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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按：自“李小龙研究”领域出现了“李小龙个人风格绝技”之说以来，武术界对此褒贬不一。本文抱以探索和研究的态度，旨在阐述个人的一些见解，绝无继续创造、演绎所谓“李小龙绝技”之意。不当之处，还望“李小龙研究”领域的爱好者、同仁多多赐教，是为本人之幸！  第一节 “精武指”起源 1973年7月20日李小龙师祖逝世后，大家都把李小龙师祖的奇闻逸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中香港坊间就曾盛传李小龙师祖在港后期，在苦心孤诣的研修一种铁指功夫——“精武指”。不少与李小龙师祖生前尤其是后期有过接触的人士均表示，李小龙师祖生前曾对他们亲口谈起过其研修“精武指”一事。1999年，为纪念李小龙师祖而拍摄的《千禧巨龙》中又以杜惠东先生回忆表述的最为精彩。 杜惠东，早年在美国生活，1971年回港做记者，1978年加入嘉禾电影公司任宣传部经理。杜惠东先生为人非常健谈，博学，有一种现在记者中罕有的职业道德。杜先生以当年职业记者的身份对大众讲了很多从未披露过的事实，并证实了很多传闻和猜测，其中就包括广大龙迷朋友所熟知的“精武指”的故事。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见“精武指”并非单纯为无聊之文人所虚构杜撰的一个新词。  李小龙师祖生前确实研究过精武指。据嘉禾电影公司宣传部经理杜惠东说：“……我见他表演过一次，那是一次外国记者的集会，他在那边喝酒的时候就表演过，他说正在研究一个“精武指”，他的寸劲与你距离半尺不到就可以发力，如果这个精武指练成以后，他一插就等于一颗手枪的枪弹一样。他说他现在练到可以戳穿一筒啤酒罐，这个啤酒罐是铝皮做的，如果是空的它就吃不到力，手指一弹过去它就飞掉了。如果是没有开封的，里面的张力就很大，就会是一个考验，另外一个考虑是如果手指插去的话，手指甲旁边的肉可能就会翻过来。他就研究怎样才能戳到敌人自己也不受伤，他把啤酒罐放在酒吧桌上，握着拳头运了有半分钟的劲，然后叭地一戳，但是没有戳进去，这个啤酒罐一下就飞到对面的墙上去了，幸亏对面是墙而不是镜子，啤酒罐打到墙上就爆开来了。我们拿这个啤酒罐来看，果然虽然没有戳穿，但已经被戳进去有半寸多深，如果打架的时候戳到对方，就算没有戳穿你的胸膛，这一下子也等于点了穴道，一定能让你无法呼吸的。这个力度是很厉害的。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精武指”表演之事过后杜惠东先生更评价李小龙师祖是一条真龙。在杜惠东先生的回忆之外，还有电影和书刊的渲染也为这股“精武指”旋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们先从吕小龙先生的《龙拳精武指》谈起。吕小龙原名名叫黄健龙，来自与香港毗邻的澳门，擅长洪拳，在选拔李小龙接班人的时候，他因为形象与龙哥有几分相似，又是他的崇拜者，被幸运地选中，先后主演了《截拳铁指斗刀客》、《死亡魔塔》、《龙拳精武指》和《猛龙伏虎》等影片，其中《龙拳精武指》一片曾在国内正式公映，与他合作出演的有李小龙师祖的搭档苗可秀和师兄黄淳梁，还有邵氏群英中的铁汉罗烈。片中，吕小龙饰演李小龙师祖的徒弟黄小龙从美国回来拿李小龙留下的精武指秘笈，与黑帮头子罗烈进行斗争。《龙拳精武指》为了增强影片的真实感，还专门请来李小龙师祖的咏春拳授业师兄黄淳梁师傅扮演影片中的“师伯”—— 在本片中他饰演的就是自己，是黄小龙的师伯。并请女星苗可秀担任女主角。苗可秀在《精武门》和《猛龙过江》中均担当女一号，是名副其实的“龙女郎”。这部《龙拳精武指》的武打片，也为“精武指”的传说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影片《龙拳精武指》中所“展现”的“精武指”，就是模仿李小龙师祖的标指动作戳击可乐罐、木人桩、靶人和敌手。其中还有用食指捅破易拉罐的夸张镜头。除了这部《龙拳精武指》外，在何宗道版《李小龙传奇》中亦有“李小龙”利用电击类器械训练苦练“精武指”的片段出现。这种现在看来都颇为先进的电击类器械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片中的何宗道扮演的“李小龙”信誓旦旦要一定要练成精武指。 70年代李小龙师祖逝世后，香港坊间出版的大量纪念杂志和特刊，其中有一本名字就叫《精武指》的特刊，当然这本所谓的“特刊”中所述的均多为类似武侠小说中武功桥段，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巫术、神脚道等荒诞无稽之言都充斥书中。还煞有介事的借助李小龙师祖亲笔所绘的人体头部和全身要害打法图解来注释所谓“精武指”的攻击部位，荒谬之极！这那里是什么学术论作，分明是那些指望借李小龙师祖盛世威名大发死人财的不耻写手所为。李小龙师祖在美国的弟子、家人以及香港咏春派的一些人士在论及“精武指”一事时。其中，美国的李小龙弟子和家人一致表示不知道“精武指！”但又据香港咏春派一位前辈说，“精武指”一事是李小龙逝世后他一位姓古的师兄给宣传起来的，可见“精武指”一说也非空穴来风。 安邦觉得：美国与香港语言习俗不同，香港受武侠小说及电影影响，武术技能术语略有跟风可以理解，美国没有这个习惯，所以，李小龙师祖有可能跟香港朋友表达的“精武指”，会以另一种表述方式给美国弟子。另外，《精武门》这部戏的名字有没有给李小龙师祖在命名上一些启示，也未尝不得而知！  李小龙师祖生命后期，真真实实在研修名曰“精武指”的指上功夫，也许因为英年早逝的缘故而没有像类似“李三脚”、“勾漏手”、“无影拳”、“双节棍”“寸拳”等极具个人风格的绝技更广为人知。在李小龙师祖生前的武学手稿中也没能给我们留下具体的记载。练习指功的方法，本来就在李小龙师祖的遗作中记载的就不多。加之李小龙师祖最为忙碌的生命后期是在香港度过的，加之其得意弟子均远在美国，由此门人、亲友都不很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精武指”即便真的存在，也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指功罢了。功夫本身是没有归属性的，因人而异，创造它的人是一个已经被神话的人，它——“精武指”也就成了神奇的武艺技巧。大陆早期一些传授李小龙截拳道的武术馆校均把“精武指”列为传授科目之一，作为炒作的一个嚎头，这也过分的渲染了在传统武术流派中早已有之且原本平淡无奇的指功的威力。“龙迷”与广大截拳道研修者大可不必因无聊文人之一句杜撰而煞费苦心去追求虚无飘渺的“精武指”，而忽略了武学的整体。正如李小龙师祖在《龙争虎斗》中向董玮讲述的那样：如果你只注视手指，就忽略了月亮的光环。第二节 咏春拳的“标指” 众所周知，李小龙师祖是咏春拳叶问宗师的弟子，黄淳梁师傅也是李小龙咏春门的授业师兄之一，其咏春功夫多由黄师直接授之。由此可见，黄淳良师傅的咏春功夫和李小龙的咏春功夫较其它同门而言，更为接近。黄淳梁可惜已逝，“精武指”就是“标指”，只不过这里的“标指”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咏春拳中的套路——标指，也不完全等同于截拳道中的标指攻击法，较之训练更加系统，更加贴武学整体的发挥，是森林中之树一棵。 咏春拳中标指这名字来自少林中的佛经，在经中有一段文字提及〔标月指〕。大意是说当自己的手指指向月亮时，自己的视线往往会被手指遮盖，反而看不见月亮。即凡事应要向远处望，不要被目前障碍遮盖自己的视线。凡事不要过份执著，应将目光放远。咏春小念头其中有一个动作名称标指，是双手用指齐向前伸，大约至眼部左右的高度。故很多人都认为标指是专取对方眼部的狠辣套路。标指是咏春三套拳之中最后一套，也有人因此认为标指是最厉害的一套拳。第三节 李小龙的“精武指” 所谓的“精武指”就是截拳道的“标指”。李小龙师祖训练标指的方法是我们探究“精武指”真实面目的唯一途径。 下文是李小龙师祖在武学笔记中关于截拳道标指的记载：前手标指的戳击是进攻和防守的第一线，它相应地使你和目标的距离缩短了７－１０厘米。由于距离的缩短而便于迅速出击。象其它技巧动作一样，必然在精力充沛时进行训练。因为在疲劳时，必然会以懒散的动作去完成训练，并且以一般的力量去做那些特殊的动作。如果这样持续地以拖沓动作进行训练，就会妨碍技术熟练程度的提高。因此，一旦感到疲劳，就应停止技术训练，而改做耐力训练。标指戳击，是由警戒式发起的。突击之前手指应伸直，打击的路线，应与自己的鼻子成水平直线，不要在上盘区域出现空当。李小龙师祖的“精武指”训练大家仔细看后就会发现,其实截拳道的标指训练法,不过是李小龙师祖综合中国传统武术的一些指法训练精华而创编的，李小龙师祖在练习指功中有传统功法“指插铁砂”。李小龙师祖为了磨练自己的指上功夫，可谓是尽其所能，击打拳靶、木人桩、牛皮靶，还用指卧撑来提高手指撑力。 在李小龙师祖的首部武术书籍《基本中国拳法》中，与木村武之一起示范了许多标指的战例。其实从李小龙截拳道教科书《李小龙技击法》（原名《振藩拳道》）中也可以看出以标指攻击有经验的对手是很困难的。李小龙师祖在运用这一手法之前，总是先做假动作。李小龙师祖面向对手采用的是摆桩，他的对手也取同样的姿势。这时李小龙师祖稍微下蹲，向前移动，似乎要攻击对手的身体中部，这就迫使对手将防御之手（后手）向下移动，一旦对手露出空当，李小龙师祖就迅速地用标指戳击对手的眼睛，注意李小龙师祖的姿势，他用右脚抵住对手的脚，以防对手起脚报复。用假动作引诱对手拦挡某一位置，随之便从另一方向或由另一途径向对手发起攻击。对付左脚在前的对手，李小龙师祖用右手做出假动作，以使对手降低前手的高度，这时，李小龙师祖关注的只是对手的前手，因为他挡住了李小龙进攻的路线，一旦障碍移开了，李小龙师祖立刻趁机向对手的眼部进行标指猛戳。在这种进攻中，李小龙师祖还能够从较远的距离上完成攻击。脚的假动作也可破坏对手的镇定，除此之外，它还可以防止对手起脚。当你想压倒对手时，不论是标指戳击、拳打或脚踢，进攻速度是至关重要的。你的进攻速度必须超过对手，牵着他的鼻子走。速度和时机要默契配合，应能自如地加快或放慢动作，从而支配对手的节奏。另一种方法是建立一种自然的节奏，并当对手的动作开始变慢显得没有生气时，发动突然的进攻。节省体力和保持肌肉的灵活性，能够加快出击速度。然而大多数无经验的研修者的错误就在于操之过急，为了尽快地结束格斗而不顾一切地向前逼进，并加快运动的速度。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欲速而不达。因为紧张造成的不必要的肌肉收缩会起到制动作用，降低了速度，消耗了体力。一般运动员处于自由和放松状态下进行运动时，要比极力强迫和驱使自己进行运动时发挥得好。 另一有效的方法是改变击中目标的时间，即在将要发力击中目标前放慢速度而不是加快。换句话说，也就是打出的拳在运动中要稍有停顿，在短暂的停顿中，使对手手足无措，从而暴露其易遭攻击的部位。 对时机选择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进攻和防守的成败。进攻和反攻应发生在对手处于无能为力状态的时候。当对手全神贯注于准备进攻或暂时地集中更多的注意力于进攻而不是防守的情况下，你应该进攻。其它的有利时机是当对手缺乏灵活性时，如在交手中对手攻击落空后发起攻击或改变攻击时，以及对手正处于运动之中（前进、后退或肩并肩）时，都可攻击他。因为在完成一个动作之前，他是不会凭直觉转换方向的。培养一种能察觉对手最薄弱时刻的洞察力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练习，而且还要学会不被聪明的对手所制造的假象和假节奏所欺骗。在原始截拳道体系中有推步（猛刺步）标指技术示范。这是典型的西洋剑原理在截拳道中的成功运用，在战术层面，属于截拳道简单直接攻击法战术范畴。在技术方面，按照截拳道“长兵近取”原理，要求坚决果断、隐蔽快速、直接准确的远距离攻击目标，乃截拳道“无影拳”技巧之一。标指不只是在抢攻中占据优势，再防守反击中也是常用技术，如内门拍手标指，连消带打，即封即打，攻防合一。李小龙师祖生性坦率，在各种不同的场合示范标指，有的是拍摄电影的需要，有的则是宣扬截拳道的热情所致。以往留下的资料可以显示李小龙师祖因拍摄需要与导演高罗斯在《龙争虎斗》片场设计武打动作时的标指出击犹如一把利剑穿出。功夫巨片《龙争虎斗》拍摄之余演练单指标指的留影，包括李小龙师祖为古装扮相拍摄图片时的标指之“二龙戏珠”，这些资料照片在今天看来都是弥足珍贵！多才多艺的李小龙还留下了多幅美术作品，其中有一幅大学时代的古装武士的图中就有单手单手擒腕插眼图，在武学笔记中也有标指攻击要害眼部的记载。第四节结束语 作为一个武术大师，李小龙师祖对中国武术的贡献是巨大的，影响也是深远的。  毋庸置疑，李小龙师祖并未得到截拳道的全部，后来的追随者对其所传也愈演愈烈，这其中不乏推陈出新之处，起码他会告诉我们该怎么正确对待李小龙个人风格绝技的研修，这里面的积极意义还是存在的。研修“精武指”应利用自身的智慧与理解力对功夫及自身的顿悟，而不单单是动作的积累，更非盲目的尝试。研修“精武指”不应只局限于“精武指”这一个圈子中，应走出圈外，从“精武指”到正视其它拳艺的研修。然后再反过来重新审视“精武指”，此不仅为“技”，亦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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