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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奇幻小说 《女娲图的秘密》 即将出版 免费抢先看 连载中……   羸弱的背影 第二十三章 说着说着抬头就到了柳江场镇上了。 柳江镇，始建于南宋，清代中期，因镇上柳、姜两姓族人合资修建了一条石板长街而更名为“柳姜场”，1780年定名为“柳江场”。历代屡废屡兴，是西南十大古镇之一。因靠近雨城，受其影响，常伴小雨，酷似江南水乡，又被称为“烟雨柳江”。 在细雨蒙蒙的夜晚，在朦胧的灯火中，听雨望江，在吊脚楼里看着江面偶尔几叶渔舟划过，几只鸬鹚猛地一头扎进花溪河里，渔火婆娑，仿佛就处于烟雨秦淮河畔。清朝时镇上出了一个从放牛娃到封疆大吏的帝师曾璧光，镇上书香浓郁，随处可见舞文弄墨、吟风弄月之人。 柳江是洪雅县的大镇，很多时候繁华程度超过县城，处于洪雅县的几何中心，是洪雅县山区与平坝的过渡带，一镇居中，将洪雅县分为南北两部。南部七个乡镇的竹木、药材、煤炭、铅锌矿等，外运时必经于此。北部依次连接花溪镇、东岳镇、止戈镇、洪雅县城，外来物资汇聚于此，热闹富庶。 现在，太阳没有那么烈了，几片不厚不薄的云遮住了太阳，瞬间凉爽了许多。 毛华一路上看傻了眼，走走停停，高鼐胤又在神游中，思考着怎样将文赟的魂魄招回来，还能不能够让文赟复活？回忆着他师父传给他的口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毕竟文赟的肉身被火化了，这种情况他师父没有教过他，还有卫婆婆给他的伏羲铁针，他的头都快想炸了。不过，卫婆婆是将伏羲铁券传给他师父的人，还说这根铁针能帮他招回文赟的魂魄，若是有缘文赟兴许还能复活，想到这，高鼐胤又多了几分希冀。 今天正是镇上赶场的时候，人潮汹涌，挤得水泄不通，拖拉机只得缓慢地前行。一旁编簸箕的老汉，砍刀娴熟地分离着竹篾，散发着新竹的清香；扎着马尾穿着花格子的酒窝姑娘正穿针引线地刺着蜀绣；根雕匠人拿着一支没有点着的叶子烟，在一块朽木上勾勒图形，一旁已经有很多雕刻好了的成品，不少人围观赞叹，都是随着原有的造型延伸巧雕，化腐朽为神奇，栩栩如生；一个左胸膛别着五角星的青年坐在小板凳上夹着画板，正给一个羞嗒嗒的妙龄少女画素描，画即将完成，画工娴熟，但还是没有本人漂亮，一群人围着看看画又看看这女孩，羞得女孩红着脸不停地问画好了没有；后面的画店里一个退了休的老教师，金丝眼镜捏在左手，正在一张六尺的宣纸上画着《花开富贵》，引得行人驻足观看；再往前走，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毛华好奇得站了起来使劲地张望，原来是一伙外省口音的杂技班在这里敲锣打鼓的演出，喷火的、爬竹竿的、柔术的、胸口碎大石的、赤脚踩碎玻璃的、变戏法的，惹得人群一阵又一阵高呼…… 路过了一家书画店，一位花白胡子老人正摆了一张长书案在外面挥毫写下《清风雅静》四个字，力道遒劲，笔锋峰回路转，一气呵成，这老人叫邓鲲，是市书法家协会的理事。 毛华朝他大喊一声：“邓老师，邓老师，我结婚的时候，你得送我一个大喜字啊！” 邓鲲刚取出印章落了款，将毛笔递给一旁的年轻学生，抬头回应道：“是华子啊，我喝过你的满月酒，这喜酒也是不能缺的，回头给你好好写几幅大红喜字，你让老税给你出几副喜联啊，我给你写，免费的，哈哈哈，份子钱另算，哈哈哈！” 毛华停下拖拉机，下来双手拱手作揖：“岂敢岂敢，能得邓大师墨宝已是人生兴事，怎可敢再收份子钱之理，岂不折煞了晚生！”毛华别扭的传统礼节和文言文把一旁的众人惹得哈哈大笑。 一旁的尹大嫂眼泪都笑出来了：“华子，就是个活宝！” “几日不见，柳江华子，即更刮目相待，莫非是与高先生日久目染耳濡，亦得才华几斗，幸甚至哉，幸甚至哉！”邓老师摸着胡子说。 毛华已经听不太懂了，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我就那半吊子都是在高老师那里偷的，你就别再为难我了，惹得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此话一出，大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毛华也只得挠着后脑勺红着脸傻笑。 邓鲲看到拖拉机上的高鼐胤忙压低了声音问毛华：“华子，高老师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头发全白了？” 毛华掩着嘴也压低了声音回答：“不太好，唉，还不是伤心过度，现在要送他去他岳丈那里取文赟老师的骨灰。” 邓鲲挥挥手催促道：“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时间，把高老师照顾好，要是高老师出什么事，我们全镇人都饶不了你，长点心！” 毛华伸了伸舌头：“天啊，全镇人民，什么时候我华子也能让全镇人民这么重视一下？” 尹大嫂笑着说：“你是我们全镇的大活宝，还不够重视你啊！”说完又是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毛华做了个鬼脸，就启动拖拉机继续前行了。 走了百来十米，来到了税德法的对联铺前，他是市楹联协会的副会长，曾创造过十万字长的楹联记录，到现在都没有人打破。店铺里里外外挂满了的春联、喜联、挽联、贺联，但是在书法造诣上就略输邓鲲一筹了，他正坐在藤椅上右手扶着老花镜，手里夹着的英雄牌钢笔的笔尖墨汁都干了，正皱着眉思索着，左手拿着一本柳江镇文化站的信笺，上面写着成都望江楼上的一个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突然他一拍大腿，笔扔了出去，大叫一声：“我对上了，哎呀，啧啧，工整、押韵！” 就在此时毛华也大叫了一声：“税老师，买对联！” 税德法一惊，抬头一看是毛华，没好气地说：“你个混小子，买对联，你拿去擦屁股还嫌硌得慌呢！” “哟哟哟，税大会长，您老可是文化人，市里对子协会的大官，说话怎么比我们这乡下人还糙呢？”毛华阴阳怪气地说。 “少来，你这臭华子少给我带高帽子，我这是见鬼说鬼话啊，哈哈哈！”税德法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不给你们这些文化人贫嘴了，我认输了还不好吗？说不过你们，刚才才被邓老师洗刷了！”毛华妥协道。 “你被老邓洗刷了啊，他和我比起来算是够对你仁慈了！”税德法笑着说。 毛华挥了挥手说：“好了，税老师，说正事，我可能明年年初就要结婚，你得帮我写点喜联，贴大门上、大堂上、厨房外、牲口棚，洞，洞房外，反正结婚要用的，至少要七八副对联吧？” 税德法也学着毛华的腔调：“哟哟哟，还没结婚呢，还洞洞房，害不害臊啊！” 毛华被税德法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还好这边人不多，说：“你们这些文化人怎么都这样啊，嘴贫的就跟什么，什么一样！”毛华一时想到不到用什么来打比方，急地抓耳朵。 “好了好了，别急别急，也别抓耳朵了，再抓就要抓成元帅了！”税德法笑着说。 毛华眼前一亮：“元帅！十大元帅？” 税德法眯着眼，摇着手指说：“非也非也，此乃天蓬元帅也！” “天蓬元帅，天蓬元帅……”毛华挠着头努力搜索着。 税德法笑着说：“熟悉吧，想想《西游记》。” “猪八戒，我又被你算计了！”毛华突然反应过来，而税德法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几个在店上看对联的客人也把眼泪笑出来了。 税德法捂着肚子强忍着笑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结婚，你的喜联全包了，到时候你要多少给你多少，分文不取，份子钱照给！” 毛华惊喜地说：“真的啊，全包了，太好了，但是份子钱就不敢再让您出了！” “一码归一码，这喜联就算是我打趣你的补偿费吧，哈哈哈！”说完又和一旁的客户哈哈大笑起来。 毛华嗔怪道：“几十岁的人了，还拿晚辈打趣，上学的时候，每次经过你这里都要被你戏弄，看来这辈子都逃不了了，我都习惯了！”说完就要和税德法告辞，突然转过身说，“对了，差点忘了，您能不能写几幅挽联，我买几副？” 税德法疑惑地问：“你买来做啥，哪家又走人了？” 毛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税德法小声点，用下巴指了指坐在拖拉机上神游的高鼐胤，高鼐胤蜷缩在那里。 税德法还没注意到，大吃一惊，把毛华向他店里拉：“你傻啊，挽联是追悼会时用的，现在都过了，你看高老师都一夜白发了，你这再送他挽联，不又惹得他伤心吗？追悼会那天很多人来买挽联，听说是文赟老师走了，我都不要他们的钱。唉——就这么走了，多好的人啊，老天没长眼！”税德法说着眼圈就红了，接着说，“那天我也赶去送挽联，太惨了，看不下去，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高老师这么歇斯底里，可想而知他有多痛苦，你这脑壳缺根弦的，别犯傻，别去提文赟老师，惹高老师伤心！” 毛华一掌嘴说：“就是啊，刚才在路上说漏了嘴，后来都不敢说话了！” “你看你，你看你！”税德法用手指着毛华指责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会注意的，时间不早了，我先送高老师去他老丈人家，回头再聊！”毛华怕又挨训，连忙告辞，继续往高鼐胤的岳父家行驶。 “小心点，长点儿心啊！”后面传来税德法的嘱咐。 “诶，知道了！”毛华头也不回，举着手挥了挥。 税德法一拍脑袋：“糟了，我刚才对上的对联呢？没记住，哎呀！”找了找手上的钢笔，四处寻了一下，发现在地上，笔尖已经摔坏了，叹了口气，“这华子，最后还是被你将了一军，还好，还有备用笔尖，还能修，这下联我好不容易对上，又给忘了，真是的，这华子真是找准了时候来打岔！” 毛华这一声回应把高鼐胤从神游中叫醒，前面还是人潮拥挤，拖拉机缓慢行驶。 高鼐胤突然对毛华说：“华子，就在这停吧！” 吓得毛华身子一颤，忙说：“还没，没到呀，还有一段路！” “就在这停吧，人太多了，你把我送过去，过会儿还不是要挤过来，前面点就是农具市场，今天赶场，应该有生产队来采购农具，花溪镇和天宫乡来的生产队来买你拖拉机的可能性要大一点。”高鼐胤强颜缓了缓自己哀伤的面部表情。 毛华不敢多说话，一个劲地点头：“好的，我听高老师的。” 突然想到邓鲲和税德法的嘱咐，连忙拉着高鼐胤说：“对了，高老师，你就在赵老叔家等我，我把拖拉机卖了就来找你，你千万要在赵老叔家等我啊，不要一个人走，我没来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我们一起回村好不好？” 高鼐胤点点头：“好的，我就在我岳父家等你。你拖拉机的证件、票据带来了吗？” 毛华赶紧打开拖拉机的坐凳，取出一叠证件给高鼐胤看：“放心吧，高老师，都带齐全了的，经常会检查，所以一直都带上的！” 高鼐胤放心的点点头，就相互告别了。高鼐胤挺拔的身材，一下羸弱了很多，像是风再大一点，或谁撞着他都会倒一样。 毛华还站在原地看着高鼐胤的背影喃喃地说：“这么好，还这么帅的人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文赟老师也是才貌双全，现在就这样死了，全镇人都那么喜欢他们夫妻俩，一对这么好的人，唉，有时真觉得这老天瞎了眼！”说着说着，毛华的眼睛也红了，他使劲地拍了拍脸，把眼泪咽回去。 高鼐胤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毛华看了看前面的农具市场，脸色一变：“坏了！”  待 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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