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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牛马司 刘佑祥
洪 桥 这是一座古朴而凝重的桥。 史记此桥始建于明正德年间，原名人祭桥。清道光年间复修，石砌六拱，改名为洪桥，上覆雨亭避雪霜，中建神庙镇水妖，两端筑牌楼，精美坚固，华实并全。 斗转星移，它见证了多少英雄豪杰改天换地；数百年来，它回荡过多少凡夫俗子喜怒哀乐。但它一直只弥漫修桥、守桥、过桥、护桥之人的善良、淳朴、诚实与亲切…… 有人说，不管身在何处，洪桥，总会一次次撞击他的心灵，一趟趟地穿越时空，不期而遇地涌入他的梦境。 说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是在洪桥边“疯”大的孩子。 因为，洪桥有着太多的故事，给予过他们太多的回味。 “自西自东欣远道，既来既往乐亨衢” 不管是在桥边“疯”大的孩子，还是只从桥上路过一次的人，都会在洪桥上坐一坐、歇一歇。赶路的人，左望龙山苍莽，右瞰资水茫茫，长叹前路漫漫，今夕究竟何夕，不如讨一碗茶或点一支烟，就着这副对联看淡一切，然后再身心俱轻甩开大步，展开人生又一个旅程…… 正如桥下淙淙流水，荡涤的是悠长的光阴，光阴的故事，不仅连接此岸彼岸，也连接今昔往昔，苦难亦或灿烂的脚步，踢踏着不同人生的酸甜苦辣…… 再次来看你时，我霜染鬓发，你，更老了。老得连桥头边那座曾经风光无限让我艳羡不已的两层小洋楼，也被时光的利牙，啃噬得只剩下斑驳的光影。 只有门头那簇开得正艳的紫薇，是否在想再一次留住我疲惫的双脚与失落的眼神，或者它还想表白被时空边缘了的那条老街，和它简简单单而又蓬蓬勃勃的希望？ 桥越老，桥上的故事，就会越多。 当然，故事里永远会有“一百个人做工，九十九个人吃饭”的神话，更包括“杨金龙怒掷破篾刀”、“蔡艮寅打马过洪桥”、“谢嵩雪夜渡乔石滩”…… 但不管哪个神话或者哪个故事，那些古朴的石碑与台阶本身就是洪桥的印记呀，只是现在，它只能与西洋江相互对白、相互诉说。 一座古桥、一处风景、一个故事、一生回忆、还有…… 双河口，永恒的风景 “一渡双江三码头，半清半浊”，一挂至今尚无人工整对上的绝对上联，与码头上那半块系缆石，组合出你不凡的传奇。 西洋江，从龙山奔涌而下，桐江，从三都铺蜿蜒而来，至此汇流，才称邵水。 “宝庆无景致，逆流八十里”，逆流的起点，是否以你为界，我不知道。但“宝古佬”血脉中流淌的“吃得苦、霸得蛮、耐得烦”的精神，一定是从你晨起日落、奔流不息的形象中取掘来的，即使“逆流”，也丝毫不减气质与激情。 寒暑易节，岁月山河。 万般过客成稀影，但你仍在坚守。日月轮回，你总忘怀轮回的起始，却从不吝啬给予过渡人以温情…… 充满希翼的故土日益昌盛，千古绝对依然无人能对。双河口，邵水河畔永恒的风景。 絮语封江渡 “封江渡的豆腐邢家坳的酒，西洋江的萝卜石湾岭的藕，外甥外甥，是个哈巴狗，恰（注1）了恰了，料（注2）起尾巴走。”人生记忆中，第一次流下委屈而伤心的泪水，应该源于某年春节到表舅家拜年后，表舅的儿子依着门槛对着我的背影唱出这首顺口溜。 一毛钱能打一斤米酒，五分钱能买一块豆腐的年月，我几乎每天都要从封江渡的“街上”经过。 起码一里半路长带风雨走廊的街道、掌平的青石板路面、一溜大开门的铺子、高高的货柜以及货柜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彩楼上晾晒着的五颜六色的衣裙，这应是我最原初对“街上”的认知。 听老辈人将，封江渡曾是“大东路”一条支线上的重要驿站：祁东——仙槎桥——檀山铺——宏模铺——封江渡——邢家坳——高崇山——五里排——宝庆府，封江渡就处在这条“官道”的中心位置，在那个陆路尚不发达但水运盛行的年代，在“大东路”所有河流的上游，只有封江渡的码头才能承载中大型物流。得此地利，因水兴埠，封江渡一度商贾云集，人来轿往，也曾“一街烟景，数里繁华”。 难怪，仅仅几丘水田之隔，莲池这边讲的是土得不能再土的邵东话，而封江渡街上的人却说着地地道道的邵阳官话。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再回首，岁月的刀斧，已在封江渡老街沧桑的脸上，划下不忍直视的印迹：曾能策马行走的街道，变得满目苍夷，那些南来北往的过客洒落的故事，早已在邵水河中沉寂…… “什么时候儿时玩伴都离我远去，什么时候身旁的人已不再熟悉，人潮的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沉寂的大地，在静静夜晚默默地哭泣，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回眸最原初的认知中最具气质的封江渡老街，我的耳畔依稀传来苏芮的这首《一样的月光》。 但我更难忘怀那首曾让我委屈却又时常温暖胸口的顺口溜，还有某些传奇。 是啊，任世间沉浮，只有故乡的印记才会在隐痛的乡愁中跳跃。灵魂深处，也许有一天，任我千里之外，犹然想听表舅的孩子那首戏谑却也无意的歌谣…… （注1）恰，方言，吃的意思 （注2）料，方言，摇的意思 【作者简介】刘佑祥，湖南邵东人，祖籍江西丰城。农工民主党员、政协湖南省邵阳市大祥区第五届委员会委员。新闻作品曾多见于香港《大公报》、《香港商报》、人民日报《中国城市报》，现供职于中国互联网新闻中心（中国网）。 绿汀文萃平台微信号 LTWCHJL1 顾问 钟石山 主编 何俊良 sdhjl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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