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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在宇||【散文】燃灯者

 白水之湄 2021-06-07




      燃灯者
 
                 文/江河在宇
 
                   01
 
时光渐已远去,我感恩遇见,总想有点记述,但碍于懒散,一直未能如愿,故一拖再拖,而愧疚之意日甚。如何命题,才能如我所念,也是我久久不能连词成句的心结所在,及至今日,始有破壁之光;我便寻得片段一二,以示纪念。
 
那日,安之若素微信,草庐文学创作研修班开课,希翼我参与学习。我答曰,暂不能言之凿凿,峥儿入学高中,开学第一课,需接送,恐有不便,待三日后,视学校安排为宜。三日晚间,安之若素复问,我道,明日午后有准信。翌日,我得知峥儿学校通讯,计划行程,很是仓促,不过,时间上还来得及。我迅即告诉安之若素,她发一微笑,调皮的附一句,你开车,正好带人,一同去。我戏谑调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祥子,我可是当定了,毕竟月亮岛上,淯阳桥边,枣林街市,当年我曾用脚一步步丈量过。
 
其实,凡事都是如此,不确定时,诸多因素,纠结其中,思前想后,彷徨徘徊,煞费心境。一旦意定决明,你会顿感身心清爽,愉悦和畅,一扫焦灼之态。
 
我送峥儿到校,折回来时,自然心绪飞扬。境随心怡,我打开车载音乐,《朝阳沟》的唱白声韵飘来,“走一道岭来翻一架山,山沟里,山沟里空气好实在新鲜。这架山好像狮子滚绣球,那道岭丹凤朝阳两翅扇。清凌凌一股水春夏不断,往上看涌到跌水岩,好像是珍珠倒卷帘……”
 
在杨金路上,距我上班的地方举目可望,一辆洒水车缓缓行驶,正按部就班的工作着。我随其后,跟从二三十米,想左道超车,又担心相向车辆,索性就放弃这个念头。接着有两辆车,冒着水雾,在洒水车右边一闪而过,我受其影响,欲从右边错峰而出。我试着向前,水雾茫茫,视野迷濛,忙点刹减速,如此重复两次,伺机超车不成。我心一横,执意通行,不料想,刚到近前,洒水车突然井喷,水如决堤之洪兜顶倾涌而下,铺天盖地,严严实实,包裹了我的车及前方。顿时,我视若瞎盲,什么也看不到,前进不得,急刹车,回方向,靠近牙道。即将停车时,右前方车胎抵撞在雨水井边的牙道,切擦在牙道的缺口棱豁上,车胎侧壁瞬间撕裂一大洞,扁长状,孩童嘴般大小。起初我还没发觉,暗自庆幸,等察觉到车身倾斜,随即停车熄火,下车环巡,车胎已干瘪如纸。我现在想想很后怕,还好,仅一车胎受损,人安全,车也无外伤。
 
事已如此,我倒是乐了:祸福相依。也许这是对我的告诫,或者说是醍醐灌顶的警醒。能做时,就痛快去做;不做时,就不要去挣扎惦记。事所力为,亦该如此;为人之道,亦同此理。

脚下的路,还是要继续,不因意外,而止步不前。只要走过这个坎儿,才有可能成坦途;逾越不了,就成了最大的心障决垒。
 
我拨通济沧电话,急呼问计。济沧隔空指挥,打开车后备箱,取出工具,换上备胎。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因为脑海里对此一片空白,陌生到没有一点概念。不得已,也不得不,我眼高手低一通慌张,卸下损坏车胎,又手忙脚乱一阵操作,总算换了胎。再看看两手,油浸浸,黑黢黢,额头汗淌,衬衫湿透,我哑然失笑,傲慢地挥一响指,很自信,也很自豪……

祥子还是那个祥子,我还是那个我。我立马去了花园路汽配大世界,在老同学春子的店里,他直言不讳,两个前胎都换新,平衡,安全。我说,好!
 
秋未深,风不凉。我放心下来,上高速,走尧山,一路西南,奔向故乡。晚上九时,丫头问到哪里了,回来吃饭吗?我说,到县城了,在大桥路,白河边,不要等我。
 
傍晚的新野白河,两岸景观灯辉映,五彩斑斓,陆离斑驳。遥望,像九天银河;走近,如海上蓬莱;依稀处,若银幕灯盏;分明时,似人在梦境。光影律动,不断变幻,水波粼粼,忽暗忽明,若水银泻地,映衬夜色,既壮观,又温润,此时此刻,人心熏醉。风拂河面,水色涟漪,绵延不绝,此景此夜,河也恬静。岸柳纷披,妩媚妖娆,柔心泽腑,止步其下,树也深情。
 
我驱车驶过白河桥西头,右拐,沿路直行。颇具感慨,有一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况味,虽说我是新野人,身处小城,如此亲近白水,我还是第一次,特别是在夏末秋初之夜。我想白水也不会辜负我的念想,就让我在此倾心聆听白水的歌唱。我的思绪随着路在延伸着,同时也在逼近尽头,车灯前,不远处,应该是路的终点。我左打方向,欲调头回转,车却突然熄火,毫无征兆,抛锚在路中央。我试着多次打火,无一响应。我陡生郁闷,怎么这次回来这样困顿啊!转念一想,平抚下心态,也许是好事多磨,一如多年来我对文字的眷恋,虽喜好,却无建树,权当精神寄托,灵魂向往,在摸索中行走,在不懈中追寻,心无旁骛,自在一心。我四处请教,寻根问果,多方认定,是油泵罢工了。现在,夜已深,只能静待天明了。
 
此时,丫头又担心地问,怎么还不回来。我轻描淡写地回一句,车出点状况,没事儿,马上回。我挂断电话,车放空挡,竭尽全力,一点点纠正方向,蝼蚁般挪移汽车,慢慢靠近路边。待费九牛二虎之力停稳车,我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河边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灭。一轮圆月悬挂天宇,清朗中微透朦胧。草丛里的昆虫演奏着夜曲,呢喃低语,此起彼伏;更有高音长调的,不再避讳,在月光下肆无忌惮的爱恋,目空一切的张扬。眺望白水,清辉烟笼,蒹葭苍苍,白雾茫茫。凉风袭来,雾升腾,水氤氲,如凌霄琼楼,让人倍感月色的静谧、清爽、从容、迷人。
 
丫头再次寻问,并说,在河边等。凌晨时分,丫头到达桥西边。我看到她骑单车,缓慢行来,夜幕下单车灯光豆萤,我的壁垒坚心霍然柔软……
 
或许是上天开个玩笑,但我总心有不甘,贸然再试一次,车竟然启动了。我大喜,边嘱咐丫头走在前面,边开车在后。我在想,最好能到汽修店附近,这样总比停在河边野外要好。到桥东头,正遇红灯,减速等待,车再次熄火,再也无法启动。于是,推车大戏,再次上演。我掌控方向,丫头在车后推,好不容易停靠路旁,已过凌晨二时一刻了。
 
早上七时左右,立岳来电,我说,我这个祥子一波三折。他问,咋了?我呵呵一笑,简言狼狈之相。不多时,立岳赶到,我自嘲道,“骆驼”学会偷懒了!说罢,我俩哈哈大笑。
 
当然,我这点车事,相对于鲁钊来说,就不值得一提了。二月河老师病逝,鲁钊当天发文,《向天遥祭二月河:我哭大河化天河》,以此祭奠燃灯恩师二月河。而这些天,鲁钊领队与李远、渔客、那女等文友一道,发起“重走二月河人生路”文学采风活动,已接近尾声。直面况味百态,鲁钊不无感慨地说,“行前的变故,那几日,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感觉……”,并寄语大家,“精心写出优秀的作品……真正不虚此行,真正不虚此番功夫,真正对得起这些天来的作难……”

鲁钊所为,也是在追寻灯光。我觉得,还有一层觉悟在其中,鲁钊本身也是灯光,是点燃者。(未完待续2)




江河在宇:

     礓石河畔,散淡之人。读书写字,寄情山水。偶有文字一二,慰藉思绪感念。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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