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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外喜逢刘维智校长兼怀小学众恩师

 行人呓语 2021-06-02


刘校长特别为二外母校赋诗及歌谣各一首呢!现恭敬誊写如下:

《五十年后重回故园有感》

五十年后回故园,

青山依旧校园新。

昨日女中今二外,

莘莘学子读书园。

对景勾起儿时情,

嬉戏苦乐在校园。

今日同学重相聚,

共祝母校桃满园。

《学校就是我的家》(歌谣)

学校就是我的家,老师把我培养大。想起刚入学时,不懂的事儿一串串。嘿嘿哟嘿嘿哟,老师教导解疑难。

学校就是我的家,同学如同亲姐妹,学习,生活在一起,酸甜苦乐,在一起。嘿嘿哟,嘿嘿哟,酸甜苦乐在一起。

五十年光阴,一挥间,银霜学子回故园。同学重聚,喜相逢。笑谈少时姐妹情。嘿嘿哟嘿嘿哟,笑谈少时姐妹情。不忘母校不忘家,不忘恩师培养情。今日有幸喜相逢,共祝母校更辉煌。嘿嘿哟嘿嘿哟,恭祝母校更辉煌。

(写于20164月高初六六级毕业五十周年纪念会)

见诗如见人。

经校友会秘书长秦雨女士辗转联系,得恩师联系方式。周末接通电话,刘校长语声依然作金石之响,铿锵有力。言及与其子凌翔同窗,言及调至安富任教曾偶遇匆匆,又言及退休返渝寓居江北长安厂……最令人意外感佩是,刘校长对母亲颜坤先记忆犹存。名字脱口而出。一乡野学生母亲,仍得师尊牵念,其情令人动容。

几次欲作诗著文以感谢众恩师们,竟无从述诸于笔墨。人事充斥纷纭,拙笔笨心愧敬呈余魂牵梦引感激备至之童年众恩师们。

首悼我小学启蒙语文老师兼一至四年级班主任陈兴维老师已作古多年。她是我的第一位恩师。说恩师,一点不夸张不为过。六岁时母亲领着我去报名,太愚笨的野丫头,完全没有经过任何开化,老师最后委婉说:按规定农村孩子七岁才可以报名读书。我还记得自己怏怏不乐跟在母亲后面回家,为自己的愚笨深感羞愧。等到七岁再去报名,一大堆挽裤脚的泥腿子家长领着孩子挤在木楼办公室里报名,生怕自家孩子读不到书变文盲。我畏生胆小,遇到一年级的班主任问我“出身”“成分”这类的怪问题,瞠目结舌。好不容易母亲在旁边帮着打圆场,老师又考我算术。最难为我的是王老师,她梳短头发,精明强干,语言爽利。她一直反复追问我“8+7”等于15还是16,我看着她的眼睛,忽尔说15,忽尔又说16,到最后被她直接判定是个笨蛋,并明确表示不要我。我已经被考问了很久,正痛苦万分。这时候,陈兴维老师来了,她大约与母亲认识,什么也没有问,就把我收下来了,还让我作班长。我那时便认定,陈老师就是我的守护天使。因为入学就遇到外祖父去世,母亲无暇去学校接我,还是陈老师把我领回家送到母亲身边,还嘱我母亲别忘了去她家挑潲水。总之,陈老师在我心里就是特别的存在,可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让她失望了!我常常想,我一生最感愧疚的就是我的陈老师了。

我不知道教我一二年级数学的米海涛老师现在从教何处,幼时顽劣戏师尊,至今仍愧怍不敢见他。还记得米老师教我们课堂拔算盘珠子,别的同学都学得很快,唯独我如坠云雾,我那时特别怕老师说我愚蠢,也不敢向老师求助。幸得唐姓男同桌相助相帮,方勉强搞明白。去年电视剧《芈月传》热播,很多人不识其芈姓,据新闻调查,整个重庆市区有此姓氏者寥寥,重邮一退休老师姓芈,因人多不识“芈”字,故改写作“米”字,又说,现在“米”姓者即“芈”姓。至此,我方明白,原来我的小学数学米老师,也是贵族的后裔啊。

三四年级的数学,改由周告军老师教,他严格至可怕,我上课时常常见他咬牙切齿,只要面颊鼓出排牙,便心知完蛋,老师又在含恨隐忍了!虽然很害怕,但幸运的是我数学期末甚至得过满分,平时也稳在90分以上,那时骄傲幸福无以言表。真想奔到周老师跟前道谢,但周老师冷面峻容,我也一直裹脚踌躇。后来长大,遇到周老师在荣隆铺子里帮夫人卖东西,母亲与他顽笑招呼,我也是惧怕不已。现在想来,周老师可能也只是纸老虎,装装样子吓吓顽劣的学生罢了。恰如现在的我,面恶而心善!那时也曾见过周老师大笑,多是放学之后的操场打篮球之时。我扫大操场时偶然撞见的,当时心里稀奇不已。原来周老师可以笑得这样好看!国庆归家,似乎听母亲言及已升任校长。周老师才华终于可以施之以拳脚啦!


五六年级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左洪光,则天生一笑脸迎人。据说是铜梁人。他教我时当是他从教第三年,那时他便任校少年先锋队大队辅导员。现在想来,左老师情商高矣。他娶了教科技的胡良秀老师,那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老师——婉约甜美,一笑绽放两酒窝,真真令人心醉神迷。我似乎帮她守过一次宿舍小屋,那宿舍都是芳香扑鼻啊!曾听人八卦,胡老师的哥哥是棠城重量级人物,反正我读高中时左老师即荣升任校长,后来又调至县城,执掌棠香小学,绝对完全一小学教育专家!智商情商完胜所有小学老师。我现在还记得他帮我和钟利、易江虹处理三人矛盾纠纷的事情。他态度温和,笑语盈盈,让人无从抵抗。他曾帮我查期末卷子,殷殷告诫我的粗心;也曾请我到他家吃广柑,一瓣一瓣用刀划得整整齐齐端上桌子让我享用,我那时总担心太浪费老师钱财,不敢多吃。

还有粗犷豪放教体育的胡老师,人皆称“胡锅巴”,至今仍无从理解其绰号。他的夫人在幼儿园里教过我的妹妹,他的儿子似乎也与我妹妹做过同窗。我记得他教过小学,后来又在中学教我。胡老师一直力劝我训练田径赛跑,可惜我那时因为是女孩子的缘故,坚决拒绝了!虽然每次学校田径比赛,我所参加的每项必冠军,体育奖状每年拿得太轻松,以致于后来我都有点漫不经心。现在想来,实实是因为跑步太苦才拒绝老师的。胡老师嘴唇上方留一小撮胡须,兼其修面峻颜,我总疑心他是鲁迅的粉丝。

升四年级时,体育改由坚毅秀美的邹老师教。我最怕贴操场墙拿倒立,看别人轻松自如,我怕得要命,生怕不小心即脑袋触地,脑浆迸裂;我作前滚翻很流畅,但只要做后滚翻,便畏缩不已。还有翻单杠,我也很害怕,总担心胳膊大腿碰触到铁杆,便立断无疑。虽然那时我作体育委员,应当身先士卒,但邹老师从未勉强过我,还帮我找一番脱辞,我当时真正感激不已。及至现在,这些仍是我所惧怕的运动。等我当了老师,我知道,每个孩子都有其不擅长的或者害怕的,不勉强别人接受,真真是一种美德。

五年级时,体育由才华横溢善画水粉的吴友峰老师教。他是真正的天才老师,给我们做老师时,约模十八九岁样子,每天傍晚清晨训练我们一帮女生打篮球打乒乓。秋冬季节,我踩薄雾推开学校铁门,蹑手蹑脚走到吴老师寝室,敲他的窗户。只一会儿,他就亮灯起床陪我们训练。到后来,我们着整齐的红色运动装到县城参加篮球比赛,住在县委招待所里。我记得自己的球服号是数字五,属于主力队员。与县城重点小学玉屏小学比赛时,我们一直吃鹅蛋,到后来他们的领队看不下去了,放水让我们进球,我恼羞成怒,却也没有投进一球,真正是给吴老师丢脸万分。但等到县里参赛乒乓球就不一样了,除了打不过专业训练的安富小学,玉屏小学的选手也差点在我手里吃瘪,可惜我那时太心急,最后反而输了球,同场观战的荣隆中学体育老师替我惋惜不已,一直呆在一旁替我出主意。我那时脾气甚大,打急了球拍竟脱手飞出,毫无风度可言。为此,没有少挨吴老师批评。最后,团队赛取第四名,我个人得了个“精神文明运动员”称号。拿着奖状穿着运动服从车站下来,经过荣隆街道,收获了无数赞美议论和敬仰的眼神。 吴老师亦是笑容满面。

一直教我们美术的,是身材高大风度潇洒字画俱佳的申老师,他后来也做过校长。他做的板报一直是我模仿的范本,他的画,他的字,堪称学校一绝。他的女儿申荷特别美丽动人,她的衣着打扮,她的一颦一笑,都与众不同。在她的面前,我常常自惭形秽,直接降格为俗物。申老师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家里布置得清雅典致,我曾抓螃蟹送给他作画,我站在门口只怯生生瞥过一眼,便永远知道,我的家和他的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对艺术一直仰慕,大约缘于此吧!艺术家永远都是那么与众不同。现在,我常常对某重点小学标榜的艺术教育嗤之以鼻。那是因为我经历过什么是真正的艺术教育和艺术熏陶。申老师教过我们做过各种手工,比如教剪纸做窗花或者双喜字,教我们做春节的布艺老虎、会动作的孙悟空,端午节的粽子,还教过我们取土里的黄泥捏泥塑公鸡,然后放柴火灶里烘干,我们会制作板画参赛。蜡笔、水彩、国画、素描、简笔画这些都在课堂上都学过,不会另外收钱。申老师会给我们打分,我喜欢美术课,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我最盼望的就是得到申老师打的高分,有时会上90分,大部分是88分,只有极少的时候会在75分左右。小时候,我收藏各色的糖纸,收藏山林的秋叶,把看过的每一幅名画都描摩下来。我一直渴望画画,可惜那时母亲一直以为画画是不务正业,是流氓才做的事情,跟体育一样,女孩子最好不要学。女孩子只可以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息有工作。等我到县城里上高中,看到同学大幅画作张贴学校礼堂,我那时仍有机会学画,可惜没有胆量去找老师学画了!那时,学画也是需要学费的。我的画画梦基本破灭了!

记忆里还有一个教音乐高大威猛如神祗的男老师,风琴演奏行云流水,一次据传,他的云南西双版那傣族女友来了,同学们都好奇万分。我曾假装路过办公宿舍,偷偷摸摸打望,那时的我觊觎着另一个世界的人们。他们是那么地与众不同,他们会的东西我们永远都学不会。遥远的世界永远魅力十足。母亲说,他们是知青。反正音乐老师的女友来了之后不久,音乐老师就没再教我们,调走了。回到属于他的真正世界里。我们那里,是一个穷乡僻野,如何留得住神仙般的人物呢!我那时也没有多少遗憾,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人永远都是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得到的。那时的音乐课,要出校门到幼儿园右侧的二楼去上课。一周一节,真正是过节般的欢乐。我现在还记得童声伴奏演唱:“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我天天赶着它们到池塘里。小鸭子向着我嘎嘎嘎地叫,再见吧小鸭子,我要上学了!再见吧小鸭子,我要上学了!”我敢发誓,对于会演奏音乐的人,我一直怀有特别的情愫,我曾经读过一篇文章《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孩子》,讲述一个音乐天才成长的故事,我那时总幻想自己也许是一个音乐天才,可惜没人会教我弹琴,更无从有人知道我的音乐天才梦。有了儿子,我便一直怂恿他去学弹琴,在我的脑子里一直装着:会弹琴的人是何等高贵何等风流何等潇洒!儿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妈妈在他的身上确实找回了童年的遗憾。有时候我常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音乐,该是多么地可怕啊!音乐可以拯救人的灵魂,我对此深信不疑。

五年级时,正值刘校长继雷校长之后执掌荣隆区中心小学,记忆里模糊记得其夫凌老师似乎也作过执掌后勤的校长,或者主任。刘校长工作繁忙之际,仍执着语文教学。其子凌翔与我一班,曾是好友。凌翔幼时肉乎乎很可爱,比我小一岁左右。他特别喜欢小动物,观察蚂蚁成痴。常在做后操场公区清洁时,伏地而玩蚂蚁,我作劳动委员,常常对之莫可奈何。他对蚂蚁发呆,我则对着老师宿舍旁的丛林出神。那墨绿墨绿的夹竹桃,粉红粉红的芙蓉在清风涤荡中摇曳生姿。

老师们的住家呈半圆型,中间是花园。种有红艳艳的木芙蓉,黄灿灿的腊梅。宿舍中间是雷校长家,雷校长因为生病不再作校长后,有人曾传言,雷校长因为生病报帐的问题被清查过,我总也不相信,因为雷校长是那样一个伟大的人物。他在台上作各种发言,我在台下听他演讲,对他真是崇拜万分。他的两个儿子名字也是那么与众不同,一个雷达,一个雷鸣。她的夫人姓杨,教过我们思想品德。是个很和气的老师,我的外祖母曾经托她给我买过治近视的眼药水。五元一瓶,贼贵贼贵。

左边是杨区长的老婆王老师一家,因为报名读小学,王老师不收我这个算不来“8+7”的笨蛋,而且还考我诸如“成分”“出身”之类我压根不懂的东西,为此,我一直很是恼恨于她。她当众表示不要我的时候,我真是感受丢脸极了。多亏陈兴维老师解了围,让我读她的班级。偏偏我后来读书似乎又超过了钟国敏,每次替老师抱作业,在楼道里遇到王老师,她有点酸溜溜的味道,我特别喜欢看到她懊恼不已的样子。她可能感觉陈兴维老师捡了一个大便宜,实则不然,是我捡了一个大便宜。不然,我何以能遇到像陈兴维那么好的老师呢!到现在,我也理解了王老师,譬如她那时吧,绝对应该算是高智商人群,嫁的丈夫是区长级别,虽说她的大女儿似乎让她有点苦恼,但二女儿后来轻松考上重大,她的儿子也是俊才。总之都是我等乡野村女需要一直仰视的!也正是因为她,我才知道陈老师于我,是一个天使样的老师。

花园右边才是刘校长一家。刘校长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凌波,与凌老师酷肖,一个叫凌翔,与刘校长酷肖。他们家一人宠一个孩子,十分有趣。凌翔后来与一转学生刘明翔特别要好。刘明翔居小学巷道旁一窄屋。两人雨天跳走小巷砖石,一边甩弄茅草根,一边女生身后高呼打油诗。俨然阔少戏贫女,颇有趣味。我那时相当艳羡其出口成篇章的功夫。每回放学必沿校围墙游走,苦吟一番,竭力仿作打油诗。四年级开始,男女分界限,我和凌翔渐渐少有玩耍。那时,我与赖老师之女钟利成好友,经常跑其家相邀阅读。现在想来,那时自己一村野孩子,能与老师之子,之女亲近,真是幸莫大焉。

我喜欢语文,与陈老师和刘校长的培养有莫大关系。陈老师不嫌弃我愚钝资质,经常带我一同回家(备注:我家住在荣隆中学背后,陈老师的丈夫是荣隆中学的数学老师,据说是教数学的高手,我读五年级时调至县城中学教高中,陈兴维老师也转调至县玉屏小学任教)刘校长更是精心培养我做其语文小助手,替她检查收发语文练习册。还在课堂上朗诵我的作文,经她深情并茂的朗读,质朴无华的作文立时熠熠生光芒。我语文能略有功底,全拜陈老师与刘校长之赐。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记忆里永远是刘校长排队让我们改练习册上错误的情景,有时需要来回改好几次方过关,这时,最怕老师责备了!可刘校长始终笑眯眯的,毫无愠色!我母亲说,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到校长,我那时对此深信不疑。现在也相信。

前天值国庆假期返荣隆故里,途经小学校门口,以前的荣隆区中心小学校已改为荣隆镇幼儿园。铁门紧锁,透过栏杆,遥望学校升旗台旁那棵挺拔葱郁的大银杏树,心旌摇荡。合围而立的小楼已由两层垒加至四层,青砖改白瓷砖装饰,隐于绿树浓阴。我伸长手臂用手机摄下那棵大银杏,距离太远,只能见其高大的身形罢。

以前归家,来去匆匆。从来不曾想至母校一游,更别提其他,生活里有太多忙碌太多奔走太多顾念,我已然遗落那段青葱稚嫩的岁月。是生命沉淀了那段时光,是回忆让那段童年之路更曲折幽长。

如今,我来了,不惑的眼,穿越纷攘的世情,我渴望重走那条小路,重温那片操场,重亲那棵银杏,重吻那方旗台,重坐那间教室,重嗅那朵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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