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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行记】滇池

 新用户75021kDM 2021-06-01
前言

旅行的最大快乐是回忆,在回忆里剔除了杂质和不快,风景因此更美。

四月的第一周,苏州即将开始绵绵阴雨的季节,我们全家一起去阳光灿烂的彩云之南,第一站是昆明。

曾经去过昆明出差的老公对我的选择不以为然,他说我将看到和其他城市一样的一个城市。 而我有一种昆明情结,是对汪曾祺笔下的昆明,那里草木润泽,菌菇丛生,那里的翠湖一汪碧水,扬州人开着精致的饭馆,那里有少年惊才绝艳,布衣求学,那里有人弹琴弄弦,在茶馆里唱戏。 我知道这是过去的昆明,只在文字和记忆里。我不想用现实的影像破坏它,所以从机场我们直往滇池,一路所见高楼和公路,和其它城市没有区别,医院和楼盘的广告隐隐告示城市人群的生活。

我们在滇池边乘索道上西山,索道平稳缓慢,向下看到滇池水绵密的波浪,在夕阳下绿色的湖水泛着土黄色的光泽,让人恍惚是湖底还是湖面,向东望去,滇池被一脉细细的长堤分割,在东面留有一小片湖面,那片湖水非常安静,光洁如镜,几点帆船漂浮其上,湖水后面是城市密集的楼群。

索道渐渐过了滇池,进入西山,西山高耸,俯视滇池,在山的高处树丛中透出几所彩绘的楼阁,地势险峻,是以前的佛寺。待下了索道,面前是山腰上的一片平地,一个阁楼立在崖边,可以眺望昆明城,阁楼里面一个大钟,钟锤上系满祈愿的红丝带,是付费撞钟的 人们的心愿。我们绕过阁楼,想在旁边的平台上看昆明,可惜那一点平台被围起来让人付费拍照,只能回头。

在背山面城的一处角落,有宽阔的白色台阶,台阶间苍松深深,看不清通往何处。孩子们已经跑过去,我跟上。松树直立,树荫遮日,新鲜的青苔爬在树身,树皮呈现湿润的浅青色。

石阶不长,到了尽头,一圈杜鹃花灌木中有一座白色大理石雕像,是一个年轻人,穿着西装,大衣披拂,手指微伸,似乎在沉吟,灌木尽头是一座墓,墓前是清明祭扫时摆放的花朵,看了文字,原来是聂耳墓。到了旁边的小纪念堂,读了聂耳生平,才知道他是昆明人,幼年丧父,由傣族母亲养大,从小喜爱音乐,自学了数种乐器,义勇军进行曲是他为当时一部电影所谱,在30年代就已经流行。可惜琉璃易碎,彩云常散,聂耳24岁时溺水身亡。 在纪念堂里,有一封他在上海写给母亲的信,信里诉说在异乡身体不适,尽是依依之情。

离开聂耳墓,下坡的路边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徐霞客游太华山记,太华山是西山的一部分,徐霞客游记中说太华山离省城二里,这和我们乘车时从市区到滇池的距离差不多,可能是昆明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池,并不像其他平原城市向外扩张。

乘索道回滇池,当时已近下午六点,太阳偏西,池边风已经很大,波浪扑向岸边,穿过栏杆,溅湿道路。滇池边间隔有一些老柳树,树身苍老,不像江南的柳树枝软条长,滇池边的柳树毫不秀媚,在粗老的树干上蓬头长着一些枝条,和滇池的波涛一起汹涌。 在滇池边回看西山,西山静而高,削直的山崖壁立湖水中,湖水一路往西,不见尽头。

此时天空依然湛蓝,白云四浮, 滇池边的草地上开满细小的白花,游人渐渐散去,还有一些人在骑车,有一些人在闲散的漫步, 有老人带着帽子,不顾风浪,在湖边钓鱼,湖水高低起伏,几乎看不见鱼浮,老人眼睛盯着湖水,一定有大鱼在潜伏着等待一击。

沿滇池向南,遇到一座雕像,是六个少数民族的男女载歌载舞,按着长鼓,吹着排笙,或高或低的舞动,围成一圈,雕刻的并不细致圆润,但是粗糙的人像连贯流畅,舞动有致,胜过现在流行的城市抽象雕像,在旁边找了一下,并没有作者或名称介绍。

过了雕像,滇池岸边逐渐排生桉树。桉树树身灰白,一缕缕扭曲向下的纹理,树叶椭圆灰绿。这是一种一百多年从澳大利亚传到云南的速成树种,几十年的树就已经异常高大,树身需两人围抱合拢。天色渐晚,灯光亮起,湖水波纹不清,只听到风声鼓动浪水。在一排桉树中间,有两棵连理树,各自有独立的树身,但是中间的树干却连接汇合成一个树干,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间同生共死,看的人感叹原来真的有连理树 。

走回到宾馆,吃过晚饭,已经夜色温柔,宾馆花园里的小湖隔岸是民族村的一点灯火,我们站在模糊的花树下,看孩子们喂孔雀和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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