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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陪你 | 我在其它地方,从未感觉悲伤

 江昭和 2021-06-02

这是属于我们的时间,就我和你。


坐在散漫开着蓝紫色鸢尾花的花池边一口一口吃着馄饨,想起李碧华的小说《饺子》,不觉间有点食不下咽。

幸亏有《爱乐之城》的原声配乐陪伴,使我转移心神,双腿也开始情不自禁地踢踏起来,旁若无人。

天开始慢慢下起霏霏的雨,我多希望此时此刻身边有一位画家,当然他不是把我当作风景,而是我身后的那几株鸢尾。

也许我终究境界狭隘了些,我老觉得,花开得那样好,却没人流连观赏,无异于锦衣夜行。

至于他能不能达到莫奈那般的境界,那自然是不敢吹毛求疵的。

生活有时候需要一些自娱自乐的精神,将琐碎的流年一寸寸地杀掉,带着主观的残酷的炫耀的诗意,这也是仪式感存在的必要性。

看书看得疲倦了,一个人坐夜车去逛商场,靠着窗户看城市夜色迷离,灯火怅怳,你能说那是不美丽的吗?

一件一件的衣裳,拿下来又放回去,好看好看是一回事,适不适合自己往往又是另一回事。

我来的时候,不过是想买一件白衬衫,结果回去的时候,手里拎着的,是一个装着银灰色外衣的包装袋。

生活充满无数的意外,如果是《源氏物语》的狂热追随者,会得心里浮起难以释怀的感伤,因为“物哀”嘛。

但我觉得,这样的未知,这样的曲折与意外,反而是生活的可爱之处

至少我不会轻易地丧失了生机与欢趣,至少我会有新鲜的狂喜,即便难免有间或的失落,但我不至于因噎废食,因为可能的荆棘而拒绝接受森林当中清泉与花鹿的美丽

姐姐发来她的两个孩子的照片,让我情不自禁地想立刻抽离于此时此刻的繁琐,不管不顾马不停蹄地回家。

一个人在此地不快乐,也许换一个地方,就会释然许多。

巩先生带着恋人去了马尔代夫,潜水观景,看精美如虚拟的游鱼,看海豚自由自在地嬉戏,在一个日光晴朗,蓝天白云的日子,穿一身整饬而精神的黑色西装,单膝跪地,向身着白裙的女友求婚。

他说,生活有时候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

谁也无法避免来日方长,婚姻里会有数不胜数的小打小闹,磕磕绊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烦恼,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内心是欢喜的。

至少这件事情,多少年之后回想起来还是值得津津乐道的,也许这才是所谓的不虚此行。

虽然不会像港片里,出现恰如其分的背景音乐,没有修饰得可能无懈可击的彩妆或者是发型,也没有令人目眩神迷,悠然沉醉的灯光,罗曼蒂克地说几句话也可能会忘词,又不能剪切掉重头再来,但是总还是令人难忘的。

Ciro依然迷失在他地图上每一寸的风和日丽。

我喜欢看他的足迹,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不拘一格的风景。

他去的地方,往往不是人云亦云的东京巴黎意大利,反而是一些我从前听都未曾听过的生癖名字(和我初中高中历史没有学精也脱不了干系)的地方。

前一刻他还在感叹没能入境莫斯科的遗憾,下一刻他就在吐槽贝尔格莱德的破旧,如果不是因为塞尔维亚这个名字,我简直会以为他在说一座被历史掩埋的失落之都。

看过的小清新欧洲文艺片里的塞尔维亚,建筑密集,阳光充沛,电车叮咛,小巷悠长,男孩子的眼神忧郁,女孩子的背影绝顶漂亮,在路边卖花的老太太都显得孤傲自持,不卑不亢,仿佛在说,它在我眼前枯萎也没有关系。

今天,他的脚步停在了萨拉热窝,一个很熟悉的名词,但也只是历史课本上仿佛一个标点符号的概念罢了。

他说,那是一座伤城,满城的坟墓,有年轻的男孩子挂着土耳其国旗在那里默哀祈祷,像是耶路撒冷的哭墙,墙根下沉沦在往事阴影里的信徒。

“旅行、探索世界是吸毒,给我欢乐给我痛。”

我从来没有去过他到过的那些地方,我也不会领略他在旅行过程中感受过的失落和心动。

但你一旦知道这个世上有人像你喜欢的那个样子生活,你就会觉得人生并非那么孤寂而落寞。

梦想,也并非一个多么灼热滚烫,令人不堪触碰的词语。

虽然在一个个国家,一个个陌生的地方颠簸流浪,也并非就是我的热望,但是那种对新生活的从容接受,对陌生环境的勇敢涉足,才是真正吸引我的奇妙地方。

那是一种生活态度,而不仅仅只是一种看起来活色生香的姿态。

身边的每一个人,仿佛都在其乐融融、生气勃勃地生活,虽然并非没有坎坷和辛苦,但是谁也不愿意轻易认输,缴械投降。

那些被感情伤害的人,又迎接了新的际遇,遇到了新的人,得到了新的安慰与妥帖。

那些曾经被暂时的命运捉弄过的人,过了许久之后发现,原来那些从前觉得好事多磨的枝枝节节,竟然真的像张爱玲说的开出了令人意料之外芬芳四溢的花。

我们不够幸福,是我们走得不够远,或者说,看得不够远,没有什么难堪真的是天崩地裂,无药可救的。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之所以是我尤其喜欢的一句诗,其缘由正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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