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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旧文:2003年“梨花水论坛”父亲节征文

 窗子馆藏 2021-05-31

存旧文:2003年“梨花水论坛”父亲节征文  

 一、我的“地主”老爸

梨子 

我们几姊妹常戏称老爸为“老地主”,这名称安在他身上毫不过份,因为对于我们这些居住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人来说,拥有一小快自己的土地多么难得,更何况他有半亩地呢!


老爸单位的仓库后面有一片好大的荒地,荒着也是荒着,于是单位就做出决定,每个职工分一块随便种什么就是不准种罂粟。在他们单位除了老爸和另一名退休的老伯外,其余的十几个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哪里晓得摆弄什么锄头铲子,都一股脑地给了老爸。老爸当然乐不可支,正好没多久他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了,为了他的宝贝地,他起早贪黑比上班还忙乎。 

清晨,天刚蒙蒙亮,老爸就抗着他特意购置的农具去菜地了,那荒地自然荒的很,什么石头、树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奇不有,可没多久,竟也被老爸修理得平平整整了。在我的耳边总能听到老爸说今天要去锄草松土,明天要去浇水施肥,后天又去播种插秧。 

每逢夏季,老爸的脸被晒的红里透着黑,身体却结实硬朗,一点都不像年近七十的老人。老公常常在老爸面前甘拜下风,因为他的力气根本不及老爸。打个比方,他们俩人同去钓一天的鱼,老爸吃完了晚饭后照样看他的《新闻联播》,而老公保准累的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我直笑他“狐假虎威”,白长了一副大个头。 

退休以后的老爸生活极有规律,清晨起床就去菜地,干到8点中回来吃完早点又接着去,这几乎要持续到中午。我问他:“你天天去菜地,哪有那么多是做?”老爸说:“你以为那些种子撒到地里头就能长出好果子么?”这下倒问倒我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懂了。 

老爸种的蔬菜我敢发誓比许多真正的农民伯伯种的还要好。那红彤彤的西红柿,水灵灵的脆黄瓜,甜粉粉的南瓜,绿油油的青菜,只要是街上卖的我老爸菜地里就能长的出。什么辣椒、四季豆、冬瓜、菠菜、花生、大蒜、、、、、、应有尽有,数不胜数收不胜收,老爸的同事们、四周的邻居们哪个没吃过老爸种的菜?!老妈也是个能干婆,夏季吃不了的蔬菜就把它们晒干,然后腌了放在坛子里,到了冬季香喷喷开胃的好菜呢。那些常吃我们家坛子菜的邻居们只夸老妈做的好吃,老妈则骄傲地说:都是老头子的功劳。 

老爸平日不上街,只要一上街就是去买菜种,什么种子好,分什么季节种,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简直就是蔬菜专家。平常我们回到家若不见老爸的身影,到菜地去寻他保证一找一个准。老爸外出从不呆久了,他最不放心他的宝贝菜地,偶尔被长沙的老姐央求许久才去小住几天还一天一个电话打回来,叮嘱我们别忘了去菜地看看,“老地主,你就放心吧,保证给你伺候的好好的,”我对着电话直叫唤。其实老爸知道我定是敷衍他的,我这千金小姐怎会干那活?老公亦是个书呆子。吃老爸亲手种的菜已有好几年了,印象之中我只去过菜地两次,这不能怪我,谁让我有一个如此能干的老爸呢! 

我的“地主”老爸,女儿祝你永远能干。

二、老爸“传奇”

竹影子


父亲练字 
    周末回娘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墨臭,嘿,父亲竟然提笔练字了,而且还是绳头小楷呢。 
    我嘴上表扬了句:“爸,真不错,宝刀未老啊!”心理却在想:这字里行间还是透着几份浮躁。这个“不安分”的老头,他真能静下来吗? 
 父亲退休三年了,一直有些不适应,总想找机会出去做点事情,可老妈不同意,他也就只能闷在心里想想了。他太热爱工作了。上班的时候就是一个很能干的人,被他的同事尊称为老师。他自己心里也感觉到很踏实,工作着有一种成就感,被认同感,哪怕是吃再大的苦,流再多的汗,只要人家说他是一个能人,什么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今年父亲六十三了,头上的白发一丛丛的,看上去好象花了的电视屏幕。他对我们说现在已经不想出去做什么事了,就在家陪陪母亲,免得她不高兴。我仔细回想一下,是啊,近半年来他的脾气好多了,不再暴躁了,变得温婉了。特别是对他的外孙子异常的温柔,全然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稍不顺心辄发怒的怪老头了。 
    其实,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他的博学、智慧、才干,令人佩服。小时候,我家仅有的几件宝贝家俱:穿衣柜、茶几、饭桌,都是他老人家独创的杰作。更让我引以自豪的是他的一手好字,干净、娟秀、充满了灵气,与他五大三粗的外表形成了显明的对比。我的小学班主任还请他帮忙抄过一回作文范文,挂在黑板上给大家讲解呢。 
    重拾墨笔,但愿父亲真的能静下来健康快乐享受安谧的黄昏。 

老爸“传奇”    
    老爸眼神不好,每次买了手机充值卡就请我们姐妹帮助充值,所以他自己从未亲自操作过。一日,我们姐妹都不在家,老爸的手机费用光又得充值了。于是,他买回一张充值卡,自己试着充值。他首先拔了1860,手机里传来小姐热情的声音:“欢迎使用中国移动通信售后服务热线。普通话请按 1 ,查寻请按......”然后他按着手机里的语音提示开始操作,他象和平常打电话一样对着手机说:“1。”话机里在继续重复提示,于是他又对着手机喊:“1!”,语音提示依然没完没了。他气得关了手机,平静了一会儿给老姐打了个电话:“那个充值卡怎么用啊!”恰巧姐当时挺忙的,随口告诉他:“照着提示操作就行了!”于是老爸想:没错是这样,一定是刚才有什么地方不对,啊,对对对,里面说要用普通话,肯定因为我刚才说的是方言,人家小姐没听懂。他又把手机摁开,拔了1860后对着话机用普通话说:“1。”,唉,还是不对头啊!他仔细想想,从自身找到了问题:对了,我的普通话不标准。接下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里练习了半个钟头,直到自我感觉不错了,就又开始行动了,他想:这次准能行了。他用自认为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对着话机大声喊道:“1!”......结果,可想而知了!于是他生气地给老姐打电话:“你告诉我的方法不行!”姐回他:“我每次都是这样操作,没问题啊!”“我对着电话说了好几遍1,人家不理会我!”他几乎要咆哮。“什么?你对着话机喊?”老姐笑得喘不过气来,“不是用嘴,而是用手按手机上的1键。”老爸一听傻了。 
 

三、父爱无言

窗子

家人都说我是记忆力很好的人,儿时的事,总能清楚地说出细节,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父亲在我生命的前二十年里对我说过什么,好象我们从来没有过一句对话,甚至连一般的父亲对女儿的寻问也是没有过的。 

父亲是极沉默的人,他不需要任何言语,甚至连眼神也不用,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就能吓得心惊肉跳,父亲的威严,在母亲日日的恐吓中就已经成功建立。 

那时,我们对父亲的感情是谈不到的,其实父亲并不轻意打骂我们,我也不记得他曾有过什么样严厉的教训,但是一个怕字概括了一切,在没有对话、没有交流的岁月中,独自面对成长的挣扎,极度的痛苦,无边的绝望,几经生死,不知道哪里能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我最绝望的日子里,父亲看着我痛苦,却越来越沉默,没有一句话,不知如何是好。我所有的痛苦里,加上了缺少亲情的怨恨。 

父亲刚满周岁就没了父亲,孤儿寡母。父亲是在艰苦的岁月里长大,八、九岁上就开始挑石灰、担柴米谋生养家,奶奶那时起五更睡三更,对儿子的疼爱只是想办法让他吃饱饭,儿子哭也好笑也好,奶奶没有时间来安慰和鼓励。父亲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中学,奶奶没有钱送,校长亲自来家里做工作,父亲仍然没能升学。父亲做过小工、苦力、挑担沿村叫卖的小货郎,在没有温情的岁月里长大。后来,父亲说:爱只需要放到心里就行了,要形式做什么呢?如果亲人之间还需要想什么花样,那就不是真的感情。他还说:没有人用表面的形式疼爱过我,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爱。 

虽然我刚刚伤残的时候,父亲也曾日夜守在病房门外、也曾为了买女儿想吃的食物跑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曾尽自己所能给女儿准备未来生活的必须,他甚至一再说,要给我存够一辈子的生活费,为此,他曾把赚钱当成了头等大事。可是,父亲仍然不曾有过一句话的安慰与温情。 

有一天,邻居阿姨告诉我,父亲曾在她的家里痛哭失声,说他对不起我,说没有给女儿一天的好日子,没有让女儿尽情地享受;他居然说:“我没有权力要求她为我们活着。”我从来不曾答应父母要活下去的,私心里也以为自己有权力放弃生命。但听了这话,却如雷贯耳,呆住了,随后号啕大哭。原以为父亲是决不会为我流泪的,原以为父亲对我的自私想法只会生气痛恨的,原以为父亲已经厌弃了残疾的女儿,原以为……可这一切并不是我想的啊,原来,父亲,他是有爱的啊。成长过程中的父女对立顷刻间土崩瓦解。 

从此,下了决心,要为父母活下去! 

后来,我开始设想未来了,开始为未来做准备,我得再学点什么,再做点什么。当我突发奇想要学做衣服时,父亲第二天就到商场买回了最好的索边机,他说:“我虽然不同意,但她一定要做,我就只有帮助她实现心愿了。”朋友把这话告诉我时,我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一定要做成这件事,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后来,我所以能开设服装班,能到最好的大学去学习服装设计,能成为服装专业的骨干教师,这一切,都是从父亲的那台索边机开始的,父亲也终于对我说:只要你想做的事,爸爸相信你一定都能做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会每天和父亲对话,把工作中、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告诉他,向他请教解决的办法,父亲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会把自己从前的故事,生活中面临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告诉我,会把半生的经验和人生的总结告诉我,他不再是批评的态度了,他和我一起来探讨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但并不要求我一定同意和照办。母亲说,父亲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女儿,问女儿是不是会回家来。父亲甚至学会了开玩笑,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轻松快乐,时光飞逝,我也几乎忘记父亲曾经是多么沉默,多么威严。和父亲聊天,对于我也是重要的事情,古今中外、国际大事,都成了我们父女热烈交谈的话题。 

不知不觉中,父亲一天天老去,我们姊妹过着现代的忙乱的日子,回家的次数渐渐少了许多。父亲总是说:你们忙,没有时间就不要回来,只要你们好,我怎么都是高兴的。我们也心安理得地象风一样,偶尔吹回家,吃了喝了走了。父亲总会准备好他的拿手菜:粉蒸排骨、梅菜扣肉和珍珠丸子,成盘地装好,吃完了,再让我们提走,他说:只要你们爱吃,我就愿意做,做了菜就是为了吃呀,你们吃的高兴,我也做得痛快!我们回家的脚步越来越匆匆,谈话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们没有时间啊。 

慢慢地,突然发现已经好久没有和父亲聊天了,回去的时候,有意和父亲说些闲话,可父亲只是听着,很少发表意见了。父亲七十大寿的时候,身体依然硬朗,自己忙里忙外,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话却越来越少。后来,我们打电话回去,不得不大声地喊话,因为父亲的耳朵越来越听不清了。 

现在,年过古稀的父亲渐渐回复了沉默的天性,但这已不是过去的沉默,这沉默里有对儿女深深的理解。我还会和父亲对话,只是,我的话多,他的话少,但我们的心已经畅通无阻,不管他用不用语言,我都知道,父亲的爱愈老愈深,深得见不到底,父亲的爱,早已不需要言语。 

四、父亲树

解语花

第一次觉得父亲变老了,是我念大学的最后一年。那年夏天燥热异常,正赶上“动乱”期间,三个星期没接到我的家信,父亲便急得跑到锦州来看我。见我安然地躺在寝室晨,他生气地说:“兵荒马乱的,不 写信回家,你妈都急坏了。”听父亲用了那么严重的词儿,我忍不住笑,笑得他消了气。我说,我们不上课了,我陪您 去海边看看。父亲说哪有工夫,晚上我就得回去了。其实,二十几岁的人了,应该懂得心疼父亲了,可我那时竟犯了糊涂,以为眼前的人依然健壮得可以背着我走路,竟然将自己不常用的衣物塞了满满一皮箱,要父亲带回家。父亲同我一块儿到学校食堂吃了两个黑糙的馒头便扛着那只大皮箱去火车站了。我将父亲送至学校大门口,看他倾斜着身子走上公路,背微微地驼了,脚步竟也有些蹒跚。渐浓的暮色里,他负重的背影像一幅沧桑的画。泪水涌出眼眶的那一瞬,我忽然记起,父亲已是五十几岁的人了。 
写这篇文章之前,我婉转地向父亲说起那一年的愧意。父亲却不经意地说,那箱子倒不重,只是那晚我进错了候车室,等到半夜也没听到广播里叫检票,一打听,说是车早开走了。只好坐在箱了上等,幸亏我揣了半口袋旱烟,……那一夜,我的父亲竟是独自坐在那只大皮箱上,垂着花白的头,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叶,挨过一个又一个钟点……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小时候喜欢骑在父亲的脖梗上。他常常驮了我,身后跟着三个姐姐和小哥哥,从东街逛到西街,一路走一路快活地唱:“爸爸是棵树,女儿是树上花儿……”树上那朵“花儿”听得高兴了,便从上向下给树浇下“水”来……的确,从小到大,在我的心目中,父亲就是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而这棵树的树汁,正是被他视若花儿一样的小女儿一岁一岁地给吸干了。 
三岁的那一年,记不清是冬是夏了,模糊的记忆里是一段干燥、混沌的日子。连续几天的高烧后,我的双腿再不能随意地跑跑跳跳了。医生说,没办法治好了,是小儿麻痹后遗症。妈哭哑了嗓子,泪也干了。父亲只是不声不响地吸烟,吸了一盒又一盒。不知吸了几天几夜,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说,去外地治吧。那时候家里可真穷啊,穷得亲友都疏远了。他将家里仅有的钱一元一元、一角一角地数了带在身上,背了他可怜的女儿去四处求医问药。钱花光了,他便去挣,挣了钱,又背着我去乘汽车、坐火车……有一回,再次失望了的父亲背着我下了火车,在站台上竟遇到了一个亲戚。那位亲戚说她要去北京出差。她从手袋里扯出一根香肠给我。那是我们家几个月都吃不上一次的东西,小小的我禁不住伸出手去。父亲却连连推脱着说,刚刚坐了火车,孩子吃不下东西。说着竟背起我小跑着出了站台。父亲 问我,你真的很想吃香肠吗?我说想吃。父亲便到小卖店买了根香肠塞到我手里说,吃吧孩子,这根香肠全是你的了。那天我们没有坐公共汽车回家。为了我手上的那根香肠,为了穷人的自尊,父亲背着我走了五站路;而为了女儿的病,他不知走了几百个、几千个“五站路”了。他是不打折扣的硬汉,是伟岸的父亲树。令我引以为荣的是,他的倔强与坚忍丝毫不走样儿地遗传给了我,使我成人之后,在独自行走的道途上,无论是面对污秽的唾液还是凄冷的风雨,都能站直身子挺了过来。而更重要的是,父亲始终站在我的身旁,用他日渐苍老的身躯庇护我、支撑我。 
18年前的一个燥热的夏夜,在一户寻常人家的小院里一棵老樱桃树下,一对夫妇既忧且喜地谈论着他们的小女儿。当妈的说:“虽然是重点中学,离家太远,还是别让孩子去念吧。”做父亲 的说:“他只差2分就考了满分哩,不念怪可惜。只要她愿意,我天天背她去上学也行呀。”我听见他们掀了门帘,悄悄走到我的床前,见我“睡着”,又悄悄地离开。黑暗里,我紧闭着双眼,泪珠儿爬满了一脸……此后,在我6年的中学时光里,父亲每个周末都要到学校将住宿的我接回家,而后再在星期一的早晨浸 着潮湿的晨雾或是顶着几颗残星将我送回学校。逢着雪天,他便执意将瘦长得几乎同他一般高的女儿背在背上,走上一段路就要停下来大口地喘气,胡须上凝了霜,洁白洁白,我轻轻抚去那层轻霜,竟发现胡须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抚不去的白色了……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苦出身,8岁便没了爹娘,一个人从山东讨饭来到东北,先是在煤窑里做小工,后来便在煤矿上当工人一直到退休。父亲 认不得几个字,却承望他的女儿能多读几本书,然而他并没有太高的奢求,没有让女儿光宗耀祖的家族意识或使命感,他只是希望残疾的女儿能捧了一只供自己衣食的“铁饭碗”。为了这只铁饭碗,在七月无遮无拦的阳光下,他陪着我东奔西走。记忆里再没有那么毒辣的太阳了,它被泪水和汗水折射成一片模糊的白光。我和父亲 一次次穿过那铺天盖地的阳光去敲一扇扇冷酷的门。 
我至今仍记得人事局一楼最西端的那间办公室。门玻璃上涂了厚厚的油漆,敲了门我便将耳朵贴在门玻璃上听候那一声游丝一样的“请进”。那扇门每次都发出同一种声音:咯吱——拖着不耐烦的长腔,像办公桌后面远远投过来的目光。我和父亲每日一次的光顾不能不使他们熟视无睹。父亲说:麻烦你了,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为有个谋生的出路。人家说,难呐难呐,她这种情况,哪个单位肯要呢?父亲便站起来,又说:麻烦你了,麻烦了……人家不再理他,悠闲地打聊天的电话或把目光转向一本杂志,再不看我们一眼。父亲便一直僵立在那里……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是为自己,真的不是;我是为父亲,那一向倔强,为了女儿却如此低声下气的父亲。 
后来父亲不再去敲那扇门了,他踱到厕所旁边静静地等,等到那间办公室里的人来上厕所。等了一上午,跟随着人家进到厕所里,把自己口袋里的500元塞进人家的口袋,人家不理,他就再塞500……那是我们家唯一一张存折上仅有的数字,它为我换来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父亲一向是施与人的多,取自于人的少。自己能做的事他极少求人。自去年夏天他不幸患了脑血栓后,生活琐事由家人代为料理,常常使他感到懊恼。他偶尔在母亲责怪的唠叨声里拖着颤颤微微的身子扫扫地或抹抹桌子,便会一整天都充实而快乐。有一段时间父亲不再抢着干家务活也不再絮絮叨叨地讲他年轻时的事儿,布满苍桑的脸阴郁而哀愁。再三追问,父亲竟落下泪来,“这一辈子,也没给你们留下会什财产……”儿女们说,您给予我们的生命就是最宝贵的财富,我们都是您的,您是大富翁呢。您是我们的父亲树,是您为我们撑起了这个温暖的家。 
父亲的表情渐渐开朗起来。他说树已经老了,只能给你们当柴烧了。 
是的,父亲树不能常青,可父爱的光辉却是恒久而伟大的,即便有一天他倒下了,枯干了,也要用最后的温暖和光芒渲染儿女们的人生。 
 

五、父亲节的礼物

梦飞

爸妈的结合,是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妈妈那时已经三十三岁,前夫因病去世后,给她留下了四个未成年的儿子。母亲生活的艰辛也是可想而知。爸爸和妈妈“同是天涯沦落人”,母亲虽然大字不识一斗,但是她敬重读书人,知道父亲决非久居人下之人,母亲心地善良,又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所以她也不怕别人给她扣帽子。当她牵着唯一的嫁妆——一头毛驴走进昔日地主的大门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鲜花和祝福,而是一场轩然大波。首先是大哥为母亲的选择而羞愧,把母亲所有的被子扔进了河里,并发誓不再认这个母亲;而外婆也跺着小脚大声疾呼:“完了,完了,女儿掉进粪坑了!”当即决定与女儿划清界线,以免引火烧身,招至不必要的麻烦。大字不识的母亲抛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直到三十多年后仍然广为流传,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四人帮”倒台以后,果然不出母亲所料,父亲时来运转,摘了帽子,恢复了工作,父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越想越不能平衡,自己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学生,因为政治运动不但被夺去了最宝贵的青春,还给配上了一个五短身材、年长色衰的大姐。昔日学习不如自己的同学却一个个家庭幸福、婚姻美满,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爸爸一定要找回昔日的青春,曾经共患难的夫妻,今天却不能同享乐,家里整天弥漫着火药味,战争不断升级,在他们五十几岁的时候,去意已定的父亲终于抛弃了整日受气的母亲,去找寻失去的幸福了。


现在的父亲并不幸福,年近古稀的他,还要供养一个十三岁的儿子读初中,单位又不景气,每月只有五百元的收入,一家三口,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最近又听说,这500元也常常拿不到。


前不久,我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家乡的亲人谈及父母之事,也认为父亲对母亲太无情,现在倒霉了是活该。三叔还告诉了我母亲当初抛下的那句掷地有声的话:“管他帽子不帽子,只要他爱我,我爱他,我就嫁给他!”


虽然父母的结合是一个美丽的错,而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多么偶然的巧合,但是我仍然很感谢给予我生命的父母,父亲的冷酷造就了我坚强的性格,母亲的善良给了我博爱的胸怀,所以父亲倒霉的时候我决不学他的冷酷,我要用妈妈教给我的爱心唤回他久失的良知。现在,我每个月从微薄的收入中拿出200元来,寄给父亲,我要用真情唤回他迷失的灵魂。


前不久,爸爸终于打来电话,表达了他忏悔的心情。

六、父爱沉沉

云鸿

与人相较,父爱于我,似沉重了一些。 
父亲受尽磨难,一生坎坷,生活教会他将欢乐与痛苦(当然还包括对子女的爱)都深藏于心。因了这,从小到大,我敬他畏他,直至今天,老父年逾古稀,往事已如烟如风淡去,我与父的交流才多了些。 
父亲如此内敛自有原因。那父亲珍藏的舞台上的演出剧照告诉我,那挂在墙上的父亲的一幅幅字画告诉我:他才华横溢、爱好广泛;他曾经活力四射,曾经倜傥风流……我知道,是那藏在画箱里的一张小小的薄纸片,使他不到而立之年便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性情也随之改变。 
16岁那年,当我在学校被宣布不能出去串联,我匆匆回家,偷偷打开了那画箱,那是父拒绝签字的一张干部履历表…… 
正当花季的我,从当年的“红五类”一夜之间跌为“另类”的人生谷底,原天真活泼、爱说爱笑的我一下子变了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匍匐前行,直到“拨乱反正”。 
我恨过父亲。25岁那年,我在大山深处当了一年的县委工作队员后,满怀“一个革命青年”要求进步的热情,最后一次向“敬爱的团组织”递交了入团申请。回到单位,平日里交往很少的团支部书记,一天与我在“方便”之处邂逅。记得当时为无话找话,她淡淡地丢了一句:你入团的事我们支部讨论过了,还是等你父亲的“历史问题”弄清楚再说吧!那一晚,我几乎眼泪未干、彻夜未眠,我恨父亲…… 
回到宜昌,父亲刚从某学习班扛着行李回家。那段日子,心事重重的他,常站在窗口发呆。有几次,我都想开口问问父亲,发泄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懑和委屈,母亲看出了我的心事,把我拉到一边,含着泪劝我说:“妈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为爸想想啊!他现在连死的心都有……”母亲的话,让我对父亲由恨生怜,是啊!父亲九岁丧父,十岁帮人推过河的“小划子”(小渡船),十三岁当杂货铺学徒,吃了多少苦啊!解放那年父亲才十九岁,为年少时的政治幼稚他几乎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去补偿,我还能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父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怎会不知道我对他的怨恨?但他没有勇气直面那个极左的黑白颠倒的社会,更没有勇气与我这家中的长女交流,他要维护他在儿女面前的“高大父亲”形象。可他又是爱我们这一群儿女的,尤其是我这个远在异乡的大女儿。于是,就有了父亲后来为我调回宜昌,四处求人托人,直至拉上神通广大的好友刘伯伯,亲自到我工作的山区,找组织部长“疏通关系走后门”那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幕。我知道,父亲性情刚直且孤傲,他是为他的女儿才低三下四去求人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岁月的筛子滤去了许多往事,唯父亲见到我终于从大山深处回到他身边时那难得一见的舒心笑容深深刻在 了我心底。 
三十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我与父亲也没能谈及当年那些让他及他的儿女们一齐跌入地狱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父亲节到来之际,我真想对我那劳苦一生,磨难一生,坚强一生的父亲深情地说一句:爸,我知道,您是爱我们的,我们也爱您啊! 
 

七、读书的回忆

嘴巴和尚

父亲常对我们说,你们这一代人是没有读到书的。 
  是啊!确实如此。以我为例,小学刚毕业,就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等到“复课闹革命”的时候,我们一下子就跳到初中三年级。说是初中三年级,学的却是有理数和ABC一类的课程,还没有现在小学五六年级的程度深。而且所谓复课闹革命是闹革命的时间多,学文化的时间少。等到高中毕业,我们肚里的墨水最多只有小学程度,却一律冠以“知识青年”的光荣称号上山下乡去了。 
  我算比较幸运的,高中还没有毕业就上了“大学”——参加了当时被称之为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在部队,像我这样履历表上文化程度填高中的城市兵,已经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了。所以,到连队没有半年,就被连首长看中,调到连部当文书。我们的连队是三班倒的值班部队,经常要熬夜。连部文书是个“肥缺”,不用值夜班,而且比较自由。晚上吹了熄灯号以后,我还可以点个床头灯,在蚊帐里面看书。那时候,能看的书并不多,除了毛著、语录之外,还有鲁迅的书和几本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艳阳天》那样的小说。因此,从学文化的角度来看,我在毛泽东思想大学校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多认识了一些汉字。等到有机会比较系统地补习文化的时候,我记忆的黄金年龄已经过去了。因此,我现在还可以大段地背诵毛主席语录、样板戏和革命歌曲的词,却把数理化等许多基础知识,在应付了考试之后,就如数还给了老师。 
  说起读书,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那段没有书读的日子。在文化大革命刚兴起的时候,我们高兴了好一阵子。因为不用上学,不用考试,爱怎么玩就怎么玩。那时候,我们家住在一个机关的宿舍大院里,大院里的几十户人家都是处级以上干部的家庭,家长们都是“走资派”。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属走资派之列。不是被批斗,就是陪批斗,整天应付造反派,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管我们。大人们忙于搞“阶级斗争”,小孩们却自有自己的天地。我们的宿舍大院离机关大院很近,由于大人们造反的造反,挨斗的挨斗,机关大院到处贴满了大字报和标语,乱哄哄的却无人管理,倒成了我们经常玩耍的好去处。 
  社会上兴起“打砸抢”,我们在机关大院里也“打砸抢”。我们将停放在大院里没人管的自行车全都被放了气,把车轮内胎拔出来。这车轮内胎的用处可大了,气嘴缠上木把可以做成一枝火药手枪,橡胶剪成橡皮筋可以做弹弓——看到哪个造反派不顺眼,就远远地射他一下。办公室门窗上的锁和扶手,凡是铜做的,全都被我们撬掉,当作破铜烂铁拿去废品收购站卖——换了钱好去买冰淇淋。办公室内每一个光管的镇流器,也都被我们撬走,取出里边的铜线做矿石收音机的天线和线圈…… 
  后来,造反派分成了两派,火力大都集中在各个单位原来当权的走资派身上,精力也放到了派性斗争上。父亲原来不当权,属于靠边站的走资派。到这段时间,父亲反倒比较清闲了。但他看见我们像脱缰野马似地在外面疯,很是担心,就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专门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会议决定,我们家要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父亲是班长,我们是学员。学员们每天要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写一篇日记。每周开一次家庭会,评比学员们谁背诵的语录多,写的日记好。评比的结果要出墙报,把好的日记或者学习心得贴出来让大家学习。表现好的学员还有奖励——一枚毛主席像章。就这样,父亲白天上班,在单位写检查,晚上回到家里就听我们背诵毛主席语录和检查我们的日记,每个星期天都开家庭会,主要的内容就是搞评比活动。 
  在我们家里,祖母是一家之主,她虽然厉害,却只是唠叨,我们不怎么怕。母亲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不要说打,连骂都舍不得骂我们的。我们从小畏惧的就是父亲,因为他生气了是要打人的。尽管我们懂事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使用武力来对付我们的调皮,可是那种威严还在,我们谁都不敢惹父亲生气,他的话我们即使一百个不愿意,也只有服从。因此,家庭会的决定理所当然地马上得到贯彻执行。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野惯了,总想投机取巧。专门找一些比较短的语录来背,日记也是三言两语,应付了当天的任务就可以放心地去玩耍了。我记得,有一次轮到弟弟背语录,他想了半天就背出两个字:“已阅”,逗得父亲也笑了起来。那是当时传达中央最新文件,经常附带的一句话,伟大领袖毛主席批示:“已阅”。弟弟竟然也当作语录来背诵。父亲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又作出了新的规定,要我们背“老三篇”,谁先背下来,谁得奖。对我们的日记,父亲也看得更仔细了,他的评语往往比我们的日记写的还多。 
  逐渐地,我们也适应了这种背语录、背老三篇、写日记和开家庭会的家规。可是最难堪的是,每周出墙报。因为我们家人口较多,一家八口挤在一个所谓的三房一厅的单元里,那个客厅其实就是个过道,中间放一张饭桌,八口人围着吃饭,连房门都给堵了,而且暗得很,白天也要开灯。所以,我们的墙报只能贴到外面门洞楼梯口的墙上。这样,谁经过都能看到。 
  我们家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还出墙报,一下子成了宿舍大院的新鲜事。有人说好,也有人说我们家这样做是为了出风头。平时和我们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拿这件事作为笑柄来笑我们,好一段时间我们都不好意思出去玩了。尽管如此,父亲却不为所动,坚持要我们继续那样做,家规是不能违背的。墙报出了几期以后,大家也习惯了。有几家小孩觉得好玩,也加入了我们的学习班。父亲一概欢迎,一视同仁,谁背语录背诵得好也照样给奖品。学习班一直坚持到我们“复课闹革命”,父亲也要去“抓革命,促生产”,没有时间来管我们,就自然停办了。当然,这时候社会上“打砸抢”和武斗的风气也已基本过去了。然而,我们家的家庭会制度却从此坚持了下来。不过,开会的间隔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来越疏了。 
  多年之后,我们都长大成人,也都为人父母,教育子女也成了自己头疼的事情。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大家谈起当年的情景。父亲说:“当时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把你们留在家里,只好用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的方法不让你们受当时社会上打砸抢和武斗风气的影响。我老了,自己的事情都无所谓了。只希望自己的子孙幸福平安,不要出事。你们对我最大的孝顺就是要平平安安,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回想起我们那个宿舍大院里的一些小孩,由于受当时风气的影响,有的因参加武斗受伤,落下终身残废,有的因打砸抢犯罪,留下终生悔恨;而我们家的小孩不但安然渡过了那段最容易学坏的危险时期,而且长大后在各自的岗位上都能有所作为。我们都认为当年父亲办的家庭学习班办得好。 
  现在,没有特殊事件的话,我们家的家庭会只有逢年过节才开了,每次家庭会上,我们仍然习惯地争相把各自的工作学习情况向父亲汇报,用自己人生路上的进步来感激父亲当年对我们的严格管教。而父亲总是带着宽慰和满意的笑容听着我们的诉说。 
  “严父出孝子”这句话是没错的。当然,“严”也有一个讲究方法的问题,实践证明,父亲的方法是对的。

八、父爱也能如此美丽

神仙姐姐

我家一连几辈男丁兴旺、女孩匮乏,我的出生自然是大受欢迎,尤其是初为人父的父亲,欢喜异常,特地从部队赶回来看我,抱在怀中,如获至宝。


上幼儿园时,在母亲的指导下,我写了平生的第一封信,寄给了在外地学习的父亲,行文言简意赅,就是要求他回来时给我买花鞋花袜花衣服。父亲接到此信,看着歪歪扭扭憨态可拘的字迹,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只知道骑马弄枪一二一的父亲,第一次欣欣然走进商店,流连于琳琅满目的柜台前,认真地执行着女儿的第一道指令。


那时三年困难时期刚刚过去,物资紧缺,买布要布票,妈妈想给我买快花布做裙子,苦于布票不够,向父亲唠叨,这个一向不关心柴米油盐的男人竟能突发奇想,买了一打花手绢回来,让妈妈用手绢给我拼成了一条连衣裙,又别致又好看。妈妈还特意领我到照相馆,让我穿着这条裙子照了张像。这张照片被我保留至今。


在我的记忆中 ,父亲每次出门回来,必要带给我一个惊喜,一双皮鞋、一件衣服,而对两个弟弟总是几粒糖果就打发了,好在傻小子们并不介意,抑或是习惯了。父亲的心里,女孩是尊贵的,在这一点上和几百年前的贾宝玉倒是不谋而合。


81年我考入大学,父亲从北京工艺美术品商店里给我买了条真丝纱巾,花了半个月的工资。我拿着光滑如水,闪着华贵光泽的丝巾,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可嘴里却心疼地说:爸,太贵了!爸爸喜孜孜地说:不贵,不贵!你给爸考上了大学,就该围这样的头巾!


大学毕业后在外面闯荡了几年,弄了个遍体鳞伤又飞回旧巢,每每觉得愧对父亲。别人家养女儿都是赚的,至少能赚回一个又孝顺又勤快的女婿,唯父亲养女儿赔了个底朝天。可父亲的爱一如既往。一次,他去北戴河疗养,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就兴奋地对我说:猜猜,爸给你买回什么来了?我左猜右猜猜不出,父亲得意了,从提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捧五颜六色、晶莹璀璨的东西捧到我面前。原来是一大堆项链!有珍珠的、石头的、玻璃的、贝壳的,各种各样,美丽精致,令我惊喜不已!我一向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父亲从未指责过,还常常这样煞费苦心地投我所好。那天我把这些项链堆在枕边,细细把玩,久久不能入睡。


想着头发花白的父亲,顶着炎炎烈日,在小摊上为他已经三十出头的女儿精挑细选着一根根项链,心里便涌起阵阵感动。戎马一生的父亲,性情粗莽,脾气火暴,却耐下天大的性子,倾其所有、尽其所能,为女儿奉献出了一份如此细腻温情美丽奢华的父爱!父亲啊……

九、点点滴滴

古琴

    从小学到初中有关“我的**”的文章没少写,原以为再完成一篇“我的爸爸”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等真正提起笔来却犯难了,并不是没话说而是一时间思绪万千,竟不知道从何下笔了。
    先讲讲仙人掌事件吧。那时我刚学会走路,最喜欢的做的就是用手摸爸爸妈妈不让我碰的东西,比如电插座、仙人掌……我经常趁大人们不注意,用手指有去研究电插座的插孔,我甚至尝试把电源插头拔出一点,然后去摸那露出的一小节铁,只可惜力气太小一直没有成功,可这就足以把大人们吓的够呛,触电可不是闹着玩的!妈妈给我讲了多次让我别碰可我根本不听,也许因为小小的我光听妈妈说说,根本没法想像出可怕的的后果。没办法妈妈只好把电插座移到高一点的地方,可谁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搬来小板凳,借助凳子的高度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放弃自己的“探索”。妈妈只好一遍遍的告诫照顾我的小保姆:眼睛万万要一刻也不离开我,弄的保姆紧张兮兮的。爸爸知道后计上心头想了一个主意。一天吃完晚饭,爸爸抱我到阳台上去玩,我照例忍不住要用手去摸仙人掌的刺。食指小心翼翼的向仙人掌伸去、伸去,咦,好奇怪,今天怎么没有阻拦我啊?我得意极了,突然爸爸握住我的食指准确的向仙人掌最粗的一跟刺扎去………血从食指尖慢慢渗出来,十指连心,疼!等我反应过来,我不顾一切的嚎起来,眼泪向瓢泼大雨一样,这时爸爸赶紧趁热打铁,告诉我仙人掌确实是不可摸的,并且启发我说如果摸的是电插头那疼的、流血的可能就不只是一个指头了,而是全身!然后问我还摸不摸?还听不听话?我对不听话的后果有了明确的感性认识,所以很老实的,认真的,庄重的点了点头。当时外婆也在,她心疼的没办法,直怪爸爸太狠心,可爸爸说姑且把这当作一种苦难教育,现在吃点小亏能防止日后吃大亏,总还是值得的。
    很理智的人是不是不善于表达他对孩子的爱呢,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反正我爸爸是从不吝啬将这种爱表达出来的。在我小时候,他编了一句顺口溜,并为这句顺口溜自己配了个小调,天天在我耳边唱:“晶(金)姑娘,银姑娘,你是爸爸的好姑娘!”听了几遍我便也会了,于是爸爸再唱“晶姑娘”时,我立马接自己改编后的下句:“银爸爸,你是我的好爸爸”。爸爸听后呵呵直笑,要用胡子轻轻扎我的小脸,我怕痒痒,忙用手去挠爸爸,作为回击,于是父女俩笑作一团。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妈妈,发现她站在一旁笑眼里写满了幸福。爸爸给我取了个外号:金不换。由于爸爸每次去幼儿园接我时,总是不见其人就先闻其声,喊的就是这仨字儿,于是本来只有家里人知道的外号就变成了全院皆知的秘密。再后来,幼儿园的阿姨一看到我爸就条件反射,对我说:金不换,你爸爸来接你啦。小小的我便特自豪的冲出来,直向爸爸奔去。
    在小学三年级以前,基本上每天晚上睡觉前,爸爸妈妈都会来亲我,告诉我他们很爱我。爸爸说,只有当一个人尝到被爱的滋味后,他才会学者去爱别人,并且试着把这个爱分给更多的人
    忘不了,十二岁生日时收到的迄今为止最大的惊喜——一只小京巴狗。爸爸花800元钱给我买的,这在当时绝对不是个小数,而且这个计划他连妈妈都没告诉。      
    忘不了,我生气时爸爸哄我的样子。爸爸用侧脸对着我,靠近我的那只眼闭着,另一只眼则盯着我,看他那滑稽样我忍不住扑哧一笑,问他怎么这样?爸爸说我刚才那样子太吓人了,所以他闭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躲在鼻子后面偷偷观察我。
    忘不了,高中三年爸爸每天四趟骑车接送我,风雨无阻。他的同事都笑问他是不是改行作专职司机了。甚至在我刚去上大学时,爸爸还有几次去我高中就读的学校接我,左等右等没见我出来,才想起来女儿已经毕业了,妈妈给我打电话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我听,可我的眼睛却不觉湿润了,爸爸说习惯了的事不容易改了。
    每当有人问爸爸女儿怕不怕他时,爸爸总是不解的说:怕?为什么要让他怕我呢?爸爸是用来当孩子人生的引航灯,生活中的朋友的,不是用来怕的。他总是鼓励我凡事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怕我爸爸,可我依然尊重他,敬佩他,爱他。

2003年我和朋友们在“新青年论坛”开了文学版块“梨花水”,从此开始了热闹的文字交流,我们发起各类征文活动,“父亲节”是第一次征文,有9人响应。后面的征文响应者众多,更热闹了。

今天发现了这些征文,存在这里。许多网友已经消失,但文章留下来了。非常珍贵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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