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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怀念之----最后的安排 我是很笨的人，当下常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总是茫茫然不知所措，可那些话留在心底，有一天突然跳出来，惊醒我，忽然就明白过来。而这个瞬间或者是几年之后。 “我把命给他们，把钱给你。”重病的那一年，他突然这样说。 我呆住了，完全傻掉，半晌才回他：“没有你，我要钱干吗？” 他又说：“那好，我把命和钱都给他们。” 我再次呆住，傻了。 好几日，才回应他：“亲爱的，你不要走，我需要你!” 他只回了一个难堪的表情，没有一个字。 当时，这些话全是断的，分散在我们琐碎的日常里，仿佛没有关系，时间过滤掉所有的琐碎，最重要的话留下来，形成了逻辑关系。 他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安排最后的事情了，而我浑然不知，总觉得他怪，另类，不同。病是常有的，重病也多见，而末日还早着呢…… 其实，他清晰、简洁、直接。 没有废话。 他看我明明白白。 我看他朦朦胧胧。 我们都拿自己没有办法。 而深深的爱，深不见底的爱一直都在。 在西苑医院从内分泌科转到肾科病房的那一天，11月11日，北京已经连下了几日大雪，我一个人推着轮椅上的他，跌跌撞撞地从北楼到南楼，还有许多东西需要转移，一趟又一趟地奔波，异常艰难。他躺在肾科病床上，我终于能坐下来的时候，四手相握，眼泪止不住像河水般流淌，这是他病中唯一一次与我相对流泪。期待他跟我说点什么，他却再也不肯开口。 我整个人傻掉了，表面上看起来克制沉着，实质上分寸大乱，不知所措。 四年后的今天，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也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亲爱的，你来这世上还债，你把别人要的全给出去，哪怕是你的命。 你就是要全部还清，再不相欠! 你也要跟我两清。 你不欠我的，你那里早就清了。 不必还。 我愿意跟你有牵连，不管清不清。 虽然你没有明确的安排，此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照着你的心愿，亲爱的，一切圆满吉祥，相信如你所愿。 而此生的缘，全部成为善缘，如你所愿。 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愿意竭尽全力去完成，这是我的心愿。亲爱的。 而我一直坚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唯愿这一切如你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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