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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专栏 || 《是谁,长眠在了那片荒原》——啄木鸟

 溪云斋 2021-06-05

是谁,长眠在了那片荒原  


塞北专栏


作者名片:啄木鸟,地质工作者,中国地质作家协会会员,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作家进修班进修。散文,诗歌散见国内报刊杂志,喜欢在西部的大地上行走,用脚步丈量大地的苍茫辽阔,用心智感悟尘世的薄凉清欢;喜欢与温润的和田玉结缘,品玉,藏玉。

——xiunzhaichuin

是谁,长眠在了那片荒原

  那是一片如同鸿蒙初开的荒原。

  为了寻找天外来客——陨石,我曾跟随着猎陨人去过两次,但是每次去都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一无所获。许多年前,有人曾目睹过火球拖着长长的焰尾坠落在了那里,他追踪而至,曾在那里猎获过带有明显熔流线的石陨石。

 那里是一处陨石的飘落带。据说那里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渠梨国的故地。

    日月经天,沧海桑田,一两千年的岁月悄然而逝。那里早已没有了渠梨故城的残垣断壁,也没有了一脉清流的河水,只有绵延的沙丘,风蚀的台地,干涸的河床,稀疏的梭梭,和不尽的漠风。曾听资深的猎陨人说,那里有两条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死人沟,故去经年的古人的骨殖散落了一地。据说,寻宝的人们也曾在那里捡拾过石器、青铜器、陶器,也捡拾过汉代的五铢钱币,和远在西亚的萨珊王朝的银币。

走在荒原上,环顾四野,极目远眺,天苍苍,野茫茫,一片亘古的萧瑟与苍凉。偶尔也能看到北面天山影影绰绰的山影,极远,极淡,宛若国画大师笔下水墨丹青里的远山。也许是地形地貌的复杂多样,掩没了裸露在地表的陨石,自那以后,很少有人再发现过。

       但那次猎陨人无意间讲述的一段见闻,却比陨石更让我心有所牵,更加的让我久久萦怀——

       像是忆及一个遥远的故事,猎陨人语调平缓地说:在那片荒原里,曾见到过一具男性干尸。身着卡叽布的衣裤,脚穿翻毛的皮鞋,头戴军用棉帽,手腕上戴着一只上海表,从衣着判断,应该是死亡于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在他的衣兜里,沒有找到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或一星半点的讯息。他疑似是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因饥渴和寒冷而永远的长眠在了那里。因沙漠干燥的气候,成了一具木乃伊。



     我想,如果有一天再去那里,能不期而遇,我一定不会无视的走过,我一定会停下略显迟滞沉重的脚步,庄重肃穆地行以注目礼,而后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祈祷他早日安息。我会留下一瓶矿泉水和一两包随身携带的食物,打下座标的经纬度,而后报警,让他不再曝尸荒野,而是在离世多年以后,通过新闻媒体,在众多爱心人士的帮助下,能魂归故里,回到父母的身边。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为何葬身荒原?这些疑问一直萦绕在脑际,长时间的困扰着我。没有人知晓他曾经的生命轨迹,他的来龙去脉。也没有人知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怎样的痛楚?怎样的绝望?在杳无人迹的荒原,残酷凶险的大自然面前,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渺小与脆弱的,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微芒烛火。我相信,在灵魂游离躯体的那一瞬,他一定曾遥想起千山万水之外的故乡,和那里的至亲至爱。有流连,有眷念,有不舍……



      “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近半个世纪过去了,说不定他的家人,至今还在期盼着他的音信,在村口或者路口望眼欲穿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人死为大,无论身份高贵还是卑微,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值得我们去悲悯,值得我们去尊重,值得我们去洒下一掬同情恻隐悲切的清泪——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我希冀自己再去一次那片荒原,不再是为了寻找陨石,而是为了去与长眠不起的他相遇,让他的灵魂有一个终极的归宿——让那一片凋零的落叶,回归故土。

END

 溪  云  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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