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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

 行人呓语 2021-06-02

能否攒一点时光,慢吞吞踟蹰在古道黄桷树的树影里。秋日的阳光细碎碎洒下,粉嫩嫩微笑,在身上悠悠然钤印。行走带动的襟袖,携风的洒脱,饱满折的浅皱,拂去尘的皮屑。没了左顾右盼的景致,目标,笔直是前方:白云要停驻在天蓝蓝的故乡。仰首,瞬时,有一线宿命的阳光果断穿越树隙,在脸颊辗转留下温柔的痕伤,那浅浅的印痕里,是阳光扇动着翅膀,飞下的一树忧伤。别动,就这样!悄然站在树影的拥抱里,闭眼,静默,禅定,凝固时光。或浓或淡的树叶,或密或疏的枝桠,投影注解在俗尘的脚跟上。一半,隐匿阳光;一半,摊开阴影。光影里调和柔软泥土的芬芳,深深地迷惑,时光的微酿恬静地放着光,树影摇曳着风的呢喃:别动,时光;别踩,阳光;别走,沉醉的梦乡……

能否偷一段时光,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种在古道旁,黄桷树一样,自由地伸,舒展地张。清露迎朝阳,无言祈月望。无思,亦无量,淡淡看过往,轻轻不作响:匆匆的人影幢幢,如龙似鱼的车流穿梭来往。红霓绿灯在湿漉漉的身上明晃晃,细雨喑哑了呼喊的嗓子,冷风拉直了垂落的方向。盘曲虬龙的根,一头扎在悬崖,一头立在峭壁。翘首,远方。经霜历雨的叶脉更加清晰地勾勒梦的轮廓,枝桠如何能阻挡叶的金黄?便是根,也留不住树的渴望,树把全部的梦赠予叶,让叶,听风,随风;风起,风往……叶,招摇摇地起航。树对生命的叩问,任由叶去铺成大地参差的诗行,或短,或长。哦,你可曾读懂过?叶,那是树的翅膀!

能否涂一纸时光,在轻薄光滑的画纸上,浅浅地勾上黄桷树的底稿。然后每一天,每一时,有意无意地凝望。将树的渴望铺在没有尽头的远方,一点点挪动,一点点前行。时光栽种在虔敬的归途上。纸上的底稿一笔笔地渲染,树影一次次重叠,叶脉一丝丝延展,根须一寸寸生长,等树披上真正的油绿和金黄,是不是也可以化鲲为鹏展翅,跃然而飞翔:别走,时光;别走,梦想,美丽的神话会一直在路上!

能否剪一道时光,置身在漆黑空荡的电影场,幕布上的光影在斑驳着跳动,朦胧的睡眼就快要合上,喧嚣的声音在最近的地方缓缓退潮,就这样,靠在椅背上,安静,注视,等候人影散乱的终场。温热的凳面,开始慢慢冰冷:别走,时光;别走,梦想。青春的剧场永不打烊!

能否共一壁时光,黄桷树的剪影投在了长满青苔的墙上。秋阳里,不知名的藤蔓袅娜地穿行栅栏,攀上高高的寂寞的墙。阳光明媚了秋的忧伤,黄桷树的绿意尚未完全褪光。树影里簇拥着,轻轻覆在藤蔓即将凋谢的翅膀上。若有若无的相逢,似真似幻的时光,在那一壁墙根,时光的蛛丝暗自缔结,梦想在彷徨中触网。哦,原来,原来,一个生命和另一个生命也可以这样,默默然,共一壁时光。

大地的阴影里,栖息着阳光和树飞翔的翅膀。我在哪里?我隐匿在黑暗中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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