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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M125 专事雕虫，与子偕行 文 / 华双鱼 1 亚里士多德说：生物界有三种不同的灵魂：植物的灵魂，动物的灵魂和人的灵魂。 植物真的有灵魂吗？我不能跟您确定，但在我心里，它们是有的。 我曾经说过，花若人，害怕冷落，需要关爱。你若把它置于一个重要位置，日日观赏，放于心上，想必两个礼拜不浇水也是没有关系的；然而，你若疲于打理，随意放置，不闻不问，不出几日，它们就会枯黄打蔫。即便它们不缺水，仍然会显出一副蔫哒哒没有生机的样子。所以，我说，植物能感受到我们对它的爱。 据说有人做过一个试验，在一株植物面前把一些活虾扔进沸腾的水里烹煮，然后用精密仪器测试，竟然测到植物有恐慌的反应。 另外听说有些农场通常在一些植物的园地里放音乐，植物们就会生长得更好，结出更高质量更多数量的果实。 我还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个访谈节目，对象是著名表演艺术家秦怡女士，她说丈夫生前养过一盆白花，在他死后，那盆白花就枯萎了。有一次她对着花喃喃自语:花啊，他不在了，你就不开了吗？哪怕你只为我开一朵，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过了没几天，这盆花真的为她开出了一朵，然后又枯死了。我想作为一个名人，不会说谎。 所以我相信，植物和人一样，有灵魂，有感知。 记得有一年秋天，我在北师大的校园里看到一株满是金黄花苞的迎春花。之后不久就随之出现了一些自然灾害。 有些植物，像动物们一样，在一些地质灾害来临前，都会发生一些反常的变化。从这一点来说，它们能感知一切，甚至比人还要灵敏。 宗教认为万物都有灵。我信。 所以说，任何植物，你只给予他浇水施肥等一些简单的照顾是不够的，你必须怀着爱去亲近它们呵护它们，它们才会用好的长势来回报我们。 就像养育孩子，如果你只给他们水和食物，不给予关爱，他们是不可能健康成长的。 2 所有的植物，都是人类风景的组成部分。它们应该被人类认知和描述，被重视，被载入史册。 这样就出现了植物学，出现诸多如《植物志》《植物通史》《本草纲目》这样的植物巨著。 最早对植物的形态及特征进行描述及命名的是古希腊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弟子狄奥弗拉斯图，他为我们提供了第一部有关植物的书面资料《植物问考》，同时也是第一个给植物起名字的人。 我是一个植物迷，喜欢自然界中的一切植物，喜欢写它们、画它们，喜欢收集关于它们的书籍图册。闲暇时候，一页一页去翻看它们、欣赏它们，对我，那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当我对每一种植物进行描述时，我能感受到那些舞动的灵魂。如果可以，我想为每一类植物立传。 最喜欢看《植物的故事》这本书，里面有大量关于植物的插图，那些插图细腻精美传神，高明的画家不仅画出了植物的形态，更画出了植物的灵魂。 远古的植物，因为科学的不发达，好多都被罩上了浓重的迷信色彩，如一种叫曼德拉草的植物，像中国传说中的何首乌，它的根像人形，因此关于它就有了很多迷信的说法。传说曼德拉草长在绞刑架下，由吊死男人的精液滋养。所以它具有较强的催情功能。有一只母象因吃下了曼得拉草而发疯似地寻找公象。其实，这种茄科曼陀罗属的草本植物，只是具有较强的麻醉效果和致幻作用而已。 记得《圣经》里提到过曼德拉草，说流便如何在麦地里寻得了一些曼德拉草，拿回家来给他的母亲利亚。拉结由于没有孩子，又如何跟利亚做交易——恳求利亚给他一些。或许因此，人们又认为，它可以防止动物绝种，能促使不育的妇女怀孕。 《哈利·波特》中同样提到过曼德拉草，就是那个被拔出来以后长相难看哭声刺耳的婴儿，那哭声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便会发疯或者死去，所以它是草药里最令人害怕的一种植物。 在莎士比亚的剧作里，朱丽叶这样说“曼德拉一样的尖叫刺破天空，活着的人全都被震疯了。”可见，它是一种多么恐怖的草。或许，它的灵魂是邪恶的。 3 一株植物，从发芽到开花到结果，每一个时期，都有每一个时期的状态，对于我来说，当然是喜欢开花时期的植物。 我喜欢花，尤其喜欢用女人来比喻花。每一种花有每一种花的情态和性格，那些姹紫嫣红的百花就像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有风尘女子，有知识女性。有娇羞的，有轻浮的，有含蓄的，有张狂的，有典雅庄重的，也有矫揉造作的，有沉静内敛的，更有风风火火的。 不管是哪种性格，哪种情态，它们都是女人，都是需要被关爱的女人。所以，对于自然界的一花一草，我们都要给予它们的爱。善良的雏菊，浪漫的满天星，忧郁的丁香，侠骨柔肠的剑麻，聪明的铃兰，知性的玉簪，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为它们开心为它们感动，当然有时候，也为它们鸣不平。
比如杏花。杏花的情态，很有几分像梅花。只可惜杏花不似梅花开在凛冽的北风中，所以少了傲骨气，多了艳媚态，被人冠之以轻薄的恶名。
早在唐代，薛能就把杏花形容成了借春机卖笑的娼妓：“活色生香第一流，手中移得近青楼。谁知艳性终相负，乱向春风笑不休。”到了清代，李渔更是变本加厉，把杏树称之为“风流树”：“种杏不实者，以处子常系之裙系树上，便结子累累。余初不信，而试之果然。是树之喜淫者，莫过于杏，予尝名为风流树。”而在现代，人们又用“红杏出墙”这个极具贬义意义的词来形容那些不安分守己，背叛丈夫出轨的女子。这对杏花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在我眼里，杏花是那样的美好，粉白色的花瓣，轻盈、小巧，就像一个薄施脂粉的美人儿。或许是因为太美了，才被冠之以恶名。 那白里透红的花瓣，那娇羞、含情的姿态，很容易让男子想起青楼里那些眉目含情、眉眼含春、巧笑流萤的女子。
没有什么花比杏花更能让一个男人浮想联翩了。 除了美丽，杏花也是冰雪聪明的。 “残花败柳”只适合用来形容牡丹芍药等那些贪恋生命，形容枯槁还舍不得离开枝干的花们。 而杏花，你永远看不到它憔悴不堪的一面。她们总是在自己枯萎之前，就跟着东风一起飘逝了。每一阵风过，看看那些飘零的杏花，即便逝去的样子，也是那般唯美，动人。我常常想，杏花该有一个什么样的灵魂呢？一定是完美的纯净的，而且强大的。因为她遭受了太多流言蜚语却依然能我行我素开得姣好。
今生，若能写出一部植物史，定为杏花正名。 （原创文章，作者授权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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