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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好你心中那个洁白少年

 江昭和 202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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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钟爱白衬衫,将皮鞋擦得光亮;后来你谨言慎行,规行矩步,人群中刻意显得低调;后来你爱过一些人,更学会了失去的遗憾和空荡荡。

后来你一心一意做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成年人,却总是一个人在回家的地铁或者公交车上目光空洞,茫然失措。

不知道你可曾有过那么一个瞬间,忽然憧憬那样的情景:「细细清泉,徐徐晚风,弯弯小路,茫茫远山,淡淡风铃,怯怯少年。」

不知道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让你欢喜,叫你忧愁,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青山外,你有多深情,就有多疲惫,你有多骄傲,就有多狼狈,但是某个意兴阑珊的时候,你忽然听见深夜无眠的时候,熟悉的,有关纯真年少的旋律从那人的音乐播放器里传送,你刹那间舍得隐忍地原谅一切。

不知道每当夕阳落满衫袖,抑或游云点缀浩渺蓝天的时候,你可曾蓦然回首,似聆听到记忆的足音,幽幽响起,带你穿过神秘洞窟,回到懵懂年少时光。

《我的女友是机器人》里有一幕,多年后的男主角回到童年时候住过的山脚的小屋,一砖一瓦恍惚依旧当年亲厚熟稔,虽然吞声不言,温柔的阳光妥帖地氤氲着四野,老婆婆站在屋前,亲昵地喊着他的名字,仿佛他还是时光深处里,那个言笑晏晏的小男孩。

五年前的我,坐在教室里,看到那一幕,早已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感情的仓库,需要一把配合得天衣无缝的钥匙才能够开启,这把钥匙可能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或者是一种气息,一种天气,还可能是一种季节。

比如,此时此刻,灼灼盛放的夏天。

夏天,女孩子穿短裙,像纷飞的蝴蝶,四处翩翩,男孩子穿短袖上衣,或者干脆光着身子,剃着青皮头,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呼哧呼哧摇着蒲扇,嘴里叻呎叻呎嚼着玉米棒,或者哼哧哼哧咬着西瓜,大快朵颐之余,想着女孩子,或者恶作剧,或者一起。

树荫下,老人下着象棋,个个装着气定神闲,眼神深沉,心里装着攻城略地。年纪大的女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起唠家常,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有时语调尖锐,声振屋瓦,过分激动,拍腹顿足,有时刻意压低,神神秘秘,眼神暧昧,令人捕风捉影,欲罢不能,仿佛酝酿阴谋诡计。也有年轻人聚在一起兴致昂扬,提心吊胆讲鬼故事的,旁人一惊一乍不提,自己倒先被吓着了,眼神里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颤抖的光。

真是活生生的众生百态,真是兴冲冲的夏日时光。

想起夏天,就想起苍翠欲滴少年时,就想起宫崎骏——那个巧夺天工,匠心独运,而又慈祥温和的白胡子老头,想起他笔下那些稚气未脱,英俊清朗,或者天真浪漫,纯洁美好的动漫形象。

还交错着久石让的滴滴悠扬乐音,带着淡淡的忧郁,却又氤氲着如月光般弥漫细腻的恬静安详。

我似还等着静夜里,房子外头的小树苗,势如破竹地朝天生长;我似还等着,一个会移动的稻草人,静静在我身后庇佑;我似还等着,蓝天碧水间,忽然出现一条绵延至天边的轨道,带着我,带着我,踏着清歌远去......

不觉间,竟泪光盈盈,那是属于童年的梦境,不承认,不承认,但是谁也无法将他们驱散和消磨,我只是不说罢了,我们只是不说罢了,我知道在你千疮百孔,或者沧桑冷漠的心里,其实还在默默地护持着那一方童年的诗境。

就像偶尔凝视窗外的夜色,我也会怀想,那只雪白的猫头鹰,会不会来到我的窗台,尖尖的喙上叼着一纸来自霍格沃兹的信。

那些如梦一般的情节,曾经怎样滋润过我们的童年。

我们不会追根究底,锱铢必较地去追问一个真理——是否真实,是否有理可依,是否逻辑分明,是否自圆其说,是否违背主流价值观念?

眼神清澈,心思单纯,所以看到的世界也自然而然呈现出简单纯粹的一面。

长大以后,我们的脑袋里塞满了年龄造成的偏见,还有知识带来的圈套。

少年时候,《千与千寻》里那座灯火迷离,扰攘不绝的茶楼曾让我魂牵梦萦了很久很久,但是成年以后,我们在其中看到了欲望的漩涡,看到了浮华背后的堕落和丑陋,看到了人心叵测。

我们越来越聪明,却越来越轻易得不到快乐,不知道是得不偿失,还是利大于弊。

从宫崎骏的动漫电影里,我们还能够读到更多更加深刻的主题——比如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家庭的关系,还有,人与自己的关系。

也许一个人,走得再远,最终还是皈依自己——白龙记起自己的名字琥珀主,这是绝佳的隐喻,一个人看过再多的风景,最重要的,仍旧是「不忘初心」,这一颗初心像多棱角的水晶,折射出的都是我们最纯粹美好的样子。

当然,除了宫崎骏的动漫电影,还有许多动画电影也曾以其独特的魅力感动过我们。

在这些电影里面,我们身上的尘埃仿佛暂时获得荡涤,忘记尘世间波折的感伤,仿佛生长出参差的花与叶,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眉清目秀,心境爽朗的少年。

或许,你还可以播放几首久石让的音乐来做你夏夜温柔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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