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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小星星】(黄雨童)童之趣

 文艺众家 2021-06-04

文艺众家


童 之 趣

作者:黄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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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快乐童年截止日期是在我四岁左右的时候,因为搬了家住进了一个让我很陌生而且不再快乐的地方,楼层较高,爸妈既没有时间让我下楼去与其他小朋友玩耍,也没有时间带我出去感受自然。

记得在奶奶的平房里,我过着怡然自得的小日子,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奶奶在这之前会把早餐做好,然后抱着我过去吃。我吃饭的时候,奶奶也停不下手中的活。她有一个白色绿道道的塑料编织的菜筐,每天爷爷五点多就起床去市场上买菜。奶奶从菜篮里掏出两个偌大的白菜,放在案板上横竖一切,然后开始用两把菜刀同时一顿狂劈,因为声音很大,胆怯的我会跑进卧室把头蒙在被子里,等着哐当哐当声没有了,我一定会飞跑出去,因为我最爱的事情来了。

切的大白菜是奶奶为院子里那只大灰鹅准备的大餐,一个白底红边的铁盆,下面略有些锈迹。奶奶把切好的白菜丁一股脑的倒进大铁盆,如仙女洒玉一般在菜上撒一勺盐,拌匀。然后放在关大鹅的笼子前。那成了精的鹅在家就是要和我争宠,我舒服了它才不愿意呢,最初我还在襁褓中,因为我是个闹腾的娃娃,每次哄我入睡,比摘个星星都难。这鹅也是聪明,我哭闹死活不睡的时候它一声不吭,每次好不容易把我哄睡着后,它立刻挺起脖子“该,该,该”的往死了叫,气的我妈飞奔出门用菜刀在笼子上一顿乱砍,奶奶在旁边看得也揪心,默默说一句“咋跟只鹅也能发这么大脾气呢”,然后蹒跚着走进屋里。

冬暖夏凉的小平房舒服的不得了,一个挺大的菜园子里,爷爷种的菜和水果又大又香,一个用竹子搭成的葡萄架,手长的我总是在它们还绿莹莹的时候就摘几颗,然后放在地上,把那些水晶球“残忍”的踩爆。爷爷看到它们的“尸体”死相很惨,他立刻就猜出,它们是怎么被我残忍杀死的。于是对着还在满院子扑蝴蝶我大喊一声“毛毛!打!”我知道这就是爷爷对我的吓唬。

因为在那个年龄,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而且是唯一一个女娃娃,所以就是唯我独宠,爷爷是我此生惧怕的唯一一个人,不敢亲近,直到现在。每次正和奶奶在放肆的玩耍时,一听到爷爷的咳嗽声,立刻原物归位,笔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假装在认真的看新闻,等爷爷一开门,我赶紧说一声“爷爷你回来啦!”然后目送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躺下,我那颗即将不再跳动的心才得以恢复跳动。

一个用丝瓜搭成的过道是我最喜欢的避暑圣地,每天我就看着藤上开花,花开花谢,结出萌萌的小丝瓜种子,然后慢慢变大,长长的吊着,爷爷也是喜欢抽根烟,一次次踱步在这丝瓜藤之前。巨大的丝瓜能引来好多蜜蜂,有些蜜蜂干脆就在丝瓜架旁边的土墙上筑窝,之后我的几个大哥哥总是在院子里找马蜂窝,我就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用长长的竹篙去挑那些黑黄色的小球球。随着“啪”的一声,他们三个迅速地冲击屋子里,开始大笑,和他们搭不上话的我,也就说一堆来自火星的语言,以表示“歼灭敌军”的兴奋。

小时候的我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爷爷除外。和我一般年龄的孩子最怕的就是到处爬的虫子,长得奇形怪状不说,有的还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儿,甚至还会咬你一口,那是最让孩子们受不了的。有时候那些虫无意间想要在那些散发着奶香的小孩的身上稍加歇息的时候,要是被眼尖的孩子看到了,那哭声,撕心裂肺。娃儿的妈一听是自己孩子的哭声,穿着人字拖的黑脚一下跃起,飞奔,没被那两根脚趾夹紧的人字拖都差点被甩掉。扑了过去,虫子一拍,没事儿了。轻松的用五根筢子一样的脚趾头胡乱的抓了几下,那双面相“凄惨”的人字拖便有牢牢被抠住了。然后确保什么事都没了,就又回到自己的妇女联合队,一边择菜一边拉家常去了。 

我对虫子是喜欢的不得了,往往幻想着,如果我只用拍一拍手,就会有成群的蝴蝶飞来,虫子大军都为我时刻奉命,想想就感觉酷毙了。然而那些怕虫子的小孩都要听我的话,把他们手中的鸡蛋黄给我,把脖子上的饮料也给我喝几口,最好再牵来一只大狗做我的炫酷坐骑,耀武扬威的出没在人群多的地方。算了,幻想终究是幻想,我能做到的也就是每次等下雨天过后,扒开奶奶家院子里的一块半湿半干的砖,那下面会有很多很多潮虫,就是椭圆形长了密密麻麻的小脚的虫,受到惊吓往往会团成一个小球球,那时我居然不感到恶心,捧上一手掌的潮虫,然后全部一股脑儿的倒进奶奶家的暖壶壶盖子里。看着它们爬到边缘,然后再被我残忍的拨拉进去。一玩就是一个半小时。

然而蝴蝶是我的最爱,糟蹋东西的我经常是为了逮住一只蝴蝶满院子乱跑,管他菜地里种的什么菜什么果。爷爷最心爱的小葱苗被我踩了个爽。爷爷实在是气了,点根烟,抽几口,无奈的看着死蔫儿了的小葱苗,咴的吐口痰,用山东方言愤愤地骂一句“踏马的,小皮崽子,该挨打了。”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我只能抱着奶奶瘦瘦的大腿,只露出半张脸去观望爷爷的一举一动,真心是生怕爷爷铲几铁锹,把我和那些死了的菜一起埋了。

我对蛇是很感兴趣的,奶奶的一个好朋友,也算是老闺蜜,胆子特别大,喜欢捉蛇。有几次她俩带我出去溜达,能在芦苇从旁边的石头坑里发现小小的花蛇,她把蛇像条蚯蚓一样的拎出来然后让我看,奶奶就是怕我被咬伤了,总是把我挡在身后,催促着让那个奶奶把蛇扔掉。我记不起那个奶奶姓什么了,对她还有另外记忆的就是她的大孙子,喜欢放火柴炮,尤其是插在还没干透的黑狗屎上再点。点着后飞快的跑开,看着那些屎被炸开或者是冒着一股股烟,就笑的咯咯咯的。

小时候有两种植物是陪着我成长的,一种是蒲公英,还有一个就是苍耳。奶奶家的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蒲公英花,每次它们还只是小小的黄花的时候总是能招引来一些胖大的蜜蜂,我总认为那些蜜蜂会把我的蒲公英吃掉,所以会大着胆子用细树枝把蜜蜂全部都赶走。最早我是不知道那是蒲公英花的,最后大姑父陪我在院子里抓甲虫的时候告诉我的。蒲公英没有多好看,就是觉得好玩,有时候把它们吹散会粘到奶奶的衣服上,我就会笑的嘴都快扯烂了。有时候奶奶才给地里浇完水,我也不怕踩一脚稀泥,非要摘到不可。因为蒲公英也是杂草,爷爷怕他的菜会被这些蒲公英抢去了营养,有几次差点给我拔了,奶奶最愁我哭,所以总在爷爷要拔下蒲公英的瞬间给挡住了。

苍耳原来我是很害怕的,因为我的两个哥哥都爱欺负我,他们总是揪一大把苍耳往我的衣服上扔。每次我都是挂着满满一身绿绿的苍耳很狼狈的去找奶奶,一旁的大姑边帮我一颗一颗往下摘,边笑着说那帮坏小子。每次我爸一到家,我就让他给我揪好多好多苍耳,大姑穿都纱织的衣服,我每次把一颗苍耳成功的挂在大姑身上都会放肆的笑,然后乐不可支的跑开。有时候大姑干完活一靠沙发坐下,被扎的一声尖叫,又会让我笑上老半天。

大姑父的脾气特好,老是陪我玩,一点都不嫌我烦。每次他给我在院子里抓住一只大甲虫我就高兴的不得了,他用木棍在土地上挖一个小坑,然后把甲虫放进去,甲虫一想往上爬,他就用手指飞快的抠它周围的土,让它无法爬上来。我最大的哥哥可能使坏了,拿着杀虫剂对着大虫子乱喷一气,不一会儿甲虫就蔫巴巴的快要死掉了。姑父把那个小坑挖大一些,就算是为甲虫做的豪华墓地了,然后在上面插一片叶子,标记一下。第二天来看的时候发现虫子不见了,姑父告诉我那只虫子活了,而且爬走了,我像个小傻子一样,高兴的乱蹦。

小时候的时间很多,因为没有任何负担,每天都玩的很疯,奶奶会哄我早早睡,然后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每天都是那么新鲜,有时我会盯住一直巨大的老苍蝇绕着家满家追;会为了捉住一只蝴蝶跑的满头大汗;为了等着看特别美丽的日落等一个小时,生怕错过。在路边看到手指头一样大的毛毛虫被一堆小小的蚂蚁咬得翻来覆去,那时候我哪里懂什么弱肉强食,只感觉到蚂蚁真是一种残暴的东西。因为有一次哥哥把一只大蚂蚁扔在我身上,我是真的被咬烂了,流了一点点血,特别爱惜自己的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奶奶的手特巧,经常蒸一些特别漂亮的大花卷,有时候领我到外面经过芦苇时会撸下来一把芦苇叶子,然后回去包成一个个小小的迷你粽子,特别好看。

野强强的小童年真是快乐的不得了,无忧无虑,快乐也没什么代价,很简单就能让我乐呵一天,磕了碰了也是小事,大不了哭一鼻子然后站起来揉揉不就不就好了。对吧~

  我特别喜欢小动物,但是爷爷奶奶家除了那只特别讨厌我的大灰鹅,就什么也没有了。但是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姐姐家里有,她们家里养了两只猫和好多只大白兔,而且小时候的我精灵古怪,邻居们都知道我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有些大婶就把我带去他们家里,有养鸽子的。就是看鸽子的那次,我蹲下往鸽笼里张望,发现一只刚生出来不久的小鸽子,我赶快叫来了大婶,她一看高兴的不得了,俯下身子把小鸽子给逮出来,然后把小鸽子的嘴掰开,往里面一撮一撮的塞小黄米,我瞬间觉得那大婶好残忍:“婶婶,你为啥不让它自己吃,非要这么给她喂?”“它自己不会吃啊,不这样喂它的话,它就饿死了”。看着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也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了。

有一个哥哥家总是养狗,我喜欢那只小狗,它和我玩,还舔我的手和脸。有一次我吃完肉就跑来看它,一蹲下,它就用它又砂又湿的舌头把我嘴擦的干干净净。但是门口那只大狗一直是我的心结,因为它是专门的看门狗,每次只要一见到有外人踏入家门,它就狂吠不止还扯着铁链子往来扑,最后那只狗被送走了,因为这么和谐安全的地方好像真是没它什么事。

那个姐姐家的兔子被我弄得好可怜,我听大人说兔子揪耳朵不疼,所以只要一抓兔子就放肆的扯它们的耳朵。那姐姐心疼的都不想让我去她家了,那些又大又长的兔子被我拽的站起来,几乎跟我一样长,它痛苦的蹬着腿万般无奈。我却为了配合妈妈给我照相,露出极其开心的样子。姐姐家那两只猫见了我就像看到死神来了一样,一个个都吓的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而我和姐姐一起躺在床上,那两只猫又会迅速钻进被窝,卧在姐姐身上,那是一种享受,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当少儿频道《大风车》的乐曲响起来,属于我的show time 就开始了。隔壁阿姨聚到姐姐家就是为了看我跳舞。姐姐的妈妈让大家都往墙边靠,让我有足够的空间旋转。妈妈见识了我的舞姿笑到肚子疼,但她仍然说我跳的特别心疼,毕竟大人肯定没有嘲笑的意思,其实我知道就跟打了鸡血的羊癫疯患者一样。等音乐停了,我的舞蹈自然也就停了,那时我一下子飞奔上床,惊的两只猫嗖地跑走了。 

有一次我偷偷把猫逮住,结果猫奋力挣扎的时候,在我的手腕上抠了九个血窟窿,我清楚的记着我没有哭,毕竟是我自找的,我很淡定的把胳膊伸给阿姨看,阿姨顿时紧张的不得了,那时候打狂犬疫苗什么的一点都不流行,所以阿姨给我切了两瓣大蒜,不停地抹在我的伤口上,还时不时问问我疼不疼。从那时起我也不太敢“祸害”那两只猫了。后来一只猫不小心吃了鼠药,一晚上拉稀,还吐了,第二天去的时候就剩下一只猫了,姐姐说晚上她和她爸爸把那只猫给埋了,我还告诉她说,“别难过,我和我姑父埋的虫子第二天就活了,你的猫肯定也能活。”

奶奶家的平房是冬暖夏凉,因为四面都有窗户,一到夏天四面的大窗子通透起来,比电风扇什么的有效多了。用砖瓦,泥浆,棕垫铺成的厚实屋顶不管雨雪多么放肆,我们也管不着,屋檐下的燕子窝没有人去动,就像工艺品一样静静的垂着。冬天屋子里的炉子总是烧的暖烘烘的,用不着担心炭火烧完,因为在宽敞的院子里有一个角落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煤块,奶奶每次准备一个铁皮桶,在天快黑的时候用铁锤把大的煤块砸的基本都均匀大小,放在炉子一旁。等到晚上就只用轻松的往火炉里加煤块了。

那个烧的旺旺的炉子总是孩子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因为大人们总是担心我们会被烧的通红的炉子烫伤,总是在我们将要接近那“野兽”的时候立即叫停。每次正当我们成帮结派的疯跑时,突然跑来个娃娃说“我们家没有人,炉子还烧着呢”!我们就兴奋地极速冲进那个孩子的家,制作一种只属于我们的美食——烤粉条。

因为家家只要是炖了肉,就一定会放上一把Q软弹滑的粉条,我们贪婪的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粉条,每次抽出来最长粉条的人总是会沾沾自喜并且炫耀一番,年龄大的男孩一般会拿铁钳子把炉子上盖着的那个铁盖子掀起来,看着橘红色的火苗就像是蛇的细长舌头一样不停地撩出来,我们都无比惊喜的尖叫着,短暂的欢呼后,我们拿着自己的干粉条争抢着伸进俏皮的探出头来的火苗上,粉条像是被烫了之后发出的惨叫,噼里啪啦地响着,有些娃儿拿到的粉条一烤就整个燃烧起来,吓得他大叫着把整根粉条扔在地上,确保自己没有被烫着。

我们就像一个傻子帮似的,反倒只是笑起来了,被“嘲笑”了的孩子面不改色的拿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糊粉条,嘚瑟的说,“这才是最成功的烤粉条呢”。然后开始仔细地品味。粉条又干又硬还垫牙,什么味道都没有,要问是什么味道,那当然是糊味,而且干巴巴的,还有些苦,可那时候真的是快乐的味道。不过就算是真的被烫了手也不会哭闹,更不敢告诉爸妈。如果被发现了,那就终身被禁了。速速的玩完,把残局收拾干净。再接着疯跑去。

有一个身怀“绝技”的男孩总是爱表演属于他的节目,他能把内眼皮翻出来,眼球全部是白色,红红的眼皮子加上惨白的眼珠子,就像被咬开的荔枝。要是想让哪只眼睛翻回来,他只需把相应的那只脚在地上狠狠一跺。若是他原地起跳,在落地的同时,两只眼睛就刚好转回来了,这是我们看过的最刺激的表演。他每天一点不吝啬的表演给我们看。我们孩子总是看得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倒是看到这种重口味表演的大人都有些受不了。

后来这男孩就搬走了,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了。

夏天不是很热的时候,我和我们的“头儿”还有一群没洁癖的傻蛋儿提着自己的小水壶灌满水然后找一片比较松软的土地,开始投入到我们紧张激烈的“事业”当中去。先把水倒在土里等到水完全被吸收后,我们撸起邋邋遢遢的袖子,伸出电钻一样的小手开始往进钻,先是手指进入,然后是半个手掌,之后是整只手,慢慢没过手肘,最后“吞噬”了我们整条胳膊。累的出了汗就用粘满了泥水的肉胳膊胡乱的蹭掉头上的汗。怪不得每次回去都被逮个正着,然后被质问,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做完的“野蛮”游戏。小孩子嘛,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今天给了一巴掌,明天摸摸红印子还知道疼,再过几天就不疼了,就又干“坏”事去了。

我常喜欢把一根枝子上的树叶全部捋下来,然后仙女散花似的扔起来,画面一定又二又傻,可是那时候觉得自己美得受不鸟了。谁让我想当花仙子呢?我就不信了,难道就我一个娃娃喜欢这么玩吗?有时候有些尖利的树叶的根部给划破手,疼的泪花子都滋出来了,气呼呼地把手里的叶子狠狠摔在地上“哼!臭狗屎,再也不玩了!”转身离去,回到家里再假兮兮哭一鼻子,拼命挤出点眼泪来,寻求到一些安慰,最起码不能太对不起自己对吧。不过一看到树叶又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拽,但未免心有余悸。现在看来我这么残害树木,划破我的手指估计是那棵树的报复吧。

我还喜欢拿奶奶家的大拖把玩儿。那时奶奶家的地还不是漂亮的花瓷砖,而是灰楚楚的水泥地,所以只要一沾水颜色就会变深。那整个家的地就像是我的画纸,提起湿漉漉的拖把虽然不是很容易,但是能大手笔而且无所顾忌地乱画一通,就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也值喽!到最后地面被我拖的花花的,奶奶只好自己拿起拖把又重新把地给抹了一遍。

我并不是喜欢吃面,但是却极其盼望奶奶能够做面,每次在奶奶和面的时候只要我过去,就能得到一小块白面,那种感觉丝毫不比拿到零花钱的感觉差。白面让我揉揉搓搓,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黑面”。这时的它,遭到我的嫌弃,拍的扁扁的粘在窗户上,然后就自己玩儿去了,不知过了几天,一块干巴巴的黄里带黑的干面块失去了仅存的一点粘性,凄惨地从窗户玻璃上掉落下来,直到被再次扫地的奶奶发现,无奈地丢掉了。

奶奶家那里算是一个小小的世界,那里的人们都过着普通却又饱满的生活。在那里最多的就是狗,家狗还是流浪狗我也不知道,因为每只狗都没有什么责任,只知道你追我赶东跑西颠,玩着属于它们的奔跑游戏。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只巨大的黑狗,因为那时只有四岁,所以一只小小的我感觉什么都很庞大。在我眼里那“头”黑狗有门那么高大,就算它只是潇洒的从我面前飘过,我都感觉惊天动地。说实话,我一直幻想着它是我的狗卫兵,能驮着我四处狂奔。不过事实是,一看到它远远走来,我就会吓得拉着奶奶死命了往家跑。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没有厕所,唯一可以“解脱”的地方是绕过一面土墙后的一片芦苇丛,那里有一个旱厕。说实话,每次去那里真是比上断头台都吓人,就先不说气味有多糟心,每次都让你“享受”一番微醺。墙角经常挂着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面趴着一只大黑蜘蛛,网的上面则密布着它的战利品。奶奶知道我怕那个东西,所以吓唬我说,如果我再调皮就把我放在蜘蛛网上。那时候那么相信童话的我,自然也就信了奶奶的话。

每天最嗨森的事情就是早上和奶奶去不远处的奶牛场打牛奶,那里有一个老伯,每天大早就挤好了几大桶的牛奶。刚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没有煮熟的奶那么香,但是也有股吸引我细嗅的味道,奶奶排着长长的队伍去打牛奶,而我呢,喂牛喂的不亦乐乎。牛栏一旁满是高高的草丛,那些牛一点都不挑,有一个一直很照顾我的姐姐,她每次都把我看得紧紧的,生怕我调皮钻进牛场。牛的劲儿大的不得了,咬住我手里的青草,脖子轻轻往回一拉,就把我扯的扑了下去,来个狗吃屎。好在每次被拽倒也只是摔在软软的沙土上,除了衣服顿时脏的像个叫花子,大不了再被奶奶“骂”一句怂孩子!也就是今天大家说的“熊孩子”。

最幸福的时候是吃奶皮子,奶奶用一个银色的锅,把打来的牛奶煮的香香的,奶奶知道奶皮子就是我的命,所以每次把煮开的牛奶盛在几个大口的白瓷碗里,锅里也留一些。等滚烫的牛奶晾凉了,每个瓷碗里都有一个一毫米厚并且完整的奶皮子,尤其是锅里那张,大的不成样子。奶奶精细的用圆头儿筷子把奶皮挑起来,放在一个勺子里,然后再给我喂进嘴,现在想想都觉得香的不要不要的。

现在牛奶一买一大箱,喝的时候也不加热,凉凉的就一口灌进肚,添加剂什么的一大堆,一点原生态的味道都没了 

真想回到小时候,回到那个狗见烦的我。


 

【小小作家)

黄雨童,女,蒙古族,2000年生于银川,籍贯山东。

2007年获全区第一届现场作文大赛优秀奖;

2010年获全区第二届博客大赛三等奖;

2008年散文《难忘的蒙古之夜》入选《全国中小学生优秀作文》;

2008年散文《瞧这两口子》获全国优秀散文奖;

有多篇散文发表于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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