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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喜爱:毛大娘进城记

 开心明智 2021-06-12

毛大娘进城记

谭喜爱

上世纪末,毛大娘住在偏僻乡下,每天和毛大爷守着一亩三分地,拉扯着三个儿女,随着儿女长大,日子十分拮据。
看着村里年轻人一个个到城里做生意发财,或者投亲靠友在城里工厂上班,或者考大学跳出农门。毛大娘就羡慕不已。常自言自语:“要是做个城里人多好!”
大女儿初中毕业后,毛大娘托亲戚在城里工厂上班,为了女儿做个真正的城里人,毛大娘下狠心花费半生积蓄还借债近万元帮女儿买了城市户口。这下,毛大娘才吃下定心丸。
大儿子不爱干农村活,好在大儿子读书还行,但在乡下高中读书,每年考上大学者寥寥无几。毛大娘多次狠心教训儿子:“崽啊!读书要攒劲,父母就是饿死也要把你送到大学去。”
毛大爷拼命烧红砖卖钱,毛大娘起早贪黑在地里干活,又喂牛又喂猪。好在儿子有用,经过二次复读,终于考上一所大专。毛大娘终于舒展那久锁的眉头,逢人就大声嚷嚷:“我儿子考上大学啦!”
小儿子可没有哥哥聪明,初中毕业只好进城打工。“只要离开乡村就行,晚崽,要机灵点,在城里好好干,我等着你接老妈进城。”小儿子拼命干活,从慢慢游,到开摩的,再换成面的,挣的钱也像车速一样上涨。不几年,就积攒几万,在城里卖了房。
这下毛大娘甩下毛大爷,兴高采烈来到县城,住进小儿子买的新房。
然而,脾气倔强的毛大娘管不住那张臭嘴,爱埋怨别人,以前在乡下,苦日子所逼,只好拼命和毛大爷干活,如今儿女都糊出来了。她摆出一副城里人样子,居民楼里的人谁也不买她的帐,谁会认得你。大家面生,每天进门就藏进各自屋里。
整天闲着也难熬,她算计着做点小生意,可不会算计,有次临摊一生意人短斤少两,顾客怀疑,拿着买的货在她那过称,她心直口快,竟然帮着顾客批评摊主,弄得临摊主不好意思,事后摊主踩断了她的称杆,从此生意也做不成了。
过久啦,因芝麻小事与人多次争吵。有次,住在楼上住户晾晒的湿衣服漏水,弄湿了她晾晒在外的衣服,她泼妇骂街似的数落,人家嫌她嘴巴臭,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门,把她打折了腿。虽然在亲朋儿女努力下,最终打赢官司,但也与邻居结下冤仇。邻居发誓要报复,到处散布她的坏话。
这下名气臭了,小儿子找媳妇就麻烦了,小儿子劝老娘回乡下,可她就是死赖着不肯。小儿子只好到外地打工,毛大娘孤苦伶仃,每天做贼似的龟缩在房子里。
不久,大女儿工厂倒闭,女儿只好回到乡下夫家。大儿子正好碰上大学不包分配,勉强联系了一所乡下高中,当了乡村教师。
看着费尽心力的儿女回到乡下,毛大娘长吁短叹,加之自己风湿加重,身子骨越来越差。
在亲朋好友反复劝说下,大儿子背着老娘回了乡下。
不几年,乡下到处修了路,在振兴乡村,在建立美丽乡村的新形势下,外出的老板纷纷回到家乡办厂。小儿子在外挣了钱,带回新媳妇,卖掉城里房子,在老家砌了洋楼。
“做乡下人也蛮不错,比城里还快活哩!”在鸟语花香村活动中心跳广场舞的毛大娘由衷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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