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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中年

 文艺众家 2021-06-04

按照我们的习俗,过了正月十五,才算真正过完了年,所以这两天还在年中,其实,过年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情。

每天基本上就是做了吃,吃了洗,洗了再做,再吃,再洗。大年初四,我的家人到我家聚会,四代老小,加上我的公婆,我得准备二十多人的饭菜。早晨8点起床之后,做了早饭吃完,我便和爱人出去采购,回来之后开始着手准备。

因好友给酷爱秦腔的公婆送了大剧院的票,晚上7点他们得去看秦腔,所以,忙碌了一天,总算6点准时开饭。我的厨艺不精,但在我家的这堆小吃货眼里,他们的三姨或是三姑已经很厉害了。公婆吃完饭,爱人开车送他们去大剧院,然后他回来陪着我的家人喝酒,我则和弟媳侄子陪父亲打麻将,这也是我每年打的唯一一场麻将,目的只有一个:父亲高兴。10点钟秦腔结束,我开车去大剧院接公婆回家。到了那里时间尚早,我停好车往剧院门口走去,看到停车场里有好几辆车上都有坐在那里看手机的人,很显然,都是来接老人的,因为喜欢秦腔这种艺术的多半是老年人。在门口等待的时候,从里面出来的老人有拿着手机通话的:“看完了,出来了,你在哪里?”我也接到了笑容满面的公婆,我问他们:“好看吗?”公公喜形于色:“好看。”十点多带着公婆刚回到家,父亲要回家,而弟弟妹妹们还没有玩尽兴,不想回家,父亲生气了,非要自己打车先回,他说他坐不住,我让他在我家休息,他说不行,他得回家吃降压药等等,我们劝他不住,我就去送父亲,大姐也陪着父亲先回。我和大姐将父亲送到家,我又把大姐送到家,路上,大姐说咱爸就犟得很,其实那药一天不吃也没啥,我说人老了,心眼就小了,药的作用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作用,大姐表示认同。

送大姐到家之后,我独自开车回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宽阔的贺兰山路上,偶尔能见到一辆车,我将音乐的声音调得很大,我在限速70迈的贺兰山路将油门踩在了100迈,我忽然有一点疲惫,有一点失落:我已经真正步入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时代了。

回来后,刚停好车,在楼下碰到了弟弟们,他们叫了车,我将他们送上车,回到家里,妹妹一家和外甥女一家正在叫车,于是我又将他们送到楼下,家里剩下二姐和姐夫,二姐夫喝酒了,太晚也叫不到代驾,他们只好留下来。厨房都没收拾,我已经没劲了,等我躺在床上,已经快2点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其实,母亲去世后,这样的大型聚会我们都是在酒店举行的,但是,平时可以,过年在那样的环境没有家的感觉,所以近几年过年,我便将这样的聚会搬到我的家里,并且在每年的大年初四。

办公室的一个小美女快要结婚了,她说过年时她爸一直在念叨这是她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满心的不舍,所以她不停地感慨,千万不要生女儿,听得我眼泪花乱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人们的传统思想中,嫁出去的女儿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了。

自从结婚后,每一个春节我都在婆婆家过。刚结婚时,婆婆家在农村,初一到初三是不通班车的,所以我们每年只能初四回父母家里去。去了之后,母亲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一大家子人吃过饭会有各自的活动,我们陪着父母打麻将,弟弟妹妹外甥女会玩扑克等。快到做饭的时候,母亲会说:“你们玩,我去给你们化条鱼。”那时候家里没有冰箱,也不需要冰箱,过年的库房里面放的肉啊鱼啊都冻得很硬,所以母亲要提前拿出来化,我们便会笑着说:“妈真厉害啊,还会给我们'画’鱼!”或者说:“妈,你给我们'画’个别的吧?”冬日的厨房很冷,每次想给母亲帮忙,进去之后就觉得冷,母亲就会说:“你们都穿的少,不用你们帮忙。”我总是问:“妈,你不冷吗?”母亲总是说:“不冷。”于是我就放心地过去了。其实,怎么能不冷呢?但是,一个一个的年,就在母亲的忙碌中,在我们的吃喝玩乐中过去了。

如今,大姐二姐都有了外孙,我们对年也越来越没有了兴趣。年夜饭越来越丰盛,却越来越没有了胃口;衣着越来越华丽,却越来越没有新鲜感;春晚越来越热闹,却越来越没有了要看的欲望。年复一年,只有留存在我们心间的亲情,让我们还留恋这个年,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大家才可以闲下来凑在一起,暂且抛开工作的压力,抛开生活的烦恼,围着餐桌,听父亲讲讲过去的故事,回忆回忆我们的快乐时光,所以,我们也格外珍惜这些时候。

人在年中,很忙很累,人到中年,也很忙很累,但我们在咀嚼肩负重任的苦涩,同时也在品味承载亲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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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书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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