈少年常和当保安的阿木玩，阿木很乐意有他这样一位小朋友。因为白班上起来时间长，加上老毛每天要十二点钟才来收费，阿木感到无比的寂寞，找一个人说两句话的地方都没有，除了陈少年，阿木只有和小区里把一张桌子从楼梯间搬到岗亭前又搬回楼梯间打小麻将玩的几位闲老人聊几句。陈少年有四十多斤读过的课本，是保安阿木用保洁员的手推车帮助推去卖的，陈少年很感激阿木。 十七 这几天兴源物业管理公司在到处招聘保安，一是上面悠悠见南山那小区正缺人，二是这一个小区业主对夜班的老尹意见很大，眼看呆不下去，以前上夜班的那个跛子就是被业主们反映后才辞退的。 中午，皮总带来了一位三十多岁虎气生生的年青人，说让他先在小区里实习三天。这年青人是从部队退伍回来两三年的军人，干保安不但有一年多的经历，而且还当过保安队长，阿木一问，原来和自己是老乡。 青年人在阿木的引导下看了小区的场地和停放的车辆后，阿木把控制保安室电动门的监控器给了青年人，趁这机会，阿木想放松一下。谁知青年人只上了一个多小时的班，有朋友打电话给他，叫他快去，上面有一个大酒店招聘保安队长，月工资两千元，包吃住。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青年人忙把电动门监控器塞给阿木，忙给老毛打招呼。 第二天，皮总来小区时问：“那位年轻人为啥没来实习？” 老毛说：“你这工资开得太低，人家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有心肠干哩，才上了一个多小时的班，走了。” 皮总听了心里不愉快，说：“滚蛋吧，我公司不缺人，缺的是钱。” 最后来了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同样是来实习的，一来就主动要求安排工作，看起来到了这一把年纪，是安得住心来当这保安的。 哪晓得阿木请假办事下午六点钟回来时，中年人忙把电动门监控器给阿木说：“拿去拿你的去，我不干了，他妈的，这么多车辆出出进进，为了收五元停车费，还要和车主吵架，把老子头都整大了，这有球的干头。” 看着这位中年人走了，阿木不由暗自好笑，如今在外打工，哪有轻松的给你吃，一天都没上足就跑，太没出息了，我在这里已经上了两个多月，还坚持着，人啊，真是让艰难的生活给逼的啊……  插图/网络  石光举，贵州水城人，小说、散文、诗歌均有涉足，作品散见各级报刊、媒体、网站，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王 鹏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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