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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夜色里在大街上散步。本来就怕吵闹，更不喜欢看被花花绿绿闪闪烁烁的霓虹灯打扮得朦朦胧胧的街道和行人。——我喜欢哪怕不是很精致很美但质朴本色的东西，看景色也是如此。 昨天晚上，因为有点事情，沿着南北大街把小城走了一遍。 时过8:00的街道上，药店、手机店、服装店和水果店，灯火通明，行人悠闲地散着步，但街上不是很堵。疫情之后，商家都延长了工作时间，努力地要在夜时间里捞一把。人行道上，密密匝匝地摆满了店家员工们的自行车、电动车，叫散步的人不得不绕道儿穿行。 森工医院急诊室外面台阶上，坐着一个六旬老人——头发花白，个头挺高但身型偏瘦，穿着蓝色像比亚迪厂工作服一样的外套；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自己的孙子，小家伙额头左侧上方贴了一块纱布，躺在爷爷的怀里却并不怎么老实，手脚胡乱踢蹬着。 原来，老人是附近八一村的。下午带孙子，男孩子太调皮，到处乱跑打闹。老人的自己腿脚慢了一点儿，孙子跟另外两个孩子儿玩儿，不小心把头磕在了水泥台阶边上。见了血，小家伙像杀猪似地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老人给吓懵了，赶快抱着孙子往医院跑。——这会儿刚刚做了皮试，在等结果。 老人显然吓得不轻，抱着孙子，眼睛里有一丝明显的惊恐不安。 果然，夜色里跑过来一个凶巴巴的女人：不到30岁，胖，短头发。一副夜跑打扮：粉色短袖在灯光下很是艳炸惹眼，黑色短裤紧绷绷的裹着，仿佛要爆裂开来一样。 ——是儿媳妇。 儿媳妇阴着脸，死死地盯着老人，很长时间不作声。我感觉得到老人有点浑身打颤，低着头看着孙子，那副可怜的样子简直就是“孙子”。 “咋弄的？”儿媳妇一句话，老人打了个哆嗦。 “跟邻家俩娃耍，绊倒了。” 老人的声音很低，像是从怀里头嗡嗡嘤嘤地发出来的，打着颤。 “一天操的啥心呢，连个娃都看不住！”儿媳妇恨不得上去抓老人一把，恶声恶气地训斥着。 “他跑得太快，我咋能撵上啊？” “别说了！药取了吗？”儿媳妇雪白的鞋子很不耐烦地踢踏着。 “没呢，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我去取。钱呢？” 老人右手紧紧搂着孙子，左手吃力地在裤子口袋摸索了好一会儿，掏出钱来。儿媳妇使劲儿一把抓过钱，气鼓鼓地拿药去了。 ——儿媳妇一直都没有看一下自己儿子的伤情，甚至都没跟儿子说句话。儿子也仿佛懒得理她，在爷爷的怀里自顾自地玩儿。 听老人说，儿媳妇平时就把孩子扔给自己老两口，“人家刚才是正在广场上跳绳呢。” “看孙子比在地里干活累人多了：累都不说，担的心太大了。”我走的时候，老人喃喃自语。 大十字的夜晚，是最拉扯年轻人的地方。光彩华丽的海福城，像一位艳丽的夜女郎，远远看去，媚惑如起浪的钱塘：一波接一波。 街道上有很多大学生、中学生模样的女娃儿，一个简单的台板，一盏灯，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小老板”：手机贴膜的，女孩子们喜欢的首饰及其它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儿，也勾住了很多同龄人的眼球。 其实，我觉得她们这个时候的体验，对她们的一生都具有着特别的意义：不是物质方面的，而是精神方面的。丰富的经历，尤其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小，是大的起步；大，是小的积累。这个道理，悟透的越早越好。 户县剧院门口人行道上，摆了一个卖日常生活用品和便宜体恤、裤子的小摊:日常用品10元一件，短袖、裤子50元。夜色里高亢的叫卖声，拉住了很多闲逛者的脚步——女性居多，把小摊围了个圆满。 一家三口走在我前面：妈妈用摇车推着弟弟，留着长辫子的中学生姐姐拿着新买的大菜篮子一样的物什——塑料的。靠坐在摇车里的弟弟玩兴简直浓得出奇：嘶喊着从姐姐手里抓过菜篮子，扣在自己的头上。于是，我看到的就是一位母亲推着一个硕大的菜篮子在街上走。小家伙在里面乐得“嘎嘎嘎”笑闹，惹得旁边的人四下里寻找声音。然后就纷纷“哈哈哈”大笑：“这小家伙，真会玩儿！” 中医院北边不远的一家米线店前人行道上，摆了四五张小方桌，成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冒菜、串串摊。每张桌子上坐满了顾客，小锅里汤汁咕咕嘟嘟地沸腾着，冒出的热气里是浓重的麻辣味儿。桌面上摆满了菜盘、竹签儿、瓶酒。男男女女的食客们吃得满头大汗，嘴唇像在烙铁上贴了一下，呲溜呲溜的吸溜着；但依然执着地把大把的烫菜塞进嘴里，就像跟谁憋着气似的。 我真是佩服他们：那份享受感，远比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更幸福。——其实，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所谓的幸福，也有着层次的，只要自己知足了就好。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户县人。文风力求散淡、干净、质朴。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酸汤挂面》、《一件棉袄》《吃搅团》等发表于《教师报》。诗歌《船夫之歌》《向往北方》等发表于文学陕军。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公益广告1：龙源香醋 品味生活13186035184） （公益广告2：书法臻品 品质人生 139919431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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