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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新||【散文】啊!初雪

 白水之湄 2021-06-07









啊!初雪

            文/赵玉新

知道你要出现时,我心头一阵海啸山鸣地喜欢。我知道你要来见她了,那久违的浮动的暗香。她是你三生的思念,你是她平生的等待。她是你千年不变的红颜,你是她万里挑一的天子。

可是,见得梅花影,方有风月情。如果没有梅花的盛开,雪也会少几分情怀。雪是天上的精华,而梅是人间的仙葩,二者相遇才能演绎出绝世的风华。品梅湾的梅花该盛开了吧?去年今日,初雪飘飘,梅花正好。层层叠叠,清香四溢,一个神采飞扬,一个高洁冷艳。一个作着思念地远行,一个作着绚丽地等待。我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又一场盛大重逢。

纯白的初雪总被赋予不一样的意义。这一天,可以听到梅与雪的对话,可以是恋人告白的日子,可以是久别重逢的日子,可以找到丢失的过去。一切不快都可以让雪花掩埋,了无痕迹,只剩下无暇的天地,洁净的心灵。我决计去鉴赏这一场华美的奇迹。

欣赏高雅的事物,最讲究相称的条件,要么轻烟佳月,要么薄雾黄昏。也必须有优雅的环境,或是清溪小桥,或是绿苔苍崖。更必须有高雅的礼仪,可以美人淡妆,也可以林下吹笛。这样可以获得最佳状态和欣赏的趣味,品得它们高标清逸的品格和神韵。

我要打扮一种淡雅清新的形象,才能与梅雪的雅致达到和谐的统一。还必须有洁白飘逸的礼服与之匹配,既尊重自己也尊重自然之神。然后,淡妆束发,圣洁出席,走进风雪的画面,我是戏剧出场的第一人。


去品梅湾要走一条弯曲的路。一个并不喧哗的所在,一个曾经拥有的所在。未至路的尽头,已是香气盈袖。只见梅花飘逸出朵朵红艳,点点花蕾;树树云霞,枝枝娇美。如倩女之私语,似秋波之巧笑。赏花人啊,千万不要辜负这女子深情的秀目。冬日寒花,如诗如画,光彩夺目,美不胜收。是不是做好了准备,要迎接一场天际共舞的邂逅,一场遏止风云的集会?

啊!初雪来了!在凉风中,在轻寒里,静悄悄地自天空零星而下,上演着最华丽的剧情。如梨花零落,柳絮轻飏;似神女散花,美玉坠地。雪越下越大,越来越密。我张开双臂,仰望天空,任雪花与我娇柔的缠绵,希望让它赐予我无限的幸运。仿佛听见它在我耳旁轻轻私语,我的心也跟着起伏跌宕。飘落的雪儿并不融化,我知道它在等什么,它在聚结着缤纷的相思,为着那个纯洁朴素的情结,为那不曾忘记的约定,在火热的爱恋中去接受梅的温馨与柔情。

这漫天飞扬的雪儿,随着岁月的风,望断千秋雪野,越过千山石径,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终于找到那个美丽的身影,听到了它的心跳,花开的声音,欢喜地表白。闻到了久违的馨香。那香有多香,就有多么思念,多么牵魂,多么断肠。谁知道她妖娆背后地隐忍,谁知道她与雪相遇的清欢与陶醉?

雪落梅上,是轻轻地亲吻。这吻是久违地思念与期盼,是甜蜜地陶醉,是永恒地承诺。雪是梅的灵,梅是雪的魂,雪有着一张圣洁的脸,梅睁着一双深情的眼,双双相拥相望,构成人间至美的风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即使不能永久相守,也“胜却人间无数”。雪喜欢梅的傲骨纯情,梅欣赏雪的独秀清姿。这样的相逢让双方不再孤单,虽是短暂却是永恒。

可不可以,就这样相依相偎,地老天荒。可不可以让春天放慢脚步,使彼此不再轻易离去。最怕见到东风在树林中游荡,燕子在枝上欢唱。虽是春日的景象,不免有些悲情的感伤。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是最真实的情话,是最温暖的承诺。雪越下越大,梅越埋越深,在雪野里,两心相悦,两情缱绻。问世间谁与谁不离不弃?谁与谁相陪到底?他们就是世间的唯一,纵使相隔千里,亦是终生牵记。

这景象不知感动了哪位雅士,在林中吹起了笛子,是叠韵《风荡梅花曲》,盛赞了梅花脉脉含羞、月来弄影香满楼的倩丽身影,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我也禁不住内心的激动,一阙清词飘逸而出,任风雪亲吻,任寒香浸润。

                 眼儿媚

                飞雪黄昏落纷纭,
                梅朵破红尘。
                画桥水岸,
                月墙松下,
                各自销魂。
 
                玉琼枝上深埋处,
                惊煞赏花人。
                香英抱冷,
                素冰拥艳,
                似恨芳春。

久久注视着雪花与梅花,这人间最圣洁的景致,丰富了所有的时空,是人间最经典的永恒。正如天地明月,恒久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我的心中,他从没离去,也从没改变。

来品梅湾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多是温文儒雅之人,神情风采,自然与众不同。那是谁?在仰头的刹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走着。真的是他吗?双眼笑如弯月,肃似寒星。白衣胜雪,超凡脱俗。只见他欢喜的看着雪落于眼前,用手接住片片流霰,似笑意浅浅,又似轻轻颦眉,淡淡的愁绪,锁在眉端。身上带着来自森林旷野的原始气息,白色衣袂,被风吹起,从我侧面,目不斜视的风一样的飘过,留下一个风神潇洒的背影。他是忘了我,还是故作高傲姿态?

原来他还没有忘了此地,他不曾走远,还在我的身边。只是一场误会,使双方各自生怨,各怀心事,最后渐行渐远。你真的不原谅我吗?曾经的此地此景,一个梅下横笛,一个雪中吟月。一起听风与月的低诉,夜与莺的长啼。在专属的领地,计算着紫藤花的日期。一个西装,一个长裙,一起演奏英格兰的《绿袖子》,和着窗前那场梨花雨。

“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他说,“它要洁净万物,要纯洁爱情,沐浴过初雪的情人会成为永恒!”他抖落松树枝上的雪,那雪飞散在我们头上、身上,仿佛我们成了世界的唯一,仿佛雪花给了我们永恒地祝福。“如果我是雪中的王子,你就是梅上的公主。雪终将化成泪滴,梅终将香骨粉碎,但一颗爱的心就是不散的筵席,无论发生什么变故,王子与公主永远是剧情中的主人公。”他说着,坚定的目光仿佛能融化千里冰霜。

“陪我去花鸟岛好吗?”我激动地说,“那里有奇花异草,云雾缭绕,有美丽的灯塔,有希腊的建筑设计。有利于我积累素材,用于《雪梨花》地创作。”“好啊!什么时候?”他眼睛发亮,好奇地问我。“就在后天早上九点钟。”他答应着,神情异常兴奋。

通往机场的车站上,时间在飞,我在等待。我站在原地,他却没来。是不够真诚,还是一场春梦?纵我心红如铁,也难容这千尺冰雪。我预言这是一场华丽的悲剧。关键时候,怎么可以玩失踪。

两天后,他打来电话,声音很微弱:“听我说,不要生气,我……”“不要解释,我不听,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我生气地关掉手机。

几天后,满城都说着他的故事。一阵拔尖的刹车声,仿佛惊动了全世界的目光:雪天,路滑,有人摔倒在地,后边的汽车紧随其后,一尺不到。他冲过去,把他推出六七尺远,自己卧倒在地,脚部严重扭伤,疼痛难忍,送往医院,立即进行了手术。脸部的鲜血滴在白雪上,像一朵朵梅花盛开。

意外和误会,往往于不经意间同时发生。误会颇具杀伤力,它把拥有变成虚无,把光鲜变成苍白。我飞也似的去看望他,可他态度很是冰冷。出院后多次联系都很客气。一年过去了,都没听到他任何消息。

而现在,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雪野里,我怕永远看不到他了。“等等,回来!”那背影顿了一下,头部侧扭,停了几秒钟,然后继续往前走。“钟离!钟离!对不起,请原谅我,我还爱你!”雪野回音,众人回头,唯独他在继续往前走,再看他时,已消失在茫茫的雪海中了。

我有点埋怨这初雪了,它被人类赋予了许多美好的意义,只要初雪和他相遇,他就会成为你的另一半。一切渴盼都会得以实现,一切误解都会风消云散。可是它覆盖了大地,万物得以重生,孕育了一个新的春天!唯独留下我,成为孤独的天地过客,成为风雪中的小小元素。总以为失去你,我的世界还在,原来失去你,我失去了全世界!等你说话,像等待一场千年的花开。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为何我还忘不了你,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那么失去才算是永恒,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将死的心为何还要重生!只愿今夜的雪儿能覆盖我们的伤口,希望你转过身来,看到你释然的微笑。你不是这么狭隘之人,你说过你是雪中的王子,我是梅上的公主,要爱,就恰似这梅与雪,莫等摇荡的东风送暖,即使再想诉说终究还是会隔断,只最后,一个销魂泪水成片,一个残落谁家空院。

雪下得更紧了,怀着这样的幽思,我无精打采离开了品梅湾。

夜静,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我仍是雪中的王子,你还是梅上的公主吗?雪未休,情未了。

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回复道:永恒不仅写在苍穹之上,也写在物华的心脏,更写在你我剧情的中央。雪未休,情何了?

啊!初雪!真的会原谅一切,所有的失去都可以重新回来!




赵玉新

       河南南阳新野县高级中学教师。生活中,于自然风物中领悟风景的玄妙,于风土人情中洞见生活的本真。于一阙诗词中轻度岁月芳华,于一段散文中紧握逝水流沙。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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