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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是肆意的。 早起懒散的赤脚走到厨房，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把头埋在妈妈的脖颈，软糯地问妈妈吃什么。妈妈会笑骂就知道吃，然后催我去洗漱。 收拾好自己打算出门，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今天穿了很nice的小短裙，斟酌着开口商量说毛女儿，能不能换一套衣服出去玩。我撅撅嘴，蛮不乐意的辩解嫌弃他思想老旧，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会乖乖听话。 推开门边脱鞋边宣告我回来了，妈妈做了我爱吃的饭菜，我没形象的狼吐虎咽，口齿不清的告诉妈妈我好爱她。 是在春天。我会戴着黄色遮阳帽穿着同色桔梗裙，提着爷爷用刚发芽的柳树枝编成的小筐采花。爷爷奶奶正忙着埋种子，西红柿、黄瓜、豆角和玉米。 他们抱怨我什么忙都帮不了，我假装听不到，摘一朵一朵的花把小筐装满。我在等徬晚，老屋的烟囱叹气，我坐在屋顶闭眼听风的脚步声。 爷爷出来拾柴火看到我，瞪大了眼睛，他的小胡子和眉毛会竖起来，指着我就骂，叫我赶紧下去，又怕我掉下去，一直盯着我，头都不低一下。 我吐了吐舌头，小心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顺着梯子一步两步挪了下来。三两下跳到爷爷跟前，挽着他的胳膊。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后脑勺，我揉揉脑袋，晃着他的胳膊跟他撒娇说以后不这样了。然后冲着院子吼一声跳跳虎，一人一狗蹦蹦跳跳地跟在爷爷后面去捡柴火。 柴火不是我捡的，但不妨碍我邀功。放下一小抱柴火，夸张地拿起大瓷勺从水缸里舀一勺水，咕噜咕噜地喝上几大口，用手背擦擦嘴，就会得到奶奶的夸奖，我们毛孙儿真能干，都给累着了。然后就会看到奶奶骂爷爷，怨爷爷让我干太多，爷爷无奈的反驳但奶奶压根不信，剩我在角落里偷偷地笑。 挑大人们不在的两天，来一场只有孩子的聚会。叫弟弟妹妹们来我家玩，拍着胸脯跟二爸和姑姑打包票，有我在一定不会乱来，让他们放心。 断了电话，把承诺抛在一边。我们会在午后窝沙发里吃着雪糕追剧，狼人杀、扑克牌、飞行棋和王者荣耀。乘着晚霞骑车去广场，弟弟们去游戏摊射气球，我哪就推着、拉着害羞的妹妹去跳广场舞。 带着阿姨跳得真好的夸赞去买小龙虾和啤酒，围着桌子坐一圈边吸溜着嘴边和他们说笑，童年的趣事也好，近期的惆怅也行。酒要多，最好能把他们灌醉，但是我不能多喝。我敲一敲晕乎乎的脑袋，把手机架好，开始录像。 跳舞也好，唱歌也好。这是我带给他们的独一份的青春记忆。 谈恋爱，和谁都行。带着他跟朋友一起吃饭，朋友把我拉到一旁，悄悄告诉我觉得我们真配。我笑得眉眼弯弯，他会问我怎么了，我偏头告诉他，我觉得你真可爱。 在书上看到很浪漫的地方，告诉他真美啊。第二天早晨在睡梦里被他的电话吵醒，小懒猪别睡了，去旅行啊。我猛地坐起身，然后立马接受，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收拾行李，说走就走。 然后手牵着手走过很多路。 我应该是肆意的。可肆意的我都来自于想象。 当浪漫败给世俗，我什么时候才是我? 当世俗给得起浪漫，该在的人还在吗? 该在的人不在，我要给谁浪漫? 妈妈不会允许我赤脚在地上走路，爸爸说话从来都是命令，我很少穿小裙子，很少出门玩，我不会跟妈妈讲我很爱她，春天我都在上学，老屋已经没有人住了，跳跳虎已经走了好多年了，大人们几乎都在家，我还没有自己的家，他们只会自己玩自己的手机，他们喝醉了我会嫌弃他们，我的能力让我还不是很想谈恋爱。 美好好像不属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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