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鸣一兄的这个画展,朋友们名之“心静手闲试涂鸦”,鸣一兄乐之,曰:“我喜欢。”鸣一的画,常有一瞑鸟,于不择而择之处,“坠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如《庄子》中颜回之坐忘。这些天地皆忘的瞑鸟、睡鸦,观画者所观,不是它们睡觉,而是通过它们观向生命的“见独”。《庄子》中:“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瞑鸟、睡鸦,无听无视,若在太虚幻境。鸣一涂鸦,于草木树石中,若有若无,无所用心,一派“心斋、见独、坐忘”的天真之象。
孙鸣一兄的画,友人评之:“鸣一兄的笔墨可谓娴熟,他早年临摹过古人画,初以古人师,后以造化师。章法、布局及气韵,似乎与这个浮躁的时代没什么顾怜,是仁者无忧?还是躲进小楼不管春夏秋冬?我总觉得鸣一兄有点像孟子所言'声闻过实,君子耻之’。他对虚名没有一点兴趣,我常常戏谑他只知照顾案头之画而且照顾得如鸡抱卵并抖擞了令人扼腕的一身好功夫。”
孙鸣一兄的画,友人评之:“他时而以干裂秋风之笔来画枯枝疏叶或萧瑟山峦,笔墨潇洒疏秀;又以脱略形迹的禽鸟或点景人家,来镇住满纸生风之韵,使画面顿生微妙的动静变异;时而他又笔遒墨酣,以润泽墨韵的团块与大块空白形成鲜亮的比对,笔墨略见苍厚而不显板滞;时而他又以疏秀的线条与色墨润泽的团块互为穿插,让具象与抽象、沉厚与轻盈互为映衬,使画面别生神采。”
画作与人生“循道而趋”才是安顿的、至乐的。“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知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不是消极被动的,而是从宇宙生命的本原处得到重生的智慧。这些画作或许能使观画者,在优游自在、徜徉自适的心境中,得见那与物冥合、与物为春的精神境界。
中国文化书院 苑天舒 于仰山湖畔
二零二一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